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听到这两个字,宁远整个人都不好了,头皮发麻。
若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私奔,或许也没什么问题。
可朱秀荣是谁?
当朝公主,且还是唯一的公主!
一旦出了问题,他宁远就罪不可恕啊。
退一步说,即便两个人当真可以私奔,又能逃到哪里去?
只要在这大明疆土范围内,被人发现或者是被追回,那也是迟早的问题。
再退一步,他宁远,也还没有到与其他姑娘私奔的地步啊!
现在这小日子,不是挺好吗?
暗暗叹了口气,他缓缓开口道:“殿下,私奔,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您要知道,除非逃出大明疆域,要不早晚会出问题!”
可朱秀荣却是半点不在意,摊了摊手道:“那么就逃出大明疆域啊!”
宁远随口问:“逃去哪里?”
朱秀荣道;“大员!是不是好地方?”
“只要我们到了大员,朝廷这边便追踪不到我们了。”
“届时,我们在大员生几个孩子,多生几个,即便朝廷找到我们又如何?”
“总而言之,本宫又没有造反,最多也只是坏了礼制,被囚禁几年罢了!”
“而本宫的孩子呢?”
“那也是当今皇帝老子的外孙,以后的皇帝的外甥,肯定也不致死,甚至会得以重用。”
“再说回来呢,本宫的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吧?”
“所以,你也不会有死罪!”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逃离大明,多生几个孩子,就肯定没问题。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额!
宁远直接无语。
这话……竟是很有道理。
只要逃出大明的疆域,就没有问题。
而那大员,也就是后世的弯弯地区,因为水流湍急的缘故,而今,大明的船只要过去大员,十分的困难。
这也就导致,此时的大员,几乎是无人管制地带。
而一旦他与朱秀荣逃到大员,哪怕是称王作祖都没问题。
这……想法很不一般啊!
饶是宁远,也不得不佩服朱秀荣的眼光。
占据大员,进可攻退可守,短时间内,朝廷都无计可施。
这眼光,太深远了。
只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摇头道:“殿下,逃不得啊!臣……还有老父尚在!”
朱秀荣缓缓点头。
而今天下,以孝为尊。
所谓父母在不远游,便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她略作犹豫,试着道:“假若带上你父亲一起逃离呢?”
宁远:“……”
疯了!
彻底疯了!
他忙是摆手,严肃道:“殿下莫要乱说,臣为大明、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能肆意逃离?”
实在没必要跑路!
此时的宁府,一门两爵爷,儿孙福禄满堂,实在没必要犯险。
朱秀荣看了看,缓缓点头。
“本宫,懂的!”
“你也有自己的苦衷!”
“本宫不会逼迫你的!”
“那就这样,本宫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而不出意外的话,本宫接下来会有一点苦难,要么被囚禁,要么被拉去宗人府问罪,总之不会死就是了。”
缓了缓,她继续道:“繁昌伯,你可知道尾生抱柱的典故?”
宁远默不作声。
朱秀荣则继续道:“相传,先前有一个叫做尾生的人,喜欢一个姑娘,二人约定好私奔的,到了私奔的当日,尾生抵达约定地点,等了许久姑娘还没来,却有一场大水席卷而来。”
“而尾生呢?”
“为了等候姑娘,抱着一根柱子,一直等啊等,也不知等了多久,姑娘来了,你猜怎么着?”
朱秀荣温和的笑着。
宁远侧目:“尾生死了?”
朱秀荣顿头:“对的,尾生死了,抱着柱子,被淹死的。”
宁远久久无言。
这个典故他自是提说过,只是自朱秀荣口中说出,意味又不一样。
“所以,你看啊,我们的先人,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何等的大胆?何等的疯狂?”
朱秀荣道:“那么。本宫,又差什么呢?”
“繁昌伯,既然你对本宫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我们就立下一个约定好不好?”
“等到本宫破茧重生之日,就是我们私奔之时。”
“这样,我们约定好,以后每月的十五,假若本宫能出来,我们便…私奔!”
嘶!
宁远直接无语。
这事……闹的有点大啊!
他眨了眨眼,道:“殿下,臣……已有妾室,您……”
“有家室,对吧?那又怎样?”
朱秀荣道:“你宁远如何,本宫,心知肚明,本宫不在乎这些,只要你愿同本宫私奔。”
宁远几乎都傻眼了。
私奔?
私奔个屁!
好不容易才有而今的地位,付诸了那么多的努力,岂能轻易放弃?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道:“殿下,您……冷静一下啊,臣……很为难的。”
“知道,本宫当然知道。”
朱秀荣满不在意道:“你是觉得本宫不诚心对吧?没问题的,你若是信不过本宫……我们现在就生个孩子试试吧,本宫不在意,只要你开心……”
宁远彻底无语。
这位公主,太大胆了。
几乎乱了他的本心。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压力重重。
且不说别的,只是公主朱秀荣如此作妖,就够他吃一壶的了。
公主大变样,又惹出这么多事情,究其原因,大抵与他宁远有关。
皇帝陛下岂又不明白?
所以,此时事一旦追究起来,他宁远脱离不了干系。
“殿下,人生苦长,您……稳重一些可好啊?”宁远苦笑道。
“所以,我们的约定便不能作数了,是吗?”朱秀荣问。
宁远沉默,最终,却是摇了摇头,万分无奈。
然后,朱秀荣又笑了。
“不出意外,本宫回去之后,定会遭到监禁,什么时候能出宫都不好说的。”
“而本宫为何会如此,你宁远,就半点不知情吗?”
“总之……无论如何,本宫……等你,!”
说着,朱秀荣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宁远呆坐着,神情,有些恍惚。
日后……怕是要许久吧?
朱秀荣在弓箭比试大闹一场,后果,怕是很严重。
可能再见面,真的要许久之后了。
宁远猛的吸了一口气,豁然起身:“喂!”
院落之中,朱秀荣定住:“怎么?”
宁远咬了咬牙:“我……有点喜欢你!”
朱秀荣笑容绽放如春,呢喃般扯起嘴角:“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