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楠就像是一条美人鱼,她贴着我,摆动着美丽的尾巴,诱惑着我,让我热血澎湃,我想抓她,却怎么也抓不住她,恍若我觉得自己也是一条鱼了,一路追随着她,被她卷进漩涡里。
锤子进了舞蹈教室,他冲宁小楠扬着手里的手机。
宁小楠的手掌划过我的脸颊,火热的目光滚过我眼睛,她接了锤子递给的手机,然后出了舞蹈教室。
“谁的电话?”我问。
“她的电话,手机是她的。”锤子说。
“你怎么拿她的手机?”我问。
“她进舞蹈教室时给我的,让我帮她接电话。”锤子说。
“你怎么遇到她的?”
“是宁老师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我说你在舞蹈教室了。”锤子说。
“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说。
“那我不知道啊。”
宁小楠探出头,“向东,我有事先走,下午你等我电话。”
“好的。”
“向东,赶紧练舞,中午我去教堂吃饭。”江帆说。“我抓了几个土鸡,已经炖上了,绝对香。”
“我好像闻到鸡的香味了。”锤子说。
“你这鼻子比狗还优秀。”江帆说。
和宁小楠跳完舞,再和欧娅蕾跳,索然无味。练了半个多小时,我就喊着饿了。
从舞蹈教室去教堂没多远,大门紧闭。
“今天不开放?”我问。“星期几休息?”
“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不开,要先算。”江帆说。“扔骰子决定。”
“我靠,你真会玩。”我说。
“鸡炖好没有?”锤子说。
“这时间还早呢,你们先去教堂里,向东,我们这边准备了一个文艺节目,你来观摩指导一下。”江帆说。
“好啊?什么节目?”
“等会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召集人去教堂。”江帆说。
我和锤子进了教堂。
陆陆续续有修女进来,欧娅蕾组织她们排好队准备表演。
“钢琴准备。”江帆喊道。“手风琴准备。”
欧娅蕾拿着话筒说道,“现在请欣赏歌曲合唱:[社会主义好]”
“动静不小啊。”锤子说。
音乐响起,歌声嘹亮: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反动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
建设高潮!
共产党好
共产党好
共产党是人民的好领导
说得到, 做得到
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坚决跟着共产党
要把伟大祖国建设好
建设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江山人民保.
人民江山坐得牢
反动分子想反也反不了
社会主义社会一定胜利
共产主义社会一定来到
~~~
“现在请领导讲两句,大家鼓掌。”江帆说。“东哥,你讲两句。”
“我不是领导。”我说。
“你现在就是领导,你随便说两句。”江帆说。“走个程序。”
“我不是领导。”我说。
“走个程序,过两天我们去演出,给领导看的,你说一句就行。”
“好吧,我说一句。”我咽了咽口水,“社会主义好。”
“大家鼓掌。”江帆说。
修女们掌声热烈。
“下面再唱一首。”江帆说道,“钢琴准备。”
我摆了摆手,“别唱了,吃饭吧,我饿了。”
“好,不唱了。吃饭。”江帆说。
修女们出去时,很多人都回头看着我。
“都看我干吗?”我说。
“看你长得帅呗。”江帆说。“你出汗了,热吗?”
“是有点热。”我说。“出去演出有钱赚吗?”
“你猜?一次能赚多少钱?”江帆冲我眨了一下眼。
“猜个茄子,有钱赚就行。”我说。
去了饭堂,鸡和酒都有。
江帆给每个桌都放了啤酒。
“她们每天都有酒喝?”我问。
“当然不是了,你来了,她们才有酒喝。”江帆说。“你站起来说两句。”
“我草,讲个屁,吃饭吧。”我说。
“开饭。”江帆站起来高喊道。
很多修女吃饭的时候,也看着我,像看猴一样。
我端着碗出了饭堂。
江帆跟着出来,“要不,你去我屋里吃吧?”
“行。”
江帆帮我端着菜和酒,进了他的屋。
江帆出去了。我拿起酒瓶干了一半。
把酒瓶放下,忽然一个人进来,他用手枪指着我的头。
“别动,动一下就打死你。”
这人一脸的络腮胡子,头戴黑色太阳帽,人高马大,感觉这人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有话好好说。”我放下筷子。
“还认识我吗?”他的手枪顶着我的眉心。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人是振兴路食街的鸭哥,名叫王保全,以前被我用猎枪顶过头,我轰了一枪,他吓尿裤子了。
“你是鸭哥吧!”我说,“你以前没这么多胡子?”
“我他吗的不叫鸭哥了,我叫王保全,你给我跪下,刘向东,你他吗的把我们给卖了。”
“别激动,什么情况?”我拿着枪管朝后推着。
“别动,再动打死你,你现在给我跪下。”王保全说。
“如果我不跪呢。”我说。
“跪下,我开枪了。”
“随便啊,你开吧。”我说。“你拿了个假枪,还想吓唬我。”
王宝全收起了枪,坐下来,“你他吗的为什么把文小姐给放了?你是不是拿到赎金了?”
“原来是你和龙三谋划的。”
“龙三怎么掉海里淹死的?他会游泳啊。”王保全说。
“谁知道呢?可能是从山崖上摔下,头撞在礁石上了。”我说。
王保全拿起鸡腿,咬了一口,“他吗的,大鱼跑了。”
黄毛和锤子进来。
“这是鸭哥。”黄毛冲锤子介绍道。“这是锤子。”
“别喊我鸭哥。”
“对,保全哥。”黄毛说。
“保全哥好。”锤子说。“我认识你,你是名人,我以前还跟你砸过店呢。”
“名人个屁,我现在就是个屁。”王保全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他抹了一下嘴,“鸟围村有两个人最有钱,姓文的和姓钟的,一条大鱼跑了,我们再抓另一条大鱼。”
“你想绑架钟老板?”我说。
“保全哥,现在不是好时机。”锤子说。“警察都盯着呢。”
“对,锤子你说得对。”王保全说。“所以,这次我们要干大的,要快,准,狠。”
“干什么大的?”我问。
“抢银行。”王保全说,“就在教堂边上,和教堂隔了一个巷子。”
“银行不一定有很多现钞的。”我说。
“没错,我们抢运钞车。”王保全说,“这事,我和龙三谋划过。”
“他们有枪。”锤子说。
“我们也有枪。”王保全说。“向东,事成后,我带你去一个神仙居住的地方。”
“什么地方?”
“先弄来钱,我带你去就知道了,弟兄们都去,我们的地盘,我们说得算,我们的江山。”王保全说。
“什么时候抢钱?”黄毛说。
“就这几天,运钞车在下午四点钟到,三个保安,两个人有枪。”王保全说,“我们拿枪干掉两个,我打死一个保安,向东和锤子,你们俩商量谁开枪。”
“要杀人?”锤子说。
“你不敢?”王保全说。
“我怎么会不敢?”锤子说。“老子杀人跟杀鸡一样,比杀鸡还容易。”
“好,我信了,向东,另一个人你干掉。”王保全说。
“钱送到银行,我们能不能直接去银行里抢,挖地洞都行。”锤子说。
“对啊。”我说。“这样就不用杀人了。”
王保全挠了挠头,“银行里有摄像头啊。”
“戴个头套就行了。”黄毛说。
“抢完钱,怎么跑路,去哪?有没有接应?”我说。“在银行里,我们要呆多长时间?”
“抢完钱走海路。”王保全朝门外看了一眼,“现在是白天不安全,警察到处找我,晚上我们再商量具体细节。”
“警察为什么找你?”我问。
“说我走私文物,我草。”王保全说到,“我自己家祖坟里挖出来的,公安说是国家的,说是地下的所有东西都是国家的,连河都是国家的,向东,我可以发誓,我是从我亲爷爷坟墓里掏出来的珠宝,他吗的,要给我充公,我反抗,就把我关起来,照死得打,还好我命大,我从拘留所逃里出来,不然被他们打死了。”
“还有这事?”我说。
“不说了,晚上见。”王保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