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狗,终究还是不行啊!哈哈哈!”
大营之中,诸多瓦剌将士皆是快意不已。
双方的差距,已然显现出来。
瓦剌的兵马强壮,骑兵强且无需多言,连带着运送粮草的队伍也比大明强一筹。
甚至,只要他们愿意,在诸多骑兵保护下,连夜运送粮草都不成问题。
而那明军,敢吗?
但凡运送粮草的兵马少一些,他们这边的骑兵只需绕后,一个冲击便可将其粮草烧毁。
“明军,过分的依赖火器了,看似强壮,实则虚胖!”
“对!在宽阔平坦的地势上,我瓦剌才是真正的王!”
“若换做那朱元璋、朱棣之时,兵马并不逊色我等,可当下嘛……呵,除了火器,废明也!”
一些将士得意的讥讽着。
另外一边,眼看着日落之前即将被瓦剌大军落下三十余里,许多大明将士也开始犯愁起来。
却不知那宁大人是如何打算的,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被拖的越来越远啊!
连敌人都追不上,那还打个屁仗!
“宁兄弟,你……是怎么想的?”营帐中,李鄌小心的问。
当下这个境况很危险。
冒险追进,一旦粮草出事,大家伙吃不上饭,极容易军心不稳,将士哗变。
闻言,宁远却是笑了:“两位兄弟,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啦!”
机会?
李鄌、李玺二人侧目。
“传本都督令,取两日份的优质粮草,向前运送。”
“其余粮草,留三千人护送,按部就班跟在后面!”
“众将士,继续向前!”
宁远毫不犹豫的下令。
李玺见了,不由得瞪大眼。
这……什么意思?
后续的粮草不要了?
誓死一搏?
开什么玩笑?
两军实力相差无几,一旦后续粮草出问题,几乎就是死路一条啊!
“会不会太……冒进了?”李鄌开口。
“今晚过后,瓦剌三万大军将大败,要那么多粮草作甚。”
宁远满不在意,高呼道:“兄弟们,追!”
哗啦啦!
众将士自是不敢违令,拖拖拉拉向前行进。
到得日落时分,已是来到瓦剌大军驻地十里左右处,驻扎下来。
一番简单的休憩后,宁远开始布置起来。
“兄弟们,今夜,将士我等此番出征的最后一战!”
“诸位兄弟的任务是什么呢?三面围拢!”
“此一地,瓦剌西北有着一片沼泽,所以,一旦出事,他们只能朝着其余三个方向逃窜。”
“故,除了我们所在的东面,北面、以及南边,要重点防范。”
他开始分配任务,南北各布置八千人,以东边烟花为信号,准备最后的攻击。
旁边,包括李玺、李鄌等大将,一个个看着这布置方案,皆是一阵懵逼。
什么意思?
这……便是总攻?
逗我吗?
集中兵力,两军对垒,大明这边尚且未必能打得过,而今将兵力分散开来,自四面八方发起进攻,就能打的赢了?
这是行军打仗?
以双方的火力来看,一旦大明的火力分散开来,只要那瓦剌大军想,自任何一个方向突围都没有问题,根本挡不住。
可以说,这布置玩笑都不如。
“繁昌侯,你确定……这便是我们的最后一战?是教将士们送死,都留在这里吗?”李玺直接问,言语已然带着些许不敬。
他确定,乃至肯定,一旦这么干,只要瓦剌突围,便会有无数将士伤亡惨重。
宁远很平静:“连你都觉得这布置有些玩笑,那阿喇哈青森会怎么想?”
李玺愣了愣。
能怎么想,还不是觉得你这布置滑天下之大稽?
“这是军令!”
“照此执行!”
“凡悖逆者,斩!”
“准备列队,一个时辰后出发!”
宁远十分严肃,同时也交代了一些事宜。
譬如,若在围堵的路上碰到大量敌军,暂退,最终的进攻信号以东边的烟花为准。
离开大营,李鄌和李玺皆一阵无奈。
“干啊,按照这布置执行……老子他宁的一定是疯了。”李玺骂骂咧咧。
李鄌也是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疯了,比他们更疯的是繁昌侯宁远。
置大批粮草于不顾,贸然跟进,只为……围堵敌人?
明显打不过的情况下,何然围堵啊?
“老子都想带将士们哗变算个球了……”李玺喝了一口闷酒,却是不敢多喝,一个时辰后就要行动了。
“那个……”
李鄌顿了顿,低声道:“老李,不知你想过没,咱们这位宁兄弟,可是从未吃过败仗。”
李玺怔了怔。
仔细想来……好像还真他宁是哎。
平生一次败仗未尝,突然如此安排,当然是不合理。
可……那宁远指望如此就能赢?
除非天上突然下暴雨,滚滚雷霆将那些瓦剌将士劈的溃不成军。
“算了,反正出事也不是老子的责任,三万将士的性命,却不知他宁远当的起否!”李玺瓮声瓮气。
也是这时,十里外。
在得知宁远将大军与后续粮草拆分开来,冒死追进,阿喇哈青森顿时大喜过望。
“哈哈哈,好,好哇!”
“世人皆说那宁狗计谋无双,当下看来,不过一竖子耳!”
“他将大军驻扎在十里外,要做什么?对我大军发起突击?”
“简直笑话。”
“来人,差探子去查,方圆三十里内可否明军援军。”
阿喇哈青森一番布置。
很快,有四方探子回报,附近,并无明军援军,只有宁远一伙大军以及……二十里大概半月的粮草。
“哈哈,这狗东西是来送死的吗?”阿喇哈青森冷笑。
“汗王,会不会有诈……”有人担心。
很明显,那宁远仿佛准备拼命一般,誓死一搏。
可事实却是,当下,并没有拼死一搏的基础啊。
就算你三万大军疯狂进攻,瓦剌这边也完全可以挡得住,甚至铁骑一出,将斩杀无数明狗。
问题很大!
“注意我方粮草保护,还有天色……”
阿喇哈青森走出大营,仔细看了看,天上,漆黑一片,却是因为是月初的缘故,根据几十年的经验来看,注定不会下雨。
粮草无虞,天色稳定,不会出现意外。
可以说,无论怎么看,他们这边都不会有危险。
“那宁远狗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有人自语。
“会不会是……陷阱!”
“这……故意将粮草暴露出来,诱引我等突袭粮草,中间再设埋伏,伏击我等?”
众人一通分析,越想越是觉得有理。
这个陷阱,很是潦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所以,这也是宁远试探他们的一种方式。
当下,他们不敢动粮草,日后,宁远便可能以这种方式,接触粮草跟进慢的问题,继而快速追击。
一番思索后,阿喇哈青森忽的笑了出来。
“好小子,看不出来,竟还有些谋略,胆子很大!”
“只不过……呵,这小东西终究是低估我等草原上的汉子了。”
“来人,传本王令,自铁骑之中寻千人!”
“今晚,本王教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