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浅笑道:“哦,愿听云福晋高见。”。
“不如让静怡自行选择,要是她愿意跟随十五爷那十二爷也不应勉强,要是她顾念与我的姐妹之情,想到十二贝勒府住一段日子,也请十二爷成全。”
多铎冷笑,对阿济格说:“云福晋善解人意落落大方,想效仿大汗的两个爱妃:海兰珠和布木布泰,姐妹共事一夫,十二爷真是好手段,不愁没有齐人之福。典宇,去把六福晋请过来。”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典宇一眼,典宇会意,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禅房。
阿济格沉默不语,眉头微蹙,目光冷淡,云韵敏感地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她暗暗叹了一声,柔声道:“十二爷放心,静怡会跟十二爷走的。”
“为什么,你就那么笃定她会跟我走?”他语气带着几分讥诮,目光落在她高起的衣领上,隐约可见尚未褪尽的痕迹,该死的,是不是自己昨夜还不够尽力,她竟然还有力气爬上这水月庵来!
“静怡会念及十二爷的好……”
“那你呢?可曾念及昨夜本贝勒的好?”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到底是怎么了?今早不是让人告诉她,他会想办法把静怡给她带回来让她安心的吗,她是没听见还是听不懂?
云韵耳根一热,但表情仍是淡淡的,说:“云韵什么也不懂,让十二爷受累了,怎会不知十二爷的好?十二爷对我和静怡关爱有加,我更是不胜感激。”
阿济格的气闷不已,心肝肚肠好像被什么搅得翻腾,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哼了一声,横眉冷对。
多铎悠游地坐下取过茶盏自斟自饮,没有错过阿济格难看的表情,不由得明眸噙笑,心知阿济格碰上了自己命中克星。
“云韵,”静怡随着典宇匆匆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裙,不说尘土污垢,有好几处都被山石划得破烂不堪。
云韵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静怡,你还好吧?你的衣服……”
“从山上摔了下来,不过现在没事了。”她说。
静怡余光瞟了瞟一旁的多铎,他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云韵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说:“真的没伤到哪里?”
“没有,”她笑着看了一眼阿济格,说:“十二爷,你说云韵怎么啰嗦的像个老太婆?真到了五六十岁白发苍苍时你可能被她啰嗦到耳朵都起老茧了。”
白发苍苍?如果她真能陪着自己到那个时候,不要说长老茧,就算是让他变成聋子他也愿意。
阿济格本来生着闷气,被静怡这样一说也笑了,释怀地扫了一眼云韵,说:“她是对你才啰嗦,静怡,算了你们也是一个师傅教过的,怎么就一点都不一样呢?”
云韵的眸光黯淡了一瞬,再抬起眼帘时已经恢复正常,看了一眼多铎,问静怡说:“静怡,你昨天是怎么回事,不声不响地走了,让人多担心?”
静怡咬了咬唇,愧疚地说:“云韵,十二爷,对不起……”
“静怡,走吧,”阿济格开口道,“昨日的事已经了了,我们回府,十五贝勒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云韵正要拉着她走,静怡挣了挣,迟疑道:“云韵,你们先回去……”
阿济格皱眉看向貌似悠闲坐着喝茶的多铎,而云韵惊讶不已,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说过这个人只会让你痛苦,你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的吗?”
“静怡,”多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过来,扶本贝勒回去换药。”
静怡面有难色地看着云韵,欲言又止,迟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现在真不能跟你们走……你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说着转身便要走向多铎。
云韵一手拉住她,说:“你让我怎么放心?十五贝勒风流花心的事迹天下皆知,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入狼虎之穴?不管后果如何我来替你承担,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府!”
静怡无奈,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云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看了多铎一眼,说:“怎么会?不可能的,静怡,你一定是没搞清楚,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待风园里……”
阿济格淡淡的眸光扫过她脸上,硬生生地迫使她把那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
而静怡则是很认真地说:“云韵,是真的,不信我试给你看。十二爷,能不能让你的人都回避一下?”
阿济格点了点头,对韩旰打了个眼色,韩旰带着其他人退出了这个院落。
云韵想喊住她,她却小跑俩步就到了多铎的身边,低低地喊了一声:“贝勒爷!”
多铎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以为静怡是要扶他回禅房。
静怡靠过身去抬头望着他,问:“贝勒爷,刚才典宇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单纯而直接地注视过自己了?没有防备没有敌意,黑白分明的瞳仁蒙着淡淡的光辉,好像从来没有被他伤过半分,从来没有为他流过半滴眼泪,一如她误入贝勒府那一夜,虽然陌生,还夹杂着慌乱,但更多的是善意柔和……
他有些恍然,随即对她温和一笑,轻声道:“是真的。昨日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他说过,要她再信他一回。
他一笑,整张玉雕似的无瑕面孔,冷硬俊美的五官顷刻间柔和起来,湛湛的桃花眼似有暖意流溢,眉宇间几分病瘦气质一改他的浮华纨绔之气,让人怜意顿生。
云韵看得有点呆了,当年太过害怕,没有看清他的样子,现在心无畏惧,才发现这样的人岂会如静怡口中所言……
手腕忽然一痛,身旁的阿济格冷冷地说:“看够了,就把魂收回来!”
“贝勒爷,你喜欢我吗?”她专注地看着他问。
多铎伸手拂过她额上的碎发,她的脸很瘦,瘦得让人心疼。
“傻瓜,”他轻叹一声,“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像入了魔障一样……”
静怡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他,他正诧异惊喜于她的主动,可是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震,脸色由红转白又变红,稍微推开她,不可思议地低头盯着她,不知该是好笑,还是懊恼,还是别的什么表情,皱着眉深深吸了口气,问:“小尼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的阿济格和云韵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静怡的手正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握着不该握的东西,对于女子来说天下之大不违莫过于光天化日之下有如此出格的行为。
更甚的是,云韵还见到她用力地捏了捏那处……
然后便如触到了毒蛇般放开,苦笑着退后两步,回头看着云韵说:“你现在相信了吗?他嘴巴上说喜欢我,但是身体说不他的确不喜欢我,什么风流多情都是假的,以前我和他同床共枕可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所以你大可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寂寞空虚了,想要找个相陪的人而已,贝勒爷,您说是吗?
阿济格怔了一瞬,好像消化不了这一变化以及结论。
身旁的云韵白皙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尴尬不已而又哭笑不得,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静怡她摸的竟然是多铎的那里……
忽然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阿济格语气不善地在她耳边道:“不许看!”极其霸道蛮横。
那边多铎僵直了身体,薄唇紧抿,脸色铁青,一双桃花眼眸色暗沉。
天作孽,犹自可;自作孽,不可活。
原以为只是伤了她的心,没想到那些数不清的误会根本不曾烟消云散,好不容易把人绑到自己身边,却发现彼此的距离不知不觉已经拉得极其遥远。
他怎么忘了,小尼姑是世上最好骗的人,同时也是最认死理最固执的人?
“小尼姑!”他咬牙切齿地大步上前一手把她扯到身边,瞪着她,怒不可遏。
她无辜地用水汪汪的眸子对上他的怒火黑瞳,硬是让他的火气发作不得。
“我要跟静怡说……”云韵还想说句什么,阿济格却打断她的话,对静怡正色道:“静怡,你想清楚了,真的决定要跟他回十五贝勒府?是不是他胁迫你什么了?”
静怡没有错过云韵眼中的失望脸色,犹豫着不说话。
“十二爷刚才难道没看见她非礼了本贝勒?带她走可以,只管把她刚才摸了不该摸的地方的那只手给我砍了!”多铎黑沉着脸道。
阿济格不怒反笑,“十五弟不能人道,把人留着能看不能吃,有何用处?”这话阴损之极,听得多铎眼内盛怒之色更甚。
“本贝勒的六福晋,本贝勒爱看就看,爱用就用,不能看不能用了就晾着,总轮不到十二哥来说事!”多铎握着静怡的手力度又重了重。
静怡痛得皱眉,可怜兮兮地挣扎着,低头恨恨的想要去咬他的手,然而一见那嶙峋的指骨便无论如何也咬下不去。
“她是本贝勒的妻姐!”
“脚踏两条船,小心船会翻,老十二!”多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韵。
“哼,多谢提醒,不过总比某些人假风流的要好!”
“本贝勒累了,没力气好像市井妇人一般饶舌斗嘴,十二哥见谅,本贝勒先失陪了。”他拉着静怡就往禅房那边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冷笑着蹦出一句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来:“哦,对了,好走不送啊,妹夫和小姨子!”
阿济格气得差点吐血。
禅房门被多铎狠狠地摔上,他拽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小的可怜的硬板床上去,静怡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多铎一张脸黑得上佳的墨汁,忍住肩背的疼痛整个人翻身上床死死地把静怡压住。
可怜弱小的静怡觉得自己只要一挣扎说不定那处的骨头就要被压碎,只听他问道:“该死的小尼姑,你说,你从哪里学来那样下作的招数?”
“下、下作的招数?”她结结巴巴的说,“很下作吗?月眠楼的姐妹们都是这样做的,那些男人都很大方没跟她们计较,笑得那叫一个宽容呢……萧萧姐,哦,对了,就是园子里的头牌,她说一摸就知道那人男人不男人……”
多铎恨得咬牙切齿,早知道一把火把月眠楼烧掉算了,竟然敢给他的小尼姑灌输这样的下作想法。
“你都摸过谁?”他的表情狰狞而凶恶。
“没摸过谁,”她委屈地撇撇嘴,“除了你,只摸过……”
多铎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下一秒说不准就会把这无知的女人掐死。
“摸过……萝卜……”她吞吞吐吐,终于暴露了真相。而多铎好像根本听不明白没法给反应,只愣住了:“嗯?萝卜?”
“是啊,她们都说男人见到了喜欢的想要的女人就会硬的像根萝卜一样的,没有男人给我摸,我只好去摸萝卜看看……..”
多铎的表情好像生吞了一只青蛙,瞪着她不能言语,而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他的神色,嘀咕了一句:“骗人的,什么东西嘛,凉冰冰的手感一点儿也不好。”
多铎那一脸的郁闷终于变成大笑,低下头伏在她肩窝处闷笑不停,炙热的身体透过薄薄的衣衫也炙烤着她。
清淡的薄荷气息萦绕鼻端,静怡的脸无端地红了,心里不住的想,阿弥陀佛,幸好没让他看见。
“你的心跳的很快。”他忽然说道。
“如果你被一百多,将近两百斤的石板压住,心跳能不快吗?”她都烧到耳根了,依然顽抗道。
“我比以前瘦了,”他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不信,你摸一摸。”
“不要。”她大窘,连忙缩回手,但他却不放,说:“那个地方你都敢摸,怎么,别的地方就不敢了?摸一摸,说不准手感要比萝卜好,嗯?”声音不带半丝感情,但是怎么听怎么沙哑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