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练武之人,普通人习练武技只能强身健体,增加一些搏斗能力,只有其中一些有天赋者,肯勤学苦练者,才有可能力贯百斤,引动自身气血沸腾,迈入气血境武者行列。”
“但是气血境又分为三层,一次气血沸腾只要有天赋,肯勤学苦练,大多数人都还能达到,可是能够达到二次气血沸腾者,却是十人之中难有一人,能够在二十五岁前达到三次气血沸腾的人,一百个习武之人里面都难有一人!”
“二十五岁一过,人身气血便会开始衰退,因此如果不能在这个年龄前更进一步,练出内劲的话,那么武道修为便终生再难存进,甚至还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退化。”
这段话,是王诚这具身体原主当初学习《猛虎拳法》之时,由县城“猛虎武馆”馆主李童所说的。
气血境武者有多强,王诚可是从原主记忆中“看”见过的。
县衙杜捕头就是一名气血境武者,而且还是和“猛虎武馆”馆主李童一样经历了三次气血沸腾的强大武者。
他曾经在追捕一名流窜到丹徒县的杀人犯过程中,一拳将那个杀人犯的脑袋打爆,连人体最坚硬的颅骨都给轰碎了!
即使是“猛虎武馆”内那些经历了一次气血沸腾的武者,也能轻松将一百五十斤以上的石锁提起举过头顶,然后脚步稳健的行走百步轻轻放下。
可惜原主学武的资质似乎并不怎么样,至今已经学了三年都没有将《猛虎拳法》入门,按照武馆的规矩,学拳两年都不曾入门者,必须离开武馆。
一年前,原主父亲眼见原主习武不成,无事可做,便拿出所有积蓄的一半交给了县衙杜捕头,为从武馆退出后的原主谋得了这份捕快差事。
这一年来,原主忙着跟父亲熟悉捕快这份差事,用在练武上面的时间更是少了许多,以至于《猛虎拳法》到现在都还没能入门。
而根据王诚从原主的记忆中所得情报,《猛虎拳法》如果能够正式入门的话,便有机会沸腾人体气血,使得习武之人掌握气血之力,成为一名气血境武者。
在家休养的这半个月里,他整理原主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根据记忆中的方式修行《猛虎拳法》了。
只是因为缺少了武馆内各种辅助配套之物的帮助,他辛苦修行了两个多月,也才将那个进度从95%推进到99%。
原本今日没有被杜捕头点名出差的话,王诚再苦练几日,定然能够正式将《猛虎拳法》修行入门。
可是现在,只有等他出了这趟差回来后,才能入门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王诚赶到西城门前集合之时,这里除了他们被点到名的二十五个青衣捕快外,还多出了五十名身穿麻布灰衣的“白役”。
所谓“白役”,就是衙门当中那些没有正式编制的衙役,这些人一般都是由城中各种游手好闲之人担任,平时办案之时会跟随在捕快身后壮声势和做些粗活。
“白役”是没有任何薪俸的,衙门甚至只有在办案的时候管他们饭食,偶尔会赏一些铜钱给他们当做奖赏。
而在县衙当“白役”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随捕快巡街办案的时候,获取一些灰色收入。
哦,还有他们现在这身麻布灰衣也是衙门统一发的,三年发一次。
“好了,既然有所人都已经到齐,那便出发吧。”
杜捕头几乎是掐着时间点出现在西城门口。
他骑着一匹栗色军马驶出城门口,对着城外汇聚的青衣捕快和灰衣衙役招了招手,就一马当先的在前面带起了路来。
丹徒县城离出事的大桑乡有四十多里路,而且城外乡路一点都不平坦,因为前日下了一场春雨,路上现在还有很多地方都蓄着泥水。
王诚等人接近正午的时候从县城出发,足足步行了接近三个时辰,才在黄昏前赶到大桑乡的乡治所在。
此时的他们,可谓是又累又饿,只想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吃顿饱饭好好睡一觉。
好在杜捕头对于这种事情也很有经验了,早就提前一个多时辰快马赶到了大桑乡,让大桑乡的里正、里胥安排乡民准备好了饭食等他们,甚至还烧了热水给他们烫脚。
等到王诚等人吃饱喝足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办案的事情自然只能等明天了。
次日天濛濛亮,王诚等人就被杜捕头唤醒了过来,简单洗漱过后,他们一众人就在大桑乡里胥的陪同下,前往了十余里外出事的小陈村。
“原本暴毙死亡的人,按规矩是要先抬回乡里义庄停放的,可是这次小陈村死的人太多了,加上那些人死状凄惨,又被一些愚夫愚妇们传说是鬼物所害,没有几个人敢抬,就只能先停在村里了。”
通往小陈村的土路上,大桑乡的里胥一边和几个胆大乡民在前带路,一边跟骑在马上的杜捕头解释着原委。
按照大唐王朝的官制,里胥负责乡镇治安公务处理,协助县衙捕快督办命案,正是里胥的职责。
王诚走在队伍前面,听到“鬼物”二字后,他也是心神一动,不由提起了精神。
“近来境内并不太平,前阵子到处有盗匪强人四处抢掠杀人,更有白莲妖人四处散布谣言惑乱乡里,小陈村的命案虽然堪称十年一见,但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恶性杀人案件,鬼物之说,不可信也!”
马背上的杜捕头微微摇头,对于里胥话语中提及的鬼物害人之事,不置可否。
里胥闻言,也似乎发现自己话语有些不妥,忙轻咳两声,讪笑着恭维道:“咳咳,在下也以为鬼物之说不可信,杜捕头您素有断案如神的美誉,深得几任县尊大人信任,这次既然由您亲自领队,那行凶之徒定然无所遁形!”
这等恭维之语,杜捕头时常听到,早已免疫了,只是淡淡回道:“里胥过誉了,杜某愧不敢当。”
话落便不再多言。
十余里路并不远,王诚等人卯时六刻出发,辰时过半时分便到了小陈村外。
这小陈村所在的地方,依山傍水,村里农户主要集中在山脚一块平坦谷地中居住,一条宽约半丈的山溪从山上顺流而下,养育着附近数个村庄近千人。
因小陈村所靠着的山林属于丹徒县境内一座大山乌松山余脉,这时候山村所在的谷地内,还被薄薄的山雾所笼罩,从远处看,只能隐隐看见里面的乡间草屋轮廓。
“奇怪,这都辰时过半了,怎么还不见小陈村的村民出来劳作?难道村里死了人,他们活着的人都不用吃饭了?”
王诚正在远远打量着远处的村庄,试图透过薄雾看清楚里面情况,便听到身旁柳飞用他惯常的轻浮语调,怪声怪气说出了心中疑惑。
嗯?
柳飞可能是说者无心,但王诚和杜捕头听到这话后,都是面色一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可能是昨日发现死人太多后,小陈村的人都不敢再住村里了,去了周围邻村亲朋好友家借住。”
面对着杜捕头探询的目光,里胥想了想后,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说里胥大人,你这里胥做得未免有些不称职啊,这种事情你不应该先调查清楚吗?难道死了那么多人,你这负责一乡治安公务的里胥就没有责任不成?什么都想要指望我们县衙里的人来做不成?”
柳飞语气不满的看着里胥说道,话语中颇多责怪之意。
按照大唐王朝官制,里胥地位比捕快无疑要高上一些,但是捕快属于县衙公职人员,大桑乡的里胥管不到他,柳飞自然也就不怕这话得罪里胥了。
“柳飞不得无礼。”
杜捕头轻声呵斥了下属一句,然后对着面色不好看的里胥说道:“里胥大人有大量,不用和这小子一般见识,既然小陈村的人可能去了其它村子暂居,还要里胥你派人去叫他们回来,等会儿本捕头还要找他们询问案情详细情况。”
里胥见杜捕头发话,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忙点头应道:“杜捕头所言有理,在下这就和人去附近村子叫人。”
说完他就和带来的几个乡民分头前往了附近村子。
“好了,大家伙都提起精神来,我们先进村子查看一下情况。”
杜捕头眼见着里胥带着乡民离开后,便对着带来的县衙众人高喝一声,带着众人缓缓驶向了薄雾笼罩之中的村庄。
王诚这时候却是拉了身旁柳飞一把,凑到他耳边悄然说道:“我看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柳飞你小子等下和我都跟在杜头儿身旁不要离开,万一有事的话,杜头儿身边肯定是最安全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极为严肃。
柳飞见此,稍一沉吟过后,也收起了轻浮,微微颔首应道:“我明白了,我会紧跟在诚哥你身边的。”
“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