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转眼之间,两名护卫便将古来给抓了起来,扣在地上。
古来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刚进来,还没说两句话,就把自己给抓了?
更可怕的是,他注意到这宁远言辞之中的连个字,冒充!
这宁远,竟然认为他是冒充的!
“等一下,等一下,繁昌侯大人!”
古来忙是开口:“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占城国王啊,国王啊!”
宁远一瞪眼:“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占城国王?”
古来:“……”
他愣了愣,想了半天,竟是没想到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
因为,国王大印,送去大明京城了。
没了大印,即便他带来了佐证之人,这繁昌侯仍旧未必会信他!
“可是……繁昌侯大人,我当真是占城国王啊,真的,只要您去占城看看就知道了。”古来一脸哭腔道。
“你当我傻啊?”
宁远满脸不屑道:“你说你是占城国王,我还说我是占城国王呢,你信吗?你证明自己!”
他很是不讲理。
大概类似于后世的证明自己是自己一般,大多情况下,只要没了身份证件,便无法证明了。
如这占城国王,你连国王大印都没有,你说你是国王?
我不信!
信了有什么好处呢?
说白了,这占城国王的目的是什么?
请求他去收复占城?
在这两国关系中,你占城而今还是一国的存在,就算你请降,那也得等你的降表、国王大印送到京城,大明朝廷同意下来,我才能去收复你占城。
故,在投降之前,他这边是不方便去占城的。
那样算是侵占,会给大明脸上抹黑。
而这古来的目的,就是让他提前入占城,以对抗占城的四方叛军。
能去吗?
显然不能够啊!
所以,这占城国王,他也不能认,只得一口咬死古来假冒占城国王!
而听到宁远非要自己证明自己是占城国王,古来都快哭了。
他可是国王啊,不惜放下身价来求见大明的一个侯爷,竟是这般给他出难题。
关键时刻,他骤然想到什么似的,低声道:“宁大人,你要我证明身份,我当然可以证明,但首先你得放了我啊。”
宁远便点了点头,左右护卫放开了古来。
古来笑了笑道:“宁大人,我的证据,就在外面,还请您移步,您看了,便知晓我的身份了。”
宁远不知这古来到底耍什么幺蛾子,却也不在意,跟了出去。
出来宫殿外,他看到了一排马车,足有十辆,有些疑惑。
“这边请!”
古来伸手示意,来到第一辆马车跟前,轻轻将遮挡的布掀开一角:“宁大人请看,这,便是我的证据。”
宁远侧头,警戒着,打眼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他整个人都定了那么一下。
马车里面,竟是一片黄金,金灿灿的,直刺的宁远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非是这一车,后面,每车中皆是如此证据。”
古来笑道:“敢问宁大人,这证据,可够?”
宁远深沉着。
这马车是人坐,所以并不大,估算下来,这一车的黄金,也就万两左右。
十车,就是十万两黄金。
一两黄金大抵等于五两银子,换算下来也就是……五十万两银子。
这是一份令人很难拒绝的“身份证”啊!
宁远感慨着。
旋即仔细审视古来。
“呀……这这这……原来是国王大人,哎呀呀,方才本官眼拙,没认出来,快请快请。”宁远热情的招呼着。
二人再度回到大殿之中,对坐。
宁远泡着茶,随口道:“国王大人找上宁某,有什么事啊?”
古来认真道:“恳请繁昌侯大人收复占城,而今占城四方叛乱,贼人并起,民不聊生,正是水火之际,万请宁大人一定要出兵啊!当然,您可以放心,而今我已向上国的皇帝陛下送去了降表、大印,占城已降,只请您提前出兵几日,收复占城。”
宁远早就猜到了这古来的用意。
可闻言之后,他仍旧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国王陛下,您也应该知道,没有皇帝陛下的圣旨,我私自出兵,等同叛国吧?”
古来有点懵。
什么意思?
还不满足吗?
足足送了十万两黄金啊,还不知足?
他有些焦急道:“宁大人,您有一弟子曰王阳明,他一直在弘扬您的心学,心学之中,又提及同理之心。”
“试想,假若,大明百姓因为一些事情,遭受战乱折磨,您定不会坐视不理,对吧?”
“而今,占城已降,占城百姓,便是大明百姓,他们,便是遭受苦难之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言语声声,见宁远没什么反应,只得低声道:“宁大人,占城一些乡绅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罪大恶极,请您出兵,还大明百姓一片天!”
闻言,宁远深深的皱起眉头:“占城的乡绅,如此蛮横无理吗?”
古来忙点头:“是矣,是矣!”
宁远应了一声:“确实很过分啊,国王陛下,你知道的,本官,最少痛恨欺负百姓的人了,这样,本官派一人,率领大军,今日便出兵,救我交趾百姓于水火。”
大事,商议下来。
宁远则派人将王守仁叫了回来。
他语重心长道:“伯安呐,占城的事情听说了吧,为师心痛不已!”
王守仁古井不波的听着。
宁远继续道:“占城百姓遭受叛乱影响,乡绅还无度横行,真真是岂有此理,这样,你点一万精锐,装备好,今日向南而行,无需考虑粮草,到了占城自然会有人接应,之后,一定要狠狠的惩戒那些暴戾恣睢的乡绅,明白吗?”
王守仁想了想,道:“如交趾这般惩戒吗?”
宁远却是努头示意。
很快一名名宫女端着托盘走出来,托盘之中,是一锭锭黄金。
“这里一共是千两黄金,就当做是为师提前奖赏你的了。”宁远笑道。
“长者赐、不敢辞,多谢恩师!”王守仁说道。
宁远见王守仁没推辞,有些意外。
这老王,学坏了啊!
你得推辞一下,然后为师执意赏赐,以此显得师生情深啊!
不过看着王守仁叫来几名儒生搬走黄金,宁远还是很放心的。
老王办事,没别的,就是靠谱。
顺带着……嗯……还能背锅!
于是,就在当日,王守仁点兵一万,轻装上阵,直奔占城而去。
晚些时候,宁远赶着十多辆马车,来到一处校场。
此时,剩下的十余万大军已被派出去镇守四方了,故,此处显得格外的安静。
米鲁见了,很是诧异。
“这是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过来,过来。”宁远不住眨眼。
米鲁凑前,所见之下,已是瞪大眼睛,震惊不已:“这十辆车……都是……都是?”
宁远点头:“再苦不能苦孩子,不久后我可能要回去京城了,这些,一半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米鲁道:“不是贪墨的吧?”
宁远一瞪眼。
米鲁忙改口:“送的,还是那种不收都不行的,对吧?”
宁远这才哼笑一声:“你可以质疑我的财力,但不能质疑我的品行,明白?”
米鲁不住点头:“所以,好人,你的品行便是在外面养女人?”
宁远再度瞪眼,逗的米鲁咯咯笑。
“说正事,你想不想当官?回去之后,我可以向陛下申请,让你当这北江府的知府。”宁远说道。
“都可以吧。”
米鲁想了想:“只要将士们都能过上好日子,我倒是不介意,当然,在咱们大明,女性当官,还是极其罕见的,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宁远应下。
这交趾虽然彻底收复,治理也没什么问题了,但真正开始挣银子的路,才刚刚开始。
让米鲁当这北江府的知府,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让米鲁掌控交趾通商司以及百善铺子在这边的生意。
农业、商业相结合,将这片的经济,彻底盘活。
如此,百姓们才会过上好日子。
大抵安排完毕,宁远这才放松下来,过上了一段没羞没臊的日子。
另外一边,京城。
关于占城的事情,仍旧没过去,反而愈演愈烈。
尤其是在民间,“陛下何故谋反”等笑料开始流传开来。
作为使臣的沙步登听着虽是刺耳,却是相当安心。
这事,传播的越广泛,对占城越有利。
连大明的百姓都知道占城国王“谋反”的消息,大明,又怎会攻打占城呢?
可是,就在这一日,随着一份奏报的传来,沙步登,彻底傻了!
“降表?”
“金印?”
沙步登满眼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