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啥?本郡主那叫骁勇!这宫里的奶娃从小千娇万宠,缺的就是气血这东西。”
说完将裙子一撩系在腰间,对听得一愣一愣的墨尧道:“瞧好了,姐姐给你露一手!”
苏小酒警惕的后退一步:“你要干嘛?”
就见徐颖助跑了一段,从下往上顺着滑道冲了上去,并利用惯性一气跑到了滑梯上面的平台,得意洋洋对着已经五体投地的团子们挥手:“怎么样?厉害吧?”
“哇哦,颖儿姐姐刚才跑的好快!简直像飞一样!”
“对呀对呀,都快赶上飞人叔叔啦!”
头朝下滑已经索然无味,墨尧摩拳擦掌,准备依样试一试。
“三殿下,那样太危险了。”
苏小酒伸手挡在他面前,当初为了减小阻力,那滑梯打磨的油光水滑,又加上被团子们盘了这么久,更是光亮的能照出人来,他们穿的鞋子又不是现代那些橡胶做的,都是轻软的绢纱棉布,在上面很容易滑倒。
滑梯都是实木的,随便磕一下,团子们娇嫩的肌肤上就得淤青,她自是不能让人在荣华宫受伤。
墨尧已经不似原先那样不将情理,知道酒酒姐姐是为自己好,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点点头,乖乖从楼梯处爬了上去。
“酒酒姐姐,我~我想更衣~~”
墨鹂玩了一会儿,有点想小便,可对荣华宫不熟,不知道净房在哪里。
古人的净房一般都是室内,当初苏小酒觉得极不方便,便建议娘娘在后院的一角建了一座小型公厕。
她是太知道了,小孩子一旦玩起来,恨不得尿裤子都不想去厕所,但凡说要如厕,那必定就是急的,往前殿跑根本来不及,小粉团就光荣的尿湿过裤子,自从在后院建了公厕,就再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如今院子里花树少,墨鹂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小屋顶,苏小酒命两个宫人跟着,她却不肯,抬起袖子抹了把汗,便自己跑了过去。
她打小就自己穿衣吃饭,不仅如厕,连洗澡都是自己来的,时间长了,若有人伺候,反而觉得不习惯,苏小酒也就由着她了。
今天应该是她不到五岁的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从小就被拘在永安宫一角,默默无闻的活着,要说没有憧憬过外面的热闹景象那是假的。
原本以为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是高高在上,肯定不屑与她这个被遗忘的孩子一起玩,可接触下来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这么和蔼可亲,一点没有看不起她出身卑微的意思。
不仅如此,她还头一次玩到那么多新鲜的东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唱歌。
荣华宫里连净房都与众不同,墨鹂好奇的看着里面的布局,进了大门,左右各一间,应是为了照顾年幼的皇子公主,门口分别写着“男孩”、“女孩”外,还画了不同的男女小像,若不认得字,只看小像也可以轻松分出男女。
走进女孩那间,里面竟然又分了两个小间,每个小间里面都放了一只小巧精致的恭桶,恭桶旁边的小几上,雕花檀木盒子里,整整齐齐码了一沓草纸,靠近墙边放了一只花瓶,里面摆着一束鲜花。
墨鹂瞧瞧身后,见没有其他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花瓣,呀,竟是真花!如此新鲜,只怕是每天都得换。
最最重要的,整个净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一丝异味也无,甚至比她住的寝殿都要干净!
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很快就被不断出现的新奇事物打消了,不知道男孩子那边是什么样子,好奇心驱使,小家伙蹑手蹑脚走到男孩净房门口,偷偷往里瞄去~~
里面忽然有灰色的衣角闪过,有人?!
她心里一慌,忙转身进了女孩那间,小解完出来,才发现进门的地方还摆了两只盆架,上面分别挂了一面铜镜,铜镜下是两盆清水和帕子,她选了粉色帕子旁的水盆,刚把手放进去,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谁准你乱动的!”
声音尖锐,吓得她猛然回身,不小心将背后的水盆打翻,发出一声巨响,不仅水洒在地上,连带着搭在旁边的帕子也掉落下来弄湿了。
“哪来的贱丫头,看你干的好事!”
墨鹂抬头,见面前是个穿着灰色衣裳,体型胖大的宫人,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宫人的眼神太凶狠,比她宫里那些粗使宫人还要凶,她有些害怕,不禁往旁边退了几步。
胖宫人以为她打翻盆子想要逃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揪了过去,骂道:“不长眼的贱丫头,闯了祸还想溜?知不知道这里是伺候小主子用的?老娘辛辛苦苦打扫半天,偏被你搞的一团糟!还不赶紧将地上的水擦干净?!”
墨鹂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她宫里的宫人虽也蛮横,但顶多就是给她些白眼,冷言冷语几句,再不济,就是不给她领饭洗衣,却从没像这样凶神恶煞恨不得吃了她一样,而且想着确实是自己把水打翻了,便四下看看,怯怯道:“那,可以给我块抹布吗?”
为了哄着宫人们帮娘亲做活,她平日也会主动做些洒扫的小活,宫人们心情好了,便能及时去领饭菜,娘亲也就能吃上口热的,因此对她来说擦地也不是难事。
“抹布?老娘刚洗干净,给你用岂不是又给弄脏了,就用你的衣裳擦!”
宫人见她打扮的其貌不扬,甚至是有些寒酸,以为是新来的小宫女,打定主意要给她个教训。
墨鹂咬着嘴唇,她断不可能真的用自己的衣服擦,想到刚才的恭桶旁还有些草纸,便准备取些来擦地。
胖宫人见她往里面走,不知她要干嘛,忙跟着走进去,发现恭桶已经被用过,登时就发飙了:“你个小畜生,竟还偷着用了主子们的恭桶?!”
她刚刚才换了干净的!
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伸出食指,狠狠的点着墨鹂的额头,骂道:“我看你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是吧?看我不将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