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有什么资格哭
作者:平江府      更新:2021-04-18 23:18      字数:2366

二格格仿佛被毒蛇咬到了手一样,立即就将大格格的手甩开了:“别碰我!”

福晋微微愣了一下,脸上就闪过了掩不住的尴尬。

大格格倒是很镇定,一脸若无其事地便道:“二妹妹心情不好,我也是知道的,走,咱们早些进去歇息下。”

她一边说,一边举步就往前面走了。

奴才们连忙跟上。

……

屋子里的陈设是用了心的——和二格格在自己院子里时候一模一样。

二格格站在屋子门口,呆呆的望了半晌,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床沿。

她转身坐了下来,眼泪也终于簌簌的流了下来。

额娘……怎么办呢?

大格格见状,转头便对左右的奴才淡淡道:“我与二格格有姐妹体己话要唠叨,你们先出去。”

嬷嬷们连忙就躬身称是,倒退着恭恭敬敬地出去了,还不忘了把屋子门给带上。

大格格看着二格格哭,于是伸手将自己胸前衣襟上的手帕摘了下来,扔给她道:“别哭了——眼泪流几滴是可怜,流多了就可厌了,嫡额娘可不喜欢晦气。”

二格格一下子就从床边上蹦了起来,抓着帕子就往大格格方向狠狠的扔了过去,无奈那帕子本就是轻薄柔软之物,砸不了人,反而来回飘荡了几下,最后落在了二格格脚边。

二格格哭着对大格格吼道:“谁要她喜欢?我要我额娘!”

大格格不慌不忙的蹲下了身子,伸手将那帕子捡了起来,这才上前去,一手按住了二格格的肩膀,淡淡道:“姐姐给你擦擦。”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话语中透着一种狠意,二格格伸手想要推开她,谁知道大格格却也使出了力气,竟然狠狠地将她按住了。

大格格不分青红皂白,囫囵吞枣一般地,就将帕狠狠在二格格脸上一顿擦拭,这才一抬手将帕子摔在了一边,冷笑着道:“你哭什么?我谋划了许久的事情,倒被你捡了这现成的便宜!你有什么资格哭?”

二格格抬眼愤愤地望着她,就看大格格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冷意横生:“二妹妹,这岂不是很好?我替你找了个身份更尊贵的母亲,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

二格格攥紧了小拳头,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几乎就要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来。

她跳起来,声嘶力竭地便喊道:“我有我自己的额娘,谁要福晋做我的母亲!谁要福晋做我的母亲!”

这声音实在是太大——这么喊叫出来,就连远远地在正屋里的福晋都听见了动静。

大格格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她往后微微退了一步,这才望着二格格,亲亲热热地道:“二妹妹,我差点忘了,还有弘昐弟弟——咱们以后是兄弟姐妹一院子家人了。”

二格格这一下彻底的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她猛地冲了过来,跟一只小老虎一样,一头撞在大格格身上,尖叫着就道:“又关我弟弟什么事!弟弟在前院!弟弟只跟着阿玛!”

大格格秀眉微扬,脸上的笑容充满了狰狞的快意,声音却压得很低:“你额娘若是活着,大阿哥自然还是你额娘的儿子;可你额娘若是死了呢?”

二格格气得都快冒烟了,在原地跳着脚就大喊道:“额娘不会死!额娘怎么会死?!”

大格格伸手去挑起了二格格的下巴,嫣然一笑道:“是吗?那咱们就等等看看吧,不急。反正嫡额娘布置大阿哥的屋子,也总要一些时间。”

二格格声嘶力竭,伸手愤恨地去打大格格的脸颊,连着平日里李侧福晋打骂奴才们说的话,她也一并跟着骂了出来:“不要脸的贱人!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贱人!贱人!”

大格格跟个箭靶子一样,站着不动,硬生生地任由二格格打了。

二格格打了一巴掌不解恨,上前去就掐住了大格格的脖子。

闻声而来的嬷嬷,一推开门,看见这光景,吓得连忙就冲上来,一边用力掰开二格格的小胳膊,一边就扶住了大格格,连声道:“大格格,您不要紧罢?不要紧罢?”

大格格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微微地倒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备些冰块。”

她一转身,便出了二格格屋子。

到了正屋里,大格格进门就跪下了。

福晋刚才也听见二格格叫嚷了,说什么“谁要福晋做我的母亲”。

她正皱着眉头不语,这会儿见大格格进来,右边脸颊上全红肿起来了,显然是被人打得不轻。

问也不用问——自然是二格格那跋扈任性的性子了。

福晋心中更加不悦起来。

华蔻在旁边,也瞅见大格格脸上的红肿了。

毕竟是女孩子,又伤在脸上,虽说是皮肉之伤,也不可小觑。

华蔻立即催促着小婢女们赶紧去绞冰手帕子给大格格。

嬷嬷们跟着气喘吁吁地进了屋子来,往地上一跪,福晋问了几句,于是嬷嬷们把刚才见到的情形添油加醋全部都说了一遍。

“二格格打了大格格的脸,那叫一个狠!还掐着大格格的脖子,若不是奴才们进去的及时,只怕大格格这脖子上也要留了伤!”

一个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就忍不住抬起手,比划着刚才二格格的动作。

华蔻微微皱了皱眉,冲着那嬷嬷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嬷嬷这才停了下来。

大格格默不作声地等着嬷嬷们说完了,她带着脸上的伤,抬头对着福晋就叹气。一脸愁眉苦脸的道:“嫡额娘,二妹妹年纪小,从小养得又娇气,难免有些脾气,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又能怎么办?女儿这个长姐也只能大度些,包容二妹妹罢!”

似乎是说话之间牵动到了脸上的伤口,大格格轻轻“嘶”了一声,这才伸手抚住脸颊,轻声道:“说来其实也怪女儿自己,不该多嘴夸了几句嫡额娘的慈爱——女儿本是想让二妹妹尽管放心住在这里,谁知道二妹妹一下子就蹦达起来,说她只认她自个儿的额娘,不认嫡额娘这个母亲……”

福晋低头瞧着茶盏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嘴角微微撇了撇,似是一抹淡淡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