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权当不知,若无其事的抱着剑在四周晃了一圈,然后过来朝他微微一笑:“侯爷,别来无恙。”
一盏茶前两人才刚见过,有爷个腿的恙!
勇毅侯大事被他搅黄,看他的笑容,再听这句话,怎么着都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吹着胡子走了。
苏小酒警报解除,舒一口气,看向荣妃,不免有些内疚,只盼她不会因此恼了自己,唤道:“娘娘~~”
荣妃虽看好小酒,却也不想用身份压制她顺从,何况男女之事,讲求你情我愿,倘若小酒碍于自己勉强答应,今后与澄儿成了一对怨偶,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于是便摆手:“你放心,你既不愿,谁也不能强迫你,侯爷那边本宫自会去说,你无须觉得有压力。”
陆侯气呼呼的钻进陆夫人车厢,陆夫人正捏着碗茶慢慢的喝着,见他神色便知事情未能如愿,就有些高兴,可又一想那丫头竟如此不知好歹,凭什么敢看不上她宝贝儿子,又是一阵气结,最后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心里像被几百只猫爪子抓挠,别提多难受了。
“这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偏你非替澄儿看好那丫头,如此也就罢了,竟还被拒绝,这怕传出去侯府的脸都要丢光了!”
陆侯本就不爽,被她念叨的更烦了:“老子想寻个好儿媳有什么丢人?莫非你儿子打光棍就不丢人了?”
“儿子打不打光棍难说,你若非要让那丫头进府,自己就等着打光棍吧!”
见这老家伙冥顽不灵,陆夫人只好撂下狠话。
“你这老婆子,说的什么浑话?那苏丫头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为何要对她有如此成见?”
陆侯十分不解,他们侯府家大业大,正需要一个有头脑有远见的当家主母来操持,苏丫头眼界与心胸,可是比许多男儿都强多了,夫人怎么就非要执着于出身呢?
陆夫人同样不明白,上京正儿八经的高门贵女,从小都会跟着母亲学习主持中馈,接人待物,四方礼仪,老头子怎就看上一个穷酸出身的奴婢?这以后若是参加哪家勋贵的宴会,她都不好意思领着出门!
“夫人,那些高门贵女整日吃喝不愁,算计的也都是些后宅里的鸡毛蒜皮,苏丫头却不同,人在锦绣堆,能察社稷苦,她这次提出的温室大棚种植,可是受到了皇上的褒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足可传世的荣耀,她却拱手白白送给了侯府,你觉得这上京之中,哪个贵女还能做到如此?!”
陆夫人头一次听说温室大棚,闻言转过身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爷俩整日嘀嘀咕咕,又不让我听,温室大棚又是什么东西?”
“就说吧,便是高门贵女,见识也未必就长远。”
陆夫人一巴掌抡上去:“你这意思说我没见识?!”
“你看你,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一会抻到腰又该躺床上起不来了!”
陆侯按住夫人的手,将蔬菜大棚的事宜详详细细讲了一遍,陆夫人简直如听天书一般,最后好歹是咂摸过来,只要有了温室大棚,今后冬天也能吃上新鲜菜了:“这么大的主意,竟是她一个小丫头想出来的?!”
陆侯得意的笑笑,好像苏小酒是他闺女一样:“所以本侯才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留住,不然等被人发现这块瑰宝抢了去,咱们便是拍断大腿也没用了!”
陆夫人有些将信将疑:“你这老头子,莫不是在诓骗我吧?”
“皇上推行温室的诏书都已经连夜发下去了,这还能作假?而且苏丫头提出的那些条件,皇上也已经应允,不出三年,咱们勇毅侯府的名声将响彻大渊,到时候不管是澄儿还是允儿,前途定都不可限量!”
陆夫人大惊:“你还想着让允儿~~~”
“有何不可?!”
陆侯挥手将她打断:“说你见识短还不肯承认,你当苏丫头为何要把这么一份旷世之功送给侯府?正是因为她所想的与本侯一样,将来要让祺儿和允儿成为人上人,再不用受任何人的闲气!”
陆夫人面色一白,瘫坐在榻上:“这个丫头,心思竟比天还高!”
莫非还妄想凭借一己之力,将允儿扶上帝位?还真是狂的很!
陆侯知她想岔了,解释道:“诚如苏丫头所说,向皇上提出这民生大计的本侯,百姓到时感激的也是本侯,有了民心所向,祺儿和允儿在宫中地位自然更加举足轻重,即便将来墨冉继位,也不敢对她们太多欺压。”
陆夫人并非两眼一抹黑的无知妇人,养尊处优这些年,却也很快想通其中关窍,一时难以消化,竟说不出话来。
心中波澜久不能平息,若事实果真如此,她竟看走了眼,把珍珠错看成鱼目?!
荣妃记挂着父母别又吵起来,交待苏小酒看好孩子,便回了车厢,发现气氛竟诡异的融洽,不免偷偷看了父亲一眼,陆夫人见状剜了她一眼:“当着娘的面还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不能敞开了说?”
荣妃难得俏皮的吐吐舌头,陆侯见状哈哈大笑:“你娘已经答应让苏丫头进门了,你这当姐姐的可要加把劲,争取早点替弟弟把姑娘迎进来!”
刚才还一副吃人的架势,怎么转身的功夫就答应了?
收到女儿诧异的目光,陆夫人有些不自在,兀自嘴硬道:“我可没说过这话,都是糟老头子说的!”
只是语气表情皆软了下来。
掀开帘子向外瞧去,见苏小酒正跟几只团子们玩的欢,巴掌大的小脸,笑得那叫一个明丽,丝毫不见半点敷衍与不耐,自语道:“对孩子倒是也极有耐心,想来对待长辈应该也不错。”
言语之间,对苏小酒的成见算是放下了。
视线一转,又看到了不远处的萧景,还是那冷冷清清的样子,正负手而立,看着嬉闹的几人,又不满道:“皇上也是,祺儿出宫,怎么不让澄儿随行,却派了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