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自从回归后,已经提升了无数境界,如今她不再是先前的骨头架子了。
她的身份也被韩仁平识破了,原来是平等王的相好,显然就是内奸了。
可是如今他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然无法提醒白骨王座骨咚。
骨咚字隆,因此时常会以骨隆称呼他,其实是一个人。
其实古人取字是很有讲究的,不是任何时候想取就取的。
一般女子是十五岁及笄时才能取字,因此有个叫法是等字闺中,即可以出嫁了。
而男子到了二十岁,即弱冠之时称字,那是出于对他的亲近。
骊姬此刻是个风华无双的女子,但是她身上的威势却不是一个没有投胎的幽魂可抵挡的。
骊姬对着幽魂一指,一道阴煞鬼气及时补充到幽魂体内。
突然间青气一闪,气焰暴涨起来,竟然现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魂体来了。
他那虚弱到即将魂灭的状态立时得到极大改善,不再是幽淡的白影了。
此刻他成为青鬼了,是鬼煞里第二级小鬼了,不用投胎也能存活于世。
只是青龙大陆没有六道轮回,因此自然想形成青鬼是非常难的,皆是得到莫大机缘才能晋升为青鬼。
青鬼就能够使用一些最基本的法术了,能够幻形来吓唬人了。
自然白天也能够出来附身,而不局限于夜里了,但是法力毕竟还是有限的。
骊姬自然不会提升他太快,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就像她自己,若是一世只是一棵还阳草多好啊。
可惜无意突破生死,跳脱五行后竟然想控制蓝鬼。
最后又将蓝鬼吞噬到体内。
可是蓝鬼不是常人,它是轩辕墓器灵啊,自然不会死的。
青鬼显得异常高兴,跪下便拜道:“主人在上,请受福如春一拜。”
骊姬似大吃一惊道:“你也叫福如春?”
福如春无比惆怅道:“我才是真正的福如春啊,已含冤死了三十几年了。”
骊姬目中异光闪烁道:“究竟是谁害了你?”
福如春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凶厉起来,一股冲天鬼气突然从他天灵盖里窜出。
附近熟睡的街坊们皆在睡梦里打个哆嗦,仿佛遇到世上最可怕的事一样。
然后同时醒来,显得异常惊悸。
骊姬一挥手就隔绝了那股冲天鬼气,那极度阴寒的气息,连陆辰都没有察觉到。
此刻白小小与王红柳两人正陪着陆辰配戏呢,原来两人是必不可少的配角。
其余的几个龙套还没有过来呢,必须到入宫后才能汇合。
因为经常合作,彼此非常熟悉了。
陆辰立时发觉自己嗓子竟然失声了,可是他也明白唱戏不是他初衷。
他也仅是演戏的,只是对对口形而已。
否则叫一个外行,仅一两天就学会唱戏也不可能的。
薛红藕如此安排自然有她道理,首先她有符箓能够投机取巧,因此不担心陆辰会露馅。
其次她算到陆辰会有一个机缘,果然原来这儿曾经含冤吊死过一个女旦福如春。
可是当骊姬盘问他冤屈原由时,他显得异常惊慌。
或许在他看来,就算是骊姬这样的大拿也无法替他报仇。
骊姬心中已有数,能使他如此忌惮的人,肯定是宗师级的大人物。
骊姬对福如春道:“既然如此你就附身少主,帮助他完成这次表演吧,若是成功的话,我定有奖赏。”
陆辰正在对口形时,听见骊姬介绍,也是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先前的精神恍惚竟然是着了道,随即福如春便投入那道符里。
经过骊姬改造,便成了他容身之地,而不必与其它孤魂野鬼争夺容身之处。
原来这儿的槐树林是几十个野鬼的存身之所,争斗异常激烈。
只因皆是白幽,谁也胜不了谁,只有等别人消散后才有更好机缘。
原来白幽存世的时间仅为四十年,算算时间福如春仅仅几年光阴了。
但他也是很可悲的,连世上最低级的鬼也没有做成,青鬼还是在骊姬帮助晋升的。
白幽其实仅是道魂影,只能附身,也无法伤害别人,它们干涉现实的能力实在太弱了。
这时陆辰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够发声了,可是这嗓音显然不是自己的,是另一个人在唱戏,看那表情与神态俨然是他在翩翩起舞。
因此看得白小小与王红柳异常妒忌,要知道两人起码学了十年戏才有今天的成就。
可是这个相公明显连全套戏都无法表演,只是睡了一会突然就唱得如此出色。
怎不让两人吃惊呢,莫非这就叫天才?
但是陆辰的脸色看上去有点不正常的苍白,他的嘴唇也有点青紫。
仿佛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一样,可是两位歌伎没有瞧出破绽来。
显然福如春附身后症状还是有一点的,好在陆辰阳气足,经受得住。
若是阳气不足,就会生病了,那样麻烦就大了。
二月初二的南京城迎来了最繁忙的一天,新的天子陆幼仁要举行登基仪式了。
昨晚经过所有大臣的商量,已经彩排过几次。
教习姑姑们花费了好大劲,才逐一纠正了大臣们的不雅之举。
好在有太后亲自临场,大臣们全部服从教习姑姑的命令。
原来正式登基时的三叩九拜是极有讲究的,如何舞蹈有规矩的。
许多老头老胳膊老腿了,因此显得异常生疏。
偏偏那老骗子吴作栋竟然显得很轻松,相反那太尉陈恭倒出了几次丑。
许多官员见他如今势大,也不敢取笑他。
祸从口出的道理大家都懂的,因此只能辛苦地憋住笑。
排练到三更,陆幼仁显得有点困了,便宣布散朝。
大臣们自然无法回家,只能呆在偏殿里稍微打个盹,幸亏慕容十里派人送来了参汤还有各式糕点。
其实大臣们身上也带着参片,以便帮助自己提神。
晚朝自然无法休息,他们也预料到了。
一个宫女匆匆将盆子收拾好,端出偏殿,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她一惊之下抬头看见刘昊,朝她似笑非笑,便用神识传音道:“快放手啊。”
刘昊抓着她一直往前走,也用神识传音道:“你这捣蛋鬼,胆子可够肥,我早就提防着你呢。”
小宫女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刘昊道:“是你脚步声与别人不同,哪有你这样脚步轻盈而中气悠长的。”
哥舒燕一想随即想到自己哪里露出破绽的,她竟然忘了小宫女没有她如此悠长的气息的。
她们走路时浊气下沉,脚步便滞重。
刘昊微笑道:“你答应我,不去金库里盗银子,我就放过你。”
哥舒燕气恼道:“他若壮大了,对陆辰没有好处。”
刘昊道:“目前,他还欠咱们好多银两呢,正准备付款,若是被你一打扰,咱们这一个月不是白辛苦了?”
哥舒燕突然一怔,她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个关节,因此就混进来准备下手了。
刘昊笑道:“你也好久没有见过陆辰了,他如今正在梅菊轩。”
哥舒燕又惊又喜道:“这小子,看我不揍他。”
突然她将盆子塞给刘昊,自己一溜烟就走了。
弄得刘昊异常尴尬,只好将盆子端到厨房里。
厨子们看见刘昊,连忙道:“刘帮主,你辛苦了,怎么能有劳你老人家,来喝碗参汤吧。”
刘昊嫣然一笑,便坐下来,与厨子们一起喝参汤。
这世上最不委屈自己的就是厨子了,他们烧菜经常挑最好的多烧点,然后同事们全部有口福了。
参汤虽然准备了一百多人,可是厨子们还是克扣了许多,够他们夜里喝个够。
眼见天亮了,刘昊知道哥舒燕是最也不会来了,就去睡觉了。
显然新皇登基与她没有一文钱关系,她只要保证自己的工程款安全就够了。
谁知这夜偏是个多事之秋,到了清晨还是发觉金库被人盗了。
只是银子完好无损,显然小偷是瞄准了金库里宝贝了。
原来许多世家还献上了无数奇珍异宝,所以还是被有心人光顾了。
却说陆辰刚排练完几场戏,天光就大亮了。
这时教坊四下里全是吊嗓与唱戏的声音,显得异常热闹。
这时候一顶小轿从福芝堂抬进了梅菊轩里,按理这是个障眼术,可是里面竟然走出一位娉婷女子。
陆辰正一抬头,就看见哥舒燕正巧笑嫣然朝他走来。
虽然他如今扮作了福如春,可是哥舒燕也是易容的大行家,自然能够看穿他真面目。
虽然好久不见,可是他小时候的习惯性动作却改不了的,落在哥舒燕眼里,自然一目了然。
陆辰突然展开双臂飞扑上去:“燕子姐姐。”
当年哥舒燕冒死将他送到玉龙峰,这份恩情使陆辰一直铭记着。
而哥舒燕年过三旬也没有嫁人,不知她图的是什么。
或许她还曾记得,那天少年曾经说过的话:“姐姐,你好美,我长大能够娶你吗?”
感觉到少年身上那好闻的青春气息,哥舒燕的眼睛好像湿润了。
她却厉喝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