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喜拿着收录机。
“你拿这个干嘛?”包胖子说。
“让美女看看,我们也是会跳舞的。”罗二喜说。
“好,带着。”我说。
到了宁小楠住的凤凰国际公馆大门口。
保安拦住了我们。
“我们要找宁小楠。”我掀了一下礼帽,“她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的?这地方是你们随便能进的?”保安说。
“先生,我们是和宁小姐约好的。”科尔说。
“约好的?”保安说,“你可以进,他们不可以进。”
“行,那我先进去。”科尔说。
“为什么他能进?我们就不能进?”包胖子说。
“他上次来过,我认识他。”保安说。
“上次我们也来过。”罗二喜说。“你这是歧视我们中国人。”
“行了,想进可以,你们给业主打个电话。”保安说。
“打什么电话?洋人可以进,我们中国人不可以进?”包胖子说,“你们还不如在门口竖个牌子,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呢。”
“东老师,我进去后,就让宁小楠给他们打电话。”科尔说。
“好,你进去吧。”我说。
十分钟过去了,没听到有电话声。
“科尔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包胖子说。
“不会吧。”我低头看到加菲猫靠着我的脚,打着瞌睡。
“在这里这么站着,都热死了。”罗招娣说,“我去那边喝咖啡,等会你们叫我。”
“好,你去吧。”我说。
罗招娣过了马路去对面的咖啡厅。
两分钟后,出来一辆敞篷的红色跑车,开车的是宁小楠。
宁小楠让保安放我们进去。
进了大门,我看到跑车是两座的。
宁小楠看到加菲猫,蹲了下来,“这猫真可爱。”她把猫抱起来。
我想说这猫不干净,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老大,你上车吧。”包胖子说。
宁小楠把加菲猫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这座位是猫的,你们在后面跟着吧。”
宁小楠上车开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老大,不妙啊。”包胖子说,“在她眼里,你还不如这只懒猫。”
“你给我闭嘴。”我说。
宁小楠开车领着我们去了跳舞的地方。
她抱着加菲猫上了二楼。
科尔坐在木地板上喝着茶。
“罗招娣呢?”科尔问。
“她不来了,喝咖啡去了。”罗二喜说。
宁小楠去了更衣室。
“科尔,你给宁小姐是怎么说的?”我问。
“我说,我们来看你跳舞。”科尔说。
“不是看她跳舞,我们是来和她一起跳舞的。”罗二喜说。
“你会跳吗?”科尔问。
“当然会跳了。”罗二喜说,“你看,我这收录机都带来了,一会表演给她看。”
宁小楠从更衣室里出来,她穿着一条黑色水晶棉短袖网纱舞裙,优雅大方。
她伸展双臂,随着曼妙的音乐,上升,下降,旋转,像鸟一样飞飞落落。
“真美啊。”包胖子说。
“这舞你们会跳吗?”科尔说。“知道这是什么舞吗?”
“什么舞?”罗二喜问。
“这是华尔兹。”科尔说。
“华尔兹是什么东西?”罗大喜问。
“华尔兹是一种舞蹈,这种舞被称为舞蹈之王。”科尔说。
“我不喜欢这种舞。”罗二喜说,“我喜欢那天她在银河跳的扭屁股舞。”
“那天她跳的是伦巴,那是拉丁舞。”科尔说。
“我喜欢拉丁舞。”罗二喜说。
“这音乐真好听。”包胖子说。
“这曲子是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的《爱的礼赞》。”科尔说。
“科尔,你怎么什么都懂?音乐你也懂?”罗二喜说。
“这曲子,我们上学的时候,经常听。”科尔说。
“她跳舞的时候,好像完全陶醉了。”包胖子说。
“我真想和她一起跳。”科尔说。“可惜,我不会。”
“我想跟她学这个舞。”我说。
“这舞很难的,不好学。”科尔摇了摇头。
音乐停止,宁小楠看了我们一眼去了更衣室。
“这么快就跳完了?”包胖子说。
“可能是看我们来了,要陪我们。”罗大喜说。
宁小楠从更衣室出来,换了件衣服,是那天在银河中心穿的舞裙,脚上的鞋也换了。
音乐换了风格,节奏欢快,热烈,让人不由心潮澎湃。
“这音乐有点像我们的《护花使者》。”罗二喜说。
宁小楠跳了起来,跳舞的姿势很奇怪,一瘸一拐地,像一个膝盖有毛病的人乱蹦,又像牵线木偶在跳舞。
宁小楠跳到我身边,伸手问我要帽子。
我拍了两下帽子,递给她。
她又问我要拐杖,我也给了她。
她戴上礼帽,拿着拐杖跳了起来,动作滑稽幽默。
罗二喜学着她的动作跳起来,我们也受到来感染,也跟着跳。
我们几个跟在宁小楠后面,扭腰踢腿,好不快活。
一曲结束,欲罢不能,还想在跳,宁小楠却关了音乐。
“小楠!小楠!”楼下有人在喊宁小楠。
“我妈来了,我先下去。”宁小楠说。“你们一会再走,别让我妈看到你们。”
“好的。”科尔说。
宁小楠没有换衣服,从更衣室拿着衣服匆匆下楼了。
“科尔,刚才她跳的是什么舞?”罗二喜问。
“牛仔舞。”科尔说,“也是拉丁舞里的一种舞,这牛仔舞原来起源于我们美国西部牛仔跳的踢踏舞,后来经过美国水兵传播后,很多国家的人都会跳。”
“这舞好,我要学这舞。”罗二喜说。
看到宁小楠母亲拉着宁小楠走远了,我们才下了楼。
离开舞蹈教室,我们走进林荫路。
罗二喜放起了音乐《护花使者》。
我们随着这音乐,跳起了刚才学的牛仔舞,一路跳出了凤凰国际公馆,一直跳进鸟围村。
跳到鸟围村文化广场路边,我看到瘸子王和羊眼狗蛋站在包子店门口,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们跳过去,在瘸子王他们眼前继续跳着。
瘸子王咬牙切齿,歪着嘴招呼羊眼狗蛋离开了。
我们又一路跳到脏老头的店,然后停下。
店里依旧放着莫扎特的小提琴曲。
“老头,老头你出来。”我喊道。
脏老头从屋里出来,拿着抹布擦了擦手,“你叫我?”
“这音乐从今天开始,不用放了。”我说。“以后我通知你,你再放。”
“不放了?”脏老头说,“这音乐好听啊。”
“好听也不能天天放。”科尔说。“我耳朵都堵上了。”
“音乐是好听,什么时候放我通知你。”我说。
脏老头皱着眉头,好像很不情愿。
罗招娣跑过来,“刘向东,不好了,你家的店又被砸了。”
“啊?被谁砸了?”我问。
“被王瘸子砸了。”罗招娣说。
“他吗的,他怎么又砸我家店?”我说。
“这次非要砍死他。”罗二喜说。“我回去拿刀。”
“我去拿枪。”包胖子说。“老大,你在甜品店等我们。”
“好,你们去吧。”我说。
我骑着脏老头店门口的旧行车回去。
我家杂货店门口,站了五六个街坊邻居
父亲在门口收拾东西。
我走过去,父亲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人呢?”我问。
“走了。”父亲把椅子搬回了屋。
我进屋问,“是瘸子王砸的吗?”
“是他。”父亲说。
“好,等着吧,我打断他的腿。”
“算了,砸了几箱啤酒,损失不大。”父亲说。
“我让他赔钱。”我说。
“向东啊,砸就砸了,上次那个小胡子砸店给了两千块钱,我现在睡觉都不踏实。”父亲说。
包胖子和罗家兄弟拿着家伙进来。
“人走了。”我说。
“我们去他家堵他。”罗二喜说。
“瘸子王不是说要和解吗?他怎么还砸店?”罗大喜说。
“我明白了,我们刚才跳舞,瘸子王肯定觉得我们在嘲笑他。”包胖子说。
“哎,还真有可能。”罗二喜说。
“如果是这样,那这次就算了。”我说。
“不能算,那以后我们还跳不跳舞?”罗二喜说,“以后我们一跳舞,他就来砸店?”
“那就给瘸子王说清楚。”罗大喜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给他解释一下 。”包胖子说。“老大,你说呢。”
“这样吧,胖子,你见了他,给他解释吧。”我说道。
“那好吧。”包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