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和李亦宵很快就来到了王洛的身前。
封鹤鸣正尝试着把一枚丹药喂进王洛的嘴里,但是王洛牙关紧闭。
见状,李牧伸出手,握住了王洛的手腕,一股纯正柔和的真气从他的手中输向王洛的体内。
但是,马上,他就被李亦宵阻止了。
“爹,你还有伤。我来吧。”李亦宵制止了李牧的动作,伸出了手。
宽大的祥云袍的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了洁白的手腕,甚至比外面的袍子还要白,李亦宵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王洛的手腕。
和李牧一模一样的真气,从李亦宵的体内,源源不断的送进王洛的体内。
王洛感觉自己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但是头顶上仿佛有近在咫尺的烈日在炙烤自己。
他就像沙漠中迷路的旅人一般,焦急的寻找着水源。
就在他认为自己会活活渴死的时候,一股暖流,就像一泓甘泉一般,滋润了了几乎干涸的他。
王洛在这一片黑暗中,下意识的索取着那一股暖流。
外面的李亦宵,身体微微一震。
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往王洛那边输送的速度突然加快,但是她一声不吭,默默的增大着输送的速度。
王洛的脸色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在封鹤鸣的治疗下,他后背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李牧察觉到了自己女儿脸色不太正常,他紧张的开口问道:“亦宵,你怎么了?”
李亦宵并没有回答李牧的话,而是摇了摇头,对李牧做出了一个没事的手势,继续把精力放在给王洛输送真气上。
她感觉王洛的体内好像一个无底洞,不管输入多少真气进去都像泥牛入海,在王洛的经脉中再也找寻不到,但是看着王洛肉眼可见的有好转的迹象,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这时,见到战斗结束,其他被疏散的学生和老师们也慢慢的接近了这里,满脸震惊的看着已经完全被摧毁的小广场。
“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切磋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生死决斗?”
“洛哥哥!”
“王洛!”
后面两个声音,是陈妤和苏重楼发出的,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冲了上来,一脸紧张的看着人事不知的王洛。
“把王洛抬进凌云宫里。”李牧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群,眉头一皱。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王洛走进了凌云宫。
李亦宵拖在了后面,就这一会的功夫,她体内的真气已经接近干涸,猛然站起,她原地微微晃了几下,脚步虚浮的跟着他们走进了凌云宫。
王洛此时的状况已经平稳了很多,脸上也有了些许的血色。
李牧表情严肃的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王洛,眉头紧皱,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封鹤鸣从王洛的身边站了起来,长舒一口气。
“问题不大,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到底有没有不可弥补的损伤,到底多久能恢复过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他来到了李牧身边,轻声对他说道。
陈妤坐在王洛身边,握着他的一只手,眼泪止不住的从脸上流下来。
自从王洛把她从那艘船上救下来之后,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狼狈的他。
“王洛哥哥,你怎么了,你快点醒醒啊。”她不住的呼唤王洛,希望他快点醒过来。
苏重楼站在王洛身边,同样一脸严肃。
“行了,留个人在这里守着王洛,其他人走吧,不要打扰了他,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去开药方。”封鹤鸣重新来到两人身边。
“我留下。”
“我留下。”
苏重楼和陈妤同时开口。
“这儿是凌云宫,还是我在这儿看着王洛吧。”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几个人诧异的转过头去,竟然是李亦宵。
“李老师?”
“王洛救了我爹,我替我爹还王洛人情,你们还是正常上课,没事的时候可以来看他,刚开学正是熟悉凌云的时候,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耽误了课程。”李亦宵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显得有些苍白,这是刚才留下的后遗症。
“让亦宵留在这儿吧。”李牧叹了口气,“我们走吧,封长老,联系其他长老,我看我们凌云,承平的时间太长了,某些角落里的污秽,是应该见见光,清除一下了。”
封鹤鸣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王洛,和李牧一起走了出去。
王洛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甚至还有残存不多的前世的记忆。
在他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那一台闪烁着荧光的屏幕,窗外的车水马龙,狭窄的巷子里横流的污水,一幕一幕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回放。
隐隐约约中,还有最熟悉的系统的提示音,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他的耳边响起,但是具体内容,他非常努力的去听,却怎么都听不到。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签到地点:凌云宗凌云宫。”
“恭喜宿主签到获得:凌云诀,凌云剑。”
这一次,王洛终于听清了系统的提示音。
“凌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我现在不就在凌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我在和戚悔战斗,战斗的结果怎么样?”
王洛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他努力的睁开眼睛,但是只能见到隐隐约约的光芒。
他想要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全身的掌控能力。
“我不会瘫痪了吧?修真者能瘫痪,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驭剑?”
全身上下只有头有点用,但是五感全无,王洛只能自己胡思乱想。
但是,外面,正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走进来的李亦宵却不这么认为。
她一边轻轻的吹着滚烫的汤药,一边对王洛说:“王洛,该喝药了。”(我绝对不是玩梗!李亦宵才不是那种人呢)
接着,她看到王洛的手,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手中的碗,一下子砸在了地上,黑色的汤药撒了一地,整个房间瞬间被药香充满。
李亦宵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热热的液体留下,她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