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这日,掌门在正心堂开了个动员大会,随后众人便在六名长老的带领下齐刷刷离开了天一门,乘上法宝赶去灵毓山。
灵毓山位于大荒东南,有重重山峰绵延数千里,风景秀美,被人界五大仙门定为修炼圣地,山间有各种奇珍异兽和珍惜药草。
正如其名,乃是一处钟灵毓秀之地。
天一门的队伍分成六组,乘着带队长老们寄出的飞行法宝,不断变换法阵,飞了三日终于到达了灵毓山所属的东南边界。
云初坐在辞海师伯的葫芦屁股上,目极远眺,只见一片秀丽的仙山美景在雾气消散间显现在眼前,不禁露出赞赏的笑容。
“这地方可不像看上去的这么平静,”辞海师伯咂巴了两下嘴,有些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酒葫芦,“可险着那!”
“你们瞧那片儿。”辞海手指这重山深处一片黑压压的密林,“那可是千年老妖的巢穴,里头什么鬼东西都有,到时候你们可得小心,千万不要误入咯!”
云初微微拧眉,“师伯,那团黑雾可是迷障?”
辞海点头,“那迷障一旦进入就很难出来。而且到处都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凶猛妖兽,还有有毒的瘴气以及各种毒虫毒草,正所谓是有进无出……不过你们试炼之处离那里远着呢!倒也不必担心。”
虽然这些年云初修为精进,成长很快,但辞海依旧记得她当年被低级妖兽追的哭爹喊娘的名场面,所以最后特意安抚了一句。
云初重重点头,笑的很甜,视线在大葫芦上扫了一眼。
因为大部队分成了六组,辞海师伯的葫芦上除了她相熟的四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面生的师兄师姐。
一路上都规规矩矩地打坐调息,没说过什么话。两人的位置在葫芦前中段,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
酷盖长辞骑在葫芦头上,一路上都闭着眼睛、抱着胳膊一言不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其实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而祁墨云初和渊汲都在葫芦尾端,还有一路都在喝酒打瞌睡的辞海师伯,则是躺在最宽敞的葫芦肚子上,悠哉的像是出来旅游度假的。
祁墨性子偏冷淡,云初和她搭话,她才会应上一句。更那两位陌生的同门一样,一路都在打坐调息。
云初注意到她的神色,感觉她多少也是有些紧张的。
其实能参加这次拘铃大会的弟子多少都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试炼难度系数毕竟高,受伤死人都是常有的事,说是友好交流共同进步,但各门派间的争斗攀比还是有的。
不良竞争也时常出现,更别提这灵毓山中还有很多隐藏的危险。
一群人中最淡然的,除了喝酒喝到不停打嗝的辞海师伯,便是那位隐藏身份隐藏的极好的大魔王了。他一路与云初挨坐,淡然地赏着美景或闭目养神,衣袂翩翩,仙姿卓然,连那两个脸生的同门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渊汲自来到天一门,从最初的“无能小白脸”慢慢演变成门内的“天才弟子”,只用了十年时间。
就这,大魔王还是收得不能再收了。连云初看了都替他为难,更替自己为难,要装“瞎”还真是不容易。
好好一个大佬,非要从底层开始混,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大概就是想体会一下另类的碾压他人的快感吧!
渊汲大魔王化名陈渊小弟子,很快就成了天一门最年轻且最受关注的门内弟子,连几个不怎么待见辞海的长老们都对其刮目相看。
这辞海果然不简单,自身实力不提,就这眼光也是没得说,这么多年一共就收了俩弟子,还都是天才,这得多让人羡慕嫉妒啊!
好多长老都直接羡慕哭了,想法设法地给辞海送酒,讨好他顺便讨教一下是怎么收到这么好的弟子的。
辞海师伯照单全收,传授自己胡编乱造的收徒技艺。实则心里苦的一逼……
就这徒弟,谁要是敢要,他立马拱手相送!
他那哪是收徒弟啊,他那是请了尊活神仙回来供着……他这心里的苦,谁特娘的理解!
要不是有云初那小丫头替他分担,他都不知道这提心吊胆的三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多不容易啊!
当然了,云初小丫头更不容易!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造的孽。谁让她把人招来了呢,没有她,自己也不能受这份苦!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她该承受滴。
年轻人,认命吧!就不用再为难老同志了!
“为难老同志”这句,还是他这些年跟云初学的。
每次渊汲跟他提出什么无理要求让他为难,云初就会把事情揽过去,顺便埋怨渊汲一句,“我来吧,你干嘛总为难老同志!”
然后辞海就乐呵呵地闪了,一切烂摊子都有云初这半个爱徒处理。
辞海这些年真是越来越喜欢云初了,甚至他都不奇怪为何王母会看中云初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现在他明白了,这孩子身上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
但凡与她相处久了的,便会习惯了她的存在,缺了一会儿便会觉得少点儿啥!
也是怪事!
~
在天上慢慢悠悠漂浮了一会儿,由辞海师伯领头,驱动飞行法宝落入了群山中的一处山谷。
随着慢慢下降,云初有种从仙界落入凡尘的感觉。她如今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修仙者了,这感觉真的是极其奇妙。
“那边是钟灵城,两日后在城中办完了开山大典,你们就能进入灵毓山了。”辞海坐起身子,指着下方一处挺热闹的小城。
随后众人就落在了一处城中的平台之上。
这里似乎是专为修仙人士降落准备的,有点像现世的停机坪。云初这般想着,唇边漫起笑意,准备从葫芦上跳下去。
然而她视线才从周围的景致中移开,就看到一只修长冷白的手伸到自己面前。
“师姐小心。”
对上渊汲笑盈盈半眯起的眼睛,云初嘴角抽搐:当我是哪家文弱的小姐吗?这货怎么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嫌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