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斯特看着正在默默打扫战场的战士们,一张俊脸白的吓人,他双手微微颤抖,只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王洛沉默的蹲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李亦宵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联军的高层将领在陈平的示意下走到了一旁进行短暂沟通。
陈平的心思极为缜密,在得知小恶魔暴动的第一时间,力排众议,直接派出了白羽卫。
白羽卫是拒北军精锐,也算是王洛的娘家,这样以来,就算有伤亡,也是内部问题,如果派出烈国或者汉国的军队的话,难免会引起非议。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魔族和小恶魔,是王洛从地下特意请上来的。
陈平交代了几句,准备冷处理一下。
“好了,就按我刚才说的做,散了吧。”他朝着众人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队的战士,来到了陈平身边。
他附耳低声对陈平说了几句话,陈平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朝着这名斥候点了点头,陈平快步来到了王洛身前。
“王洛,也许,事情没有这么复杂,你跟我来。”陈平对着王洛伸出手,然后看了一眼旁边一脸茫然的古拉斯特,“古拉斯特,你也过来。”
王洛下意识的伸出手,直接被陈平拉了起来。
“带路!”陈平对着那名斥候说道。
几个人来到了战场一处偏僻的角落,这儿,有好几名斥候,贺老六竟然也在这儿。
贺老六无疑是最顶级的斥候,他对蛛丝马迹的敏锐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此时此刻,他正蹲在一名魔族统领的尸体旁,低着头仔细的打量着。
“你发现了什么?”陈平来到贺老六不远处,也不靠近他,等贺老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搓了搓手指,点了点头站起来之后,才开口问道。
“他好像不是魔族。”贺老六看着手上的血渍,有些疑惑。
古拉斯特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王洛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看到贺老六的第一眼,他突然想起了当年在斥候一队的日子。
虽然他以极快的速度成为了一名顶尖斥候,但是他这一手本事,全都是贺老六一点点教给他的,这一点上,说贺老六是他的老师也毫不为过。
如果说有谁能在这纷乱的战场上找到蛛丝马迹的话,如果贺老六说不行,那基本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的到。
听到这句话,古拉斯特连忙走上前去,观察着地上躺着的那一具魔族统领的尸体。
他明显经历了极其惨烈的厮杀,身上的战甲已经破碎不堪,致命伤应该是脖子上那一道几乎砍断了他的脊椎的伤口,整个头不自然的歪在一边,血已经快要流干了,把地面染红了很大一片。
旁边的地面上也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的旁边有六名白羽卫战士的尸体。”贺老六看着古拉斯特翻看尸体,开口说道。
“我认识他,塔克,确实是魔族人,为什么会死在这儿?”古拉斯特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他站起来,疑惑的开口说道。
魔族的等阶非常严明,塔克这种身份的魔族统领,是不敢忤逆古拉斯特的命令的,为什么会战死在这儿,还是和白羽卫厮杀过后?
“他的血液,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我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致命伤不少于五处,你看他的心口。”贺老六蹲下来,翻开了塔克左胸已经残破的战甲,结实的肌肉上有一条红色的线。
“他的心脏已经被一剑刺穿了,只不过没有透胸而出,出剑极快,是左桑的手法,左桑是战死在他身边的一名白羽卫的校尉,他武艺高强,剑术高超,如果是左桑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没道理左桑还会战死在这里。”贺老六右手的拇指食指放在那一条红线两侧,微微用力,那一条红线,马上变成了一道骇人的伤口。
他又把塔克的尸首翻了一下,从那个伤口中,就像泼水一般,涌出来一大股鲜血。
“血液直接从心脏中流进胸腔,左桑的剑太快了,没有往外流。”贺老六看着古拉斯特,“难道你们魔族,被刺中了心脏是不会死的?”
古拉斯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怎么可能?”
“还有这一处。”贺老六把尸体完全翻了过来,其他人这才发现,塔克的头盔,后脑部分,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坑。
“常人受到这种程度的钝器打击,会瞬间失去意识,脑浆变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存货的可能,但是。。。”
贺老六说道这儿,双手拿住塔克的头盔,艰难的把头盔摘了下来。
“他的头盔和头之间,有一道缝隙,这是你们来之前我刚刚发现的,这条缝隙的宽度,正好是头盔上这个坑的深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头皮应该是紧贴着这个凹陷的内侧的。”
贺老六把头盔摘下来之后,果然,塔克的后脑勺看上去完好无损。
“这也太巧合了吧?”李亦宵看着正好把头盔砸瘪,却根本没有伤到塔克,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一定,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而且,你带比你头大一号的头盔,不难受吗?”贺老六说着,用手指按了按塔克的后脑勺。
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被砸瘪的头盔那一块区域,塔克的后脑勺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被贺老六手指一按,直接凹陷了下去。
贺老六拿起头盔比划了一下,完美吻合。
“我再问一下,你们魔族,可以在脑袋被砸扁之后把脑袋重新吹起来继续战斗?”
“我们是魔族,不是怪物。”古拉斯特瞥了一眼贺老六,感觉这个人真不会说话。
“那既然你们魔族不是怪物,只能说明他是怪物了。”贺老六摘下手上的手套,扔到了一边的火堆里。
“可是我明明认识他啊,就是很普通的一名统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以他的表现,应该不是正常的魔族的表现,你们魔族除了个体战力比我们高一点,外型稍有不同,其他的也没什么区别,勉强能算个人,但是眼前这个家伙,我不知道还算不算人了。”
古拉斯特总感觉眼前这个家伙在骂自己,但是他又听不出来是哪里,只能装作没听见,蹲下来继续看着塔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