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芬也火了:“我能按什么心?我就是按着规章制度办事的,你要是有意见找我们领导去啊!”
“行啊,我还真要找你们领导,我倒要问问你这种浪费的资本主义思想的人是怎么混进我们革命的队伍里来的!”
朱芬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我怎么浪费了?”
“真可笑,都说孩子见风就长,你让我买一件今年穿着正好的衣服回去,明年就穿不了了,那不是提倡浪费是什么?你说你们这规定是谁定的?我要问问,他定这个规定是什么居心?”
朱芬顿时没声了。
本来就没这规定,要是陈盼弟真找了领导,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跟你开个玩笑,你咋当真了呢?”
陈盼弟不吃这一套。
“我们很熟么?开这种玩笑?别废话,把上面的衣服都给我拿下来。”
朱芬这次不敢出妖蛾子了,把衣服都拿了下来,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七套。大的十二岁能穿,小的五六岁能穿。
虽然三只小的才一岁多,但陈盼弟觉得挺好,穿个五六年就穿着正好了。
“一件三块,一共二十一块。”
打折的衣服是不收布票的。
陈盼弟正要拿钱,手微顿了顿。
来时老氏就给二十,还是给福宝买肉包子的。
她想了想,对福宝道:“你三个弟弟还小,穿不了这么大的,不如下回再买吧。”
福宝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放在了陈盼弟手上。
陈盼弟一看全是十元的,这么一沓得有二三百了,登时惊了。
“哎呦,宝噢,你哪来这么多钱?”
福宝还没回答,朱芬就贱不兮兮地惊叫:“天啊,你该不会是偷的吧?”
陈盼弟与水家兄弟齐刷刷恶狠狠地对着朱芬吐了口口水:“呸!你才是贼!”
朱芬气得要哭,但又不敢跟水家三个凶神恶煞地汉子顶。
谁让她嘴欠呢?
说人家孩子是贼,骂她吐她口水都是轻的。
福宝奶声奶气道:“刚才影哥哥走的时候给我滴,他让我把这些都花光,说不花光回来他就会不开心噢。”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酸了。
朱芬更是酸成了柠檬精了。
这个影哥哥到底是哪来的土豪啊,这么有钱?
这样的哥哥给她也来一打啊。
她每天看着供销社里这么多的好东西,没一个买得起的。
陈盼弟也酸了,自己的崽居然让别人养,心酸啊。
水寿也酸,自己当老子的居然还没有儿子有钱,儿子一掏掏几百,他连一分都掏不出来。
福宝数了三张十元的放在柜上,豪气冲天道:“把七件衣服都给我包起来。”
朱芬讪讪地接过了钱,然后开了票把夹子飞到了柜台上后,开始包衣服了。
等找零的飞过来了,衣服也包好了。
朱芬把钱和衣服都递给了陈盼弟。
陈盼弟收好后,福宝又指着柜台里的打折鞋道:“大伯娘,解放鞋打折了,快买回家去。”
陈盼弟一看,哎呦,还真是,平时五块钱一双的解放鞋,现在才二块钱了,简直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