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宁远竟来了这么一手。
反将一军!
要户部这边,掏银子!
而且,一掏,就是五十多万两啊!
数量,太大了!
户部这边虽然有银子,可一下拿出这么多,也会致使亏空的。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族,你兜里没银子,心慌!
于朝廷而言,也是这个道理。
国库没银子,出门都低人一等!
百官前方,户部尚书周经原本正在看热闹。
那刘大夏,是他的下官。
所以,在对于宁远的政见上面,他也就没有开口。
可此一刻,他站不住了,恨不得生吃了刘大夏!
你刘大夏卖直取名倒是无所谓,可眼下,这火势,已然烧到户部了啊!
他恶狠狠的瞪了刘大夏一眼,上前出列:“陛下……臣可否看一看那册子?”
弘治皇帝点头。
周经接了册子,越看脸色越是苍白。
因为这上面记载的太详细了,根本不存在宁远瞒报、虚报的可能。
于是,他当机立断,高声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驸马都尉宁远忠心耿耿,完全不存在通敌的可能,请陛下明鉴!”
弘治皇帝没有作声。
周经自是会意,偷偷扭头,恶狠狠的冲着刘大夏挤眉弄眼。
刘大夏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一时间,老脸通红,相当不自在。
方才,他还在与宁远对杠,此一刻,竟要他低头下来,承认宁远没有通敌。
如此反复,老脸几乎快丢光了啊。
可不低头又不行。
因为接下来的……报销问题,还要与宁远协商。
或是少报销一些,或是按照宁远曾提及的方式……分期付款。
就在刘大夏犹豫之际,周经也顾不得许多了,干脆出声:“刘大人,想必,你也认为驸马都尉不会通敌吧?”
唰的一下,刘大夏的脸红若猴屁股,简直比吃了屎还难看。
但周经毕竟是他的上官,他只得垂着头,咬牙道:“臣……附议!”
周经暗暗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却是被宁远抢了先。
宁远大爷一般的挺直腰杆,懒洋洋道:“刘大人,如果宁某人没记错的话,您方才可是一口咬定宁某人通敌来着。”
刘大夏:“……”
他恨不得一头扎在地上,撞死算了。
太丢人了!
卖直不成,反被宁远倒打一耙啊!
可形势逼人,他只得咬牙承认:“方才……老夫……糊涂了,繁昌侯莫怪,莫怪!”
宁远这才轻蔑的看了一眼,不再理会。
弘治皇帝见状,点头道:“既如此,那宁爱卿便是无罪的,宁爱卿啊!”
下侧,宁远踏前一步:“臣在!”
弘治皇帝道:“你平叛有功,朝廷理当嘉奖,又因一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特准你休沐三日,回去吧!”
终是盖棺定论。
宁远这才笑了笑,转身过去。
在经由刘大夏身旁的时候,他略作停顿,低声道:“刘大人,五十一万两白银,户部这边,可要快些准备好啊……”
刘大夏当即脸红脖子粗,憋的身躯一震一震的,跟着,双眼翻白,晕厥过去。
宁远一路出来皇宫,快马加鞭的赶回宁府。
离开一个多月了,想家啊。
而见宁远归来,整个宁府自是欢天喜地,直接准备大餐。
吃饱喝足,宁远望向了王满堂,轻轻眨眼。
王满堂自是会意,低下了头,红着脸,却是努头示意刘美人的方向。
刘美人也是一阵脸红,努头示意苏三的方向。
苏三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蚊子般声音道:“夫君,奴有一事,想要告知您。”
宁远一脸淡然:“什么事,尽管说。”
苏三更是羞怯:“此番……月……月……水没来……”
嗯?
宁远愣了愣。
嗯?
难道……难道是……有了身孕?
他当即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苏三,一阵狂喜。
有身孕了啊!
未来的宁家,又将增添一个子嗣了啊!
这对于人丁单薄的宁府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也是这时,朱秀荣、王满堂、刘美人三人皆是愕然的看向苏三,因为,此事,她们并不知情。
苏三解释道:“想要……第一个告诉夫君。”
朱秀荣三人会意。
也是可以理解的,意味着苏三对自家夫君的一片深情。
只是,王满堂与刘美人相视一眼之后,皆是露出了苦笑。
先有公主殿下,眼下又有苏三,而且,二人与自家夫君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很快怀有身孕。
这……大抵说明她们两个……下不了蛋啊!
“哈哈哈,好,好啊!”
宁远大笑着起身,轻轻的拥抱苏三,忍不住唱了出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好……”
唱声,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个字是“惨!”
这歌词意境,与当下的情景,严重不符啊!
苏三却是诧异:“夫君怎知奴家是洪洞的?”
咦?
宁远眨了眨眼。
这苏三,当真是山西洪洞县的啊?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随口胡诌道:“瞎说的,哈哈哈!”
大笑之后,他平和下来:“三儿……”
这昵称……嗯……有点怪。
不过他仍旧坚持道:“三儿啊,如今你育有身孕,要小心些,平时,要多多注意。”
苏三点头不迭。
宁远转而看向王满堂刘美人:“你们两个呢,也别灰心,是否会怀孕,因人而异的,嗯……肘,进屋……”
足足浪荡了两日,南昌那边,伍文定传来了消息。
三万大军,镇守南昌,一切顺利。
至于那娄素珍,整日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憔悴了许多,据说,她可能会回上饶,而后奔赴峨眉,落发出家。
宁远也没太在意。
他对娄素珍本就没有其他心思,救下她,只是不想这样一代才女香消玉殒。
至于娄素珍要做什么,他管不了。
又努力奋斗了一日后,也要开始当值了。
只是,这一日他尚未起来,就被一名小太监叫到了养心殿。
弘治皇帝啪的将一份奏疏摔在地上。
“看看吧!”
“看看你举荐的那两个好弟子,王守仁、徐经,他们两个,到底干了什么!”
弘治皇帝怫然。
宁远愣了愣,展开奏疏,所见之下,眉头骤敛起来!
宁波被海盗,袭击了。
而负责镇守的王守仁、徐经二人……不见人影!
坏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