佳佳似乎察觉到了裴戈脸上的震惊,便探头看向了裴戈手中的便利贴。
“怎么了,这有问题?”
此刻他她看着上面潦草的图,只是觉得疑惑,却并未看出什么。
“有问题,有大问题。”
裴戈翻了翻这条便利贴附近的纸张,却发现这是唯一对建筑物有着细节描写的图。
而且,这是最靠后的那两张之一。
“没觉得熟悉吗,佳佳。”
他用手指绕着不规则违和的线条边缘,向佳佳提醒道:
“这是宜宾公寓内部的分布图。”
佳佳恍然了一下,随后用临时制造的鬼蜮使自己腾空了起来,细细的看向便利贴之中的“建筑图”。
“这是门口的早餐摊,内部的开敞小院……瞧瞧,这个圆圈应该就是表示着里面的树,而后面隔出一个个小区块的……”
“是房间。”
裴戈认同的点了点纸页,传递的意识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临时多出的一块是澡堂。”
陈仁州的哥哥居然参观过那个有问题的破公寓。
这是裴戈万万没有想到的。
(怪不得当初我才在门口查看了一下,就有人不欢迎我……连临时去个澡堂,都会遇到神神叨叨的怪人。)
原来失踪的陈仁泰之前也贸然拜访过那里。
说不定正是由于他的干预,裴戈才顺利的进去了宜宾公寓之中。
“那么说,诱导陈仁泰直面诡异的人,就是高秦了。”
毕竟,在他的记忆之中,高秦正是一个教师。
裴戈盯着这一块涂鸦图,无意识的轻声感慨了起来。
“高秦?”
陈仁州愣了愣,随后再次站了起来,下意识开口道:
“你是说,高秦?”
可是,还没等到裴戈回应他,陈仁州便重新坐了下去,眼中开始死盯住了娄岳。
“娄岳,你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这一会裴戈暂时没懂陈仁州发为何变成了这样子,此刻他只看到了娄岳一直清嗓子的行为突然停止了下来,似乎刚想问出什么,便被陈仁州打断了。
“陈仁州,你发现了什么。”
裴戈翻出了那一页便利贴,下意识开口问道。
而陈仁州则慢慢在脸上浮现出了扭曲的怪异神色,立刻回应道:
“高秦,原来是那个高秦,我当然知道她了。”
“啥x,老子本来就告诉你不要相信那个家伙,呵呵呵,我的好哥哥真是瞎了眼了。”
此刻,裴戈也看出来了。
陈仁州在针对着娄岳。
(娄岳接触诡异的原因貌似是……握草?)
裴戈也惊呆了。
“娄岳,你接触诡异的初始愿望,居然是为了高秦?”
娄岳嘴唇张了张,下意识用嘶哑至极的嗓音回避道:
“不,不是。”
谎言!
这一刻,裴戈第一次对这个家伙露出了失望之色。
“傻x!”
陈仁州对着娄岳竖起了中指,眼中对于他的愧疚之色全无。
若不是看清了裴戈和李平安在一旁,这家伙说不定会重新和这家伙撕打起来。
“裴戈,这小子身体没了诅咒的直接影响,是根本打不过陈仁州的。”
佳佳在一旁这露出了不悦之色,暗暗的提醒道。
“娄岳!”
裴戈并未听佳佳的气话,但是他的确也被娄岳这种行为恶心到了,所以他开始直视住娄岳,低低的呵斥道:
“讲实话,否则我永远帮不了你!”
而被裴戈气势所压迫住的娄岳最后低下了头,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高老师的补习跟好的,应该不会……”
“这就是你三番两次接触诡异的原因?”
(这家伙身上的诅咒根本就不是一时之祸,厉鬼想把他发展成为鬼奴。)
裴戈拍了拍陈仁州的脑袋,安抚了他一下,便重新转过了头,盯住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俩的娄岳,继续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高秦吗?”
“因为这家伙协同其他厉鬼,害死了无数人。”
娄岳捏住了自己的大腿,却依旧不言。
“她就是一个贪恋自己虚假容貌的丑八怪,曾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在接触了厉鬼之后彻底露出了本性,变成了不择手段的疯子。”
这一句的话音刚落,娄岳微微抬起了头,瞳孔之中已经充满了血色。
“佳佳,收回他的改造诅咒。”
佳佳应声而动,朝着娄岳勾了一下手掌,随后一股略发白的诅咒便脱离了他的脖颈,重新飞向了佳佳的手掌。
“最近没联系上高秦吧。”
裴戈失望的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
“她已经被关进了监狱,得到了不足够弥补她罪行的审判,虚假的精致面容已经变成了苍老模样,因为那就是她原本应有的样子……”
“她的身体已经被厉鬼侵蚀的千疮百孔……你也想想她一样吗?”
失去了改造诅咒的影响后,娄岳心中升起的莫名“勇气”便已经消失了七七八八。
“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陈仁泰而去旧校区寻找诡异,还是因为高秦告诉了你什么……”
说着,裴戈将平安的记事本清除了干净,重新交给了他。
“临时对你的声音进行恢复果然影响太大,你还是安安静静一会吧。”
娄岳开着口,挣扎着发出了“呜呜”的怪音,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后悔之色。
不过,这一次他反倒是明白了自己的现状,一起一落之间对这种心智不成熟的小家伙作用最为明显。
事实上,裴戈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他产生影响。
只要任务成功完成,那么他的记忆都会被游戏所洗去。
在陈仁州的鄙夷与愤怒视线中,娄岳最终还是接过了裴戈递过去的手机,打字道: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并不是我,也不是陈仁州,而是你自己。”
裴戈淡淡的开口道:
“说一下你和高秦的交流。”
娄岳手指僵了一会,便在键盘之上饶了绕圈子,最后继续打字道:
“她是我这两个寒暑假认识的,因为她是补习班的老师。”
“她,高秦,对我而言,是一个好老师。”
(这就是善于伪装之人的的可怕。)
“可能陈仁州都不知道,高秦也曾经教过仁泰哥。”
凑过去看他打字的陈仁州下意识反驳道:
“不可能!”
“你没去过一次补习班,你怎么会知道?”
娄岳抬起头看向了陈仁州,再也没露出任何异常表情。
但是,陈仁州却发现自己反驳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