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秋这么怒走,刘立海不得不去追。他越追,前面的黑影越是没命的跑。他想喊,可这深更半夜的,被人听见也不好。
刘立海刚一追出小树林,冷不丁从旁边冒出一个人影来,在他还没弄清楚状况时,他被来人一棒子打了过来,接着“彭”地一声,他被打晕过去。而在前面泪流满面奔跑的阮紫秋,听到后面的响声时,忍不住扭头看,这一回头,她的心吓得没来由地紧缩成一团,明明只有她和刘立海,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拿着棒子,挨打的人一定是刘立海,她想走,理智告诉她,刘立海挨打是活该,该让他对自己除了利用还是利用呢?可是她的脚就是迈不动,她的内心竟然生出心疼的感觉来,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阮紫秋最终还是狠不了心,不得不壮着肝转身往后走,而拿着棒子的男人这个时候叫了一声:“小秋,是我。”
阮紫秋听出来了,这是表哥阿城的声音,恐惧感顿时解除了,忍不住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有小偷进来。后来看到你和一个男人进了小树林,我,我怕他对你不利,偷偷跟踪过来的。”阿诚解释着。
丢死人了,刚才自己和刘立海贴得那么近,而且被刘立海拒绝的话一定全被阿城看到和听到了。可现在,阮紫秋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说:“阿城哥,你,你没把他打死吧?”这么一问,阿城这才蹲下身去试刘立海的鼻孔,感觉没什么气息,不由吓得一边尖吓,一边恐惧地说:“我,我杀人,我杀人。”
阮紫秋倒是冷静下来,蹲身去掐刘立海的鼻中,一边掐,一边说:“阿城哥,你别愣着,赶紧找医生,找医生去啊。”
再说了,阿城的尖听,村长二根和林老都听见了,他们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急冲冲地往小树林这边赶着,阿城说他杀人的话,被村长和林老听见了,他们顿时也急了,赶过来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阿城一见村长,更加心慌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是故意,他,他想欺负表,表妹,我才,才拿棒子打他的。”
“别废话了,赶紧叫医生。”阮紫秋急了,她现在倒是为刘立海担心起来,她怎么就哪么怕这个男人突然消失呢?她后悔了,不该赌气,如果刘立海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不敢想了。
“胡闹。”林老气结地吼了一句。几个人当中,只有村长冷静地给村医打电话,电话一通,他赶紧说:“马上,立即到小树林这边来。”说完,径直挂倒了电话。
林老还在生气,一回林家村怎么都是事呢?先是失火,接着是阿城打人,还有这个小秋,竟然半夜三更地和男人约会。如果不是她主动约刘立海,林老相信,回城里的刘立海不会跑到这里来,只是这年轻人也太心急了吧?就算是谈朋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明天就回台湾。”林老指着阮紫秋说。
“我,我不回去。”阮紫秋又急又委屈,顶撞了一句。
“你不走,我走!”林老狠狠地说着。他现在后悔不该带阮紫秋来,她怎么就这么不自重呢?现在当着村长的面,他也不能说什么,等回台湾,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丫头。
村医被着一件衣服,扣子都没顾得扣上,打着手电筒赶来了,一见林老也在这里,不由得问:“发生什么事了?”
“别废话了,赶紧看看。”村长指了指地上的刘立海说。
村医蹲下身子,拿脉了一下,脉搏很正常,应该是暂时性晕眩,便松了一口气说:“没什么大碍,抬回去让他好好休息就会没事的。”
阮紫秋一听,整个人说不出来是怎么样的一股轻松感,差点被崩溃的弦这么一折腾,倒让她发现刘立海是如此地重要。如果真如刘立海所说,村长有问题,那么她更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的。
阿城和村医把刘立海抬回了阿城家,村医给刘立海扎了一剂针灸,村长让林老和阮紫秋去休息,这里有他们守着就行,可阮紫秋却不肯走,林老拿眼瞪她,她装作看不见,村长看见了,便劝林老去休息,小孩子家要留就留下来,熬一夜也没什么,林老白天忙了一整天,明天还有事情,一定要好好去休息。
林老拿阮紫秋没办法,气冲冲地回房间休息去了。林老一走,村长便吩咐阿城说:“明天有记者来村里采访,在你家吃饭,你准备一下。”说着,他看了一眼阮紫秋,补充了一句:“小秋,你也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男人嘛,要掉,不要太主动了。”
阮紫秋被村长这么一说,猜想她的心思村长全看明白了,一时间臊得满脸通红,村长一见,哈哈地笑了两声,又叮嘱村医,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他,这才离开阿城家。
村长一走,刘立海便醒了,其实他只是晕了那么一下下而已,因为喝了酒没吃饭,再加上这么一闹,被打的一瞬间,确实是蒙了。后来听到村长和林老来了,索性装昏迷了。只是他没想到明天还有记者来这里,记者来这里又是要演哪一曲呢?不过,他此时还是被阮紫秋感动了,林老和村长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可阮紫秋还是要留下来陪自己,他不是一个木偶,尽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面对姑娘家的真情实意,他不可能不感觉,不可能真的做得到绝情。
阮紫秋一见刘立海睁开了眼睛,惊喜地说:“醒了,醒了。”
阿城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真要把市里的领导打成什么样子,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他跟踪刘立海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市里的领导,现在一见刘立海醒过来了,赶紧说:“领导,对不起,你,您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打人的。”
刘立海没想到阿城吓成这样,赶紧回了他一个笑脸说:“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说完又望着村医说:“谢谢林医生。”
村医吃惊地望着刘立海问:“领导认识我?”
刘立海愣了一下,赶紧含糊其辞地呵呵着,他哪里认得村医呢?只是觉得这是林家村,这里的人肯定姓林罢了。没想到村医一激动说:“我以前在城里医院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后来没钱送礼,加上是临时工,说什么精简人员,我就被辞掉了。领导一定是市里的医院见过是吗?”
“对,对。”刘立海赶紧随口应着,其实他真的没见过这个林医生。可是见他如此这般地认定自己在城里的工作经历,他不得不骗林医生了。
林医生一下子像是遇到了知已一般,兴奋地和刘立海攀谈起来,讲他在城里医院的经历,讲他在城里的见闻,一旁的阮紫秋和阿城凉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特别是阮紫秋,她还有好多话要对刘立海讲,结果被这个村医叨唠地说个不停。
刘立海似乎听得很是认真,完全没有打断林医生的意思,以至如林医院越打越兴奋,阿城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得自行去睡觉了。林医生就催阮紫秋也去睡觉,他留下来照顾刘立海就行。
“紫秋,去睡吧,有事明天说好吗?”刘立海赶紧附后着。阮紫秋再不走就有点说不走,再说了,有医生留下来照顾,她应该放心才是。只得站起来,极为不情愿地离开了刘立海。
人一走,村医这才压低声音说:“领导,你是来调查火灾的吧?”
刘立海愣住了。林医生唠叨过不停,难道是故意的?难道林家村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医生,不瞒你说,我发现了林家村有转基因稻田,可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时,火灾就发生了,现在证据被毁,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刘立海急切地望着村医问。
“我一直抵制村里种转基因,可是村长做通了几家用户的工作,说是什么搞实验,粮油补贴一亩比种别的要高一些,还有免费的种子提供,这么优惠的条件,村民们当然要种。我曾经向他们讲过转基因的事情,可没人听我的,只听村长的,我也没办法。第一年免费种子,第二年,第三年肯定不会免费,天下哪里会有免费的午餐呢?再说了,美国的那什么公司,人家是要赚钱的。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唉,唉,无知啊,无知。”林医生一边压低声音说,一边叹息。
“种子是谁送下来的呢?”刘立海问林医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村长肯定知道。不过今晚放火的人,我大约能猜得出来是谁干的,他是个苕货。你们就算去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我猜是村长在背后指使的,不过,领导知道了就行,千万可别说是我说的,否则我在村里的医务室就干不下去了。而且我也没在城里干过,刚才的话都是扯淡的,请领导别介意。我也不想村民们被骗,可总有这样愿意占些小便宜上大当的村民,我也拿他们没办法的。”林医生越说越激动,显然他对村里的工作早就心存怨气,苦于没有遇到领导,也苦于没人听他的话。
林医生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因为他早就知道刘立海在装晕迷,脉搏跳动正常的人怎么会晕迷这么久呢?既然市里来的领导在演戏,那肯定就不是村长的人,他是这么分析才对刘立海讲了这么多的,现在,刘立海该怎么做,他也只能试目以待了。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