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陵从看到绯火他们被拍卖的时候,心中就积攒的怒气,只不过是被秦百忍拦下来。
但是当他看到烈野将手伸向秦百忍的时候,心中的怒火终于是忍不住了。
李广陵的眼神一寒,冲天的气势从他并不算是雄伟的身体中爆发出来,离他近的几个人除了秦百忍之外全都被这股气势击飞出去。
“哎呦喂——”
顿时一片哀嚎之声。
秦百忍心中也有些诧异,不明白李广陵为什么突然间发作。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烈野,心想,大概是他又做了一些什么小动作,让先生生气了。
其实烈野心中也冤枉的很。
他只是刚才被秦百忍气急了一时没有多想,手伸出去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妙,但是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
刚才如此强大的气势,其实大部分都压在他的身上,被击飞的这些人看似惨烈,其实只不过是皮肉伤。
烈野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咳咳咳——”
烈野咳出来的血里面有内脏的碎块,他感觉自己的眼前黑一块白一块,脑袋发晕,有点喘不过气来。
“赫赫赫赫——”
一下子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李广陵爆发出心中积压已久的怒气,心情略微有些平复下来。
他沉默的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烈野,修道之人五感灵通,他当然知道烈野只是被震晕过去了。
众人心中惊疑,这白衣青年竟然强大如斯。
他会是什么级别?
大圣?准帝?
还是……
嘶——
想到那个可能,众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不可能……灵界已经是千年没有出现过大帝级别的强者了!”
“这个人才多大啊,不足两百岁,能修炼到大圣级别就已经是顶级的天才了!”
围观的人中有精通看骨之术的修士,他能够凭借着肉眼看出一个人的骨龄。
不足两百岁的言论一说出,一片哗然。
“不两百岁的大圣级别的修士……竟然能够重伤烈野!”
“妖孽啊妖孽……”
“其实……我觉得他身边跟着的那个更像是妖孽。”周围人也有一直盯着秦百忍看的人,她的双颊通红,眼神略带迷离,怕是现在有人在她耳边放炮,她也听不到了。
李广陵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盛,他不禁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秦百忍。
秦百忍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直打哆嗦。
先生,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只见一阵白光闪过,地上躺着的烈野的右臂被秦百忍从根上一剑斩了下来。
血流了一地,将烈野的红头发染得更加明艳。
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没有任何人看见他是怎么拔剑的。
只看到一瞬间闪过的白光,和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
“回去了。”
李广陵的语气冷淡,秦百忍也见怪不怪。
倒是跟在他们身边的绯火三人无辜浪费刚才的气势牵连,受了这无妄之灾,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看着李广陵那样冷漠的背影,三个人心中焦虑不安。
秦百忍见了,终究还是看着他们三个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不忍,拍了拍绯火的肩膀。
“别担心,先生就是面冷心热其实好相处的很。”
“还有……”秦百忍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朵旁说,“先生啊其实——”
“秦百忍,你话太多了。”
秦百忍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只是嬉皮笑脸的追赶上去跟在了先生身后。
“先生,您刚才突然间爆发,吓着这三个孩子了。”
“……”
“您到底为啥生气啊?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不像是您的风格呀?”
“……”
“先生先生……”
“闭嘴!”
“哦。”
“可是先生……”秦百忍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不是回客栈的路啊。”
李广陵突然间停下来,也也不说话,只是脸颊有点发红。
他恶狠狠的看了秦百忍一眼,突然拿出绝仙剑,凌空御剑回去了。
独留下秦百忍和后面窃窃的绯月三只孤零零的站在街道中间。
秦百忍一愣,突然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
清晨,李广陵从打坐中睁开眼,绯火三人刚刚站在李广陵的房间门口。
“进来。”
绯火三人一愣,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李广陵的房间。
李广陵眼中带着询问,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绯火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绯月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绯星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三兄妹满脸感激,异口同声。
他们的父母和家人为了保护他们兄妹三人已经遭遇恶人毒手,他们三人也因为力量弱小而被人当成货物买卖。
要不是拍卖行的人想留着他们卖一个好价钱,只怕他们早已被搓磨个干净了。
李广陵看着他们三人眼中感恩自己,也信赖自己的眼光,突然间莫名不是滋味。
“我只能把你们从拍卖行里面买回来,但是以后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走。”
说着走到窗边,身影寂寥。
“你们还是快些想个去处吧。”
绯火三人愣了,然后满脸急色。
“我们愿意永远侍奉在先生身边!”
“我不需要!”
“我所寻求的大道,至高至简,是以求潇洒自在的无畏之道,我不需要他人追随,我不愿意让他人追随,你们可知道?”
绯火一愣,喃喃,“可是……秦先生不也跟随在先生身边吗?”
“他不是我的追随者。”李广陵平淡的说道。
他是我的朋友。
绯火等人不解,但李广陵并没有跟他们多费口舌下去。
“你们三人仔细想想吧,寻一个可以安顿的处所,我护送你们过去。”
说着挥挥手,就让他们三人退去了。
李广陵望着窗外目光远眺,心中确是复杂难言的滋味。
这世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因为一点恩惠就愿意将生命托付给别人的事情也不少见,但于他而言,一切皆是因果。
有一些,他愿意扛。
但是有一些,他是一辈子都不愿意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