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余霁丹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后她奋力挣扎起来:
“别碰我!你别碰我!”
李茗休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他一边亲吻余霁丹的脖颈,一边轻声说:“别怕……宝贝,别怕——”
“我才不怕呢!”
余霁丹大叫了一声,终于从李茗休的怀中翻身起来,长腿一扫、用力一踢,直接将靠在床边的李茗休给踹下了床……
李茗休:“……”
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他和余霁丹的“洞房花烛夜”不会那么顺其自然、甜甜蜜蜜,但他万万没想到——“被老婆踹下床”这种当笑话讲的尴尬处境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余霁丹坐在床上,顺了顺气,然后看向被她踹下床、一脸懵逼的李茗休。
余霁丹:“……”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不太对。
不管她的内心和身体有多么的没准备好接受他,她都不能踹他下床啊……好歹他们已经扯了证,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他想要过“洞房花烛夜”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
她!把!他!给!踹!下!床!了!
“……那个……”
余霁丹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怎么了?”
李茗休突然皱起眉心,“你怎么忽然咳嗽起来了呢?
着凉了吗?
热伤风?”
李茗休突如其来的一串问题,让余霁丹有点莫名其妙地“……啊?”
了一声。
但随即,她便抿起了微微颤抖的唇角——
他真的把她的一切都放在心尖上,哪怕是一个喷嚏、一声咳嗽,好像“关心她”“爱护她”这件事是他身体中的本能。
这就是她的老公。
然后……她还把求欢的他给踹下床了……
“茗休……”余霁丹往床边蹭了蹭,并慢慢地朝李茗休伸出手。
李茗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伸到他面前的手,他慢慢地抬起视线,看向余霁丹的眼睛。
见李茗休迟迟不握她的手,余霁丹轻叹了一声,想了想才说:“茗休,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踢下去的……刚才我有点被你吓到了,是的,我知道我们已经扯了证了,我……”
“丹丹。”
李茗休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余霁丹,轻声说,“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反正我是被你吃定了,这一辈子都被你吃得死死的,所以不要道歉,不要对我道歉……我们两个之间,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舒服、你满意、你喜欢就好……知道吗?
丹丹,我唯一担忧的只有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我没有后悔!”
余霁丹立马否定了李茗休,她再一次去李茗休伸出手,“茗休,我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太快了!我们两个的发展也太快了吧!我们刚认识两三天就同居了,同居之后没有经历过男女朋友的阶段,你就向我求婚了,虽然当时我拒绝,但过去不到半个月,我们就成为了未婚夫和未婚妻的关系,然后很快我们便扯证结婚了……太快也太疯狂了,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冷静和接受这一切。”
李茗休轻轻笑了一下,抬手握住余霁丹的手,并从地板上做到了床边,他紧紧地抱住余霁丹:“当然可以。”
两个人一番恳谈之后,意见达成了高度一致。
于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夜”便成为了苦逼的“盖棉被纯聊天”……
第二天清晨,余霁丹是在李茗休的身上醒来的——她晚上睡觉非常不老实,所以才会变成趴到李茗休胸膛上睡觉的姿势。
不过,昨夜的睡眠质量是很高的,她做了好几个美梦。
见余霁丹已经醒了,李茗休一只胳膊抱着她,另一只胳膊却伸向了床头柜,用指尖夹起一颗绿色的糖果,单手飞快地剥开糖纸,轻轻地塞进怀中还在闭着眼睛的余霁丹的嘴巴里。
同时,他轻声问道:“甜吗?”
糖果一进嘴,余霁丹咂了下嘴,然后立刻吸了一口气,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哀怨地嘟囔着:“好酸好酸……”
李茗休拢起眉心,展开糖纸仔细寻找,看到“青苹果味”四个字的时候囧了,还真他妈是酸的……
他赶忙将糖纸铺在掌心,再将掌心摊到余霁丹的面前:“快把那块吐出来——”
余霁丹哼唧了一声,虽然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但依然准确无误地将糖球吐到李茗休的掌心。
李茗休用糖纸将糖球包了一下丢到一边,再拿起一块白色的糖果。
余霁丹有些生气——大早晨,她的心情本来挺好的,但却被李茗休那酸溜溜的糖给破坏了,但她的坏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几秒后,她的嘴里便被另一块糖果填满了。
李茗休一边抚摸余霁丹的脸颊,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这块甜吗?”
余霁丹咂咂嘴,品尝了一下,撑开眼皮,她的眉梢唇齿间满是笑意,点了点头,尾音都飞扬了起来:“好甜~”
她从李茗休的胸膛上翻了下去,再抱紧他的胳膊,盛放了一个明亮的笑容:“好甜!茗休,好甜好甜~”
“当然甜啦!”
李茗休将余霁丹揽进臂弯里,轻吻了下她的脸颊,“你要意识到一个问题,你现在吃的可是我们的喜糖!”
喜糖……
当李茗休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余霁丹感觉口中的糖更加甜了~
——
即便是休息日,余霁丹还是没有选择赖床,而是和李茗休甜甜蜜蜜地吃早饭。
两个人吃完早饭之后,她就自行离开家,前往爷爷奶奶家。
果然她的二叔和三叔都在那里。
余霁丹看着他们,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她和李茗休这个“先斩后奏”的速度太出人意料。
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后奏”,她也得“奏”才行。
等到她说明了来意之后,二叔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一嗓子差点把天花板给震下来:
“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和李茗休已经领证了?
!”
“……”余霁丹尴尬地笑了一下,“二叔,你冷静一下……”
二叔暴跳如雷:“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
余霁丹也知道自己这次太疯狂了,不能怪二叔生气,她求助地看了看三叔。
三叔的表情异常严肃:“霁丹,你说的是真的?
你们领证了?”
余霁丹点了点头。
二叔还在吵。
三叔琢磨了几秒钟:“二哥,你能不能别嚷嚷?”
“老三你说的是什么话?”
二叔气疯了,指着余霁丹,“你也听到了,你看看这丫头都做了什么事?
她是真的疯了!疯了你知道吗?
!是彻底被那个李茗休给迷得忘我了,她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余霁丹突然说:“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二叔扬起了胳膊。
三叔立马拦在余霁丹和二叔之间,“二哥你干嘛?
!一言不合就动手算怎么回事?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二叔看着三叔,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坐回了沙发上,“老三,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你看看霁丹现在这个样子,恩?
看看她现在鬼迷心窍的样子!和她小姑当年有什么区别?”
“……”听到二叔提她的小姑,余霁丹振振有词,“我和小姑怎么能一样呢?
小姑的悲剧是豪门导致的,而茗休又不是有钱人!”
三叔:“……”
深知李茗休真实面目的他内心复杂。
三叔仿佛在自言自语:“算了,我也不感到意外,其实你的内心深处早就喜欢他,他对你也确实是真爱,那三叔只能祝你们新婚快乐,一生幸福。”
“不行!我不同意!”
二叔又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霁丹,你别傻了!爱情不能当面包吃!他那个男人,除了长得帅,哪里好?
又穷又懒!当然,我们老余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我个人也不歧视穷人,但穷不是问题,关键是他还不工作!就知道在家靠你养着,他算什么男人?”
余霁丹:“……”
无言以对。
虽然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她有事业有工资,之前她已经表过态,但她的二叔显然不接受她的想法。
“霁丹。”
三叔想说不敢言,李大少的戏台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拆,但因为他是余霁丹的长辈,他还是苦口婆心地说,“你对李茗休了解吗?
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你就冲动地嫁给他?”
余霁丹不言不语,表情却十分倔强。
“你要想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其实隐藏了一些东西,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一直欺骗你,你会不会崩溃?
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余霁丹皱了下眉:“骗我?
他已经这样了,还会骗我什么?”
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李茗休会在什么方面欺骗她——就像她二叔说的,李茗休很穷,现在除了他这个人、他对她的好,他的情况已经不能更差了……
怎么可能还有骗她的东西?
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闹了个不欢而散。
在余霁丹和二叔、三叔谈完之后,日子恢复到平静。
余霁丹从不嫌弃李茗休“又穷又懒”。
事实上李茗休并不懒,他比婚前更惯着余霁丹了,她在家是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脚不沾地、手不沾水”的老佛爷状态。
所以……吃着李茗休喂给她的葡萄,她感觉无比幸福。
这个老公,没嫁错嘛~!
——
时间如水般流逝。
二叔把余霁丹当成亲生女儿,对她今后的人生十分放在心上,所以他直接找了余霁丹和李茗休。
他开门见山地说:“李茗休,霁丹虽然是我的侄女,但和我的女儿也没有差别,所以我不认为你可以给她幸福,我不认为一个不努力工作的男人可以给她幸福!”
李茗休和余霁丹对视了一眼,他想了想:“二叔,您说的我明白了。
仔细想想,如果将来我和霁丹的女儿想要嫁给一个像我现在这样的男人,我也不会同意。”
李茗休的这番话还让二叔比较满意。
“所以,为了霁丹的幸福,为了让您认可我,为了不让霁丹夹在我们中间为难,我决定出去工作了——”
二叔点了点头,他并不是非要拆散余霁丹和李茗休,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李茗休出去工作赚钱,不要让养家的重担都落在余霁丹的身上,而他在家混吃等死。
“如果你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助你,我小舅子开了一个烧烤店,你可以暂时去那边做一份工作。”
李茗休:“……”
烧烤店是什么鬼……
难道让他去端盘子、做烧烤工么?
“……”李茗休嘴角抽了抽,“多谢二叔,如果我实在找不到,我会找您帮忙的。”
二叔非常满意。
回家的路上,余霁丹有些心疼地拉着李茗休的手:“你真要出去工作吗?”
李茗休回答:“当然啦,如果我再不出去工作,你二叔肯定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那你要做什么呢?
不许再卖脸!”
“车到山前必有路。”
李茗休抱住余霁丹,笑道:“我肯定不会再卖脸了!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啦……”
余霁丹笑了一笑:“实在不愿意做的话,你可以不用去。
二叔的意见不代表是我的……”
李茗休亲了亲余霁丹:“没事的,我理应养你。”
其实他对“出门工作”这件事求之不得。
最近他在京城开了一家新的公司,由于他要留在家里伺候余霁丹,他新公司的事宜都只能交给他的特助去处理。
但有不少要事他的特助也拿不准主意,已经堆积了太多问题需要他亲自处理。
从那天开始,李茗休便和余霁丹一起出门工作去了。
为了将“穷”的人设贯彻始终,李茗休便告诉余霁丹自己找了一个清洁工的工作,工作地点当然是他自己的公司。
余霁丹陪他去考察过公司的情况,是一家正经公司,工作坏境又非常的优渥,她只好同意了李茗休的工作。
——
某一天,余霁丹外出办案。
李茗休在公司处理公务,秘书突然敲门:“老板——”
“进来。”
秘书走了进来:“老板,胡经理回来了,在一楼的会客厅等您。”
“好,我这就过去。”
一楼的会客厅。
李茗休刚一踏入,便见到茶几桌上的一堆玉器和旁边的花瓶。
胡经理一脸谄媚地迎了上来:“老板,您来看看这玉的光泽,还有我费劲千辛万苦淘来的古董花瓶。”
李茗休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走到沙发边,刚一坐下,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老婆”
一看到来电显示,他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柔情似水。
这个变化可把对面的胡经理给吓坏了。
“喂?”
他的声音比表情更轻柔。
胡经理:σ( ° °)︴卧槽老板是不是吃错药了?
“茗休,我今天的案子提前结了,正好路过你们公司,我正好来看看你~”
李茗休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你来公司了?”
“对啊,我已经到一楼大厅了。”
余霁丹的声音有些迷茫,“你们这里的大厅好大哦,你在哪里呢?
我应该往哪里走啊?
是往左边吗?”
李茗休放下手机,竖起耳朵,他仿佛能听到余霁丹越来越近的声音和脚步。
他重新听起手机,正好听到余霁丹在说:“哼!你不告诉我是吧?
我有办法——您好,我是来找李茗休的,请问你认识李茗休吗?”
李茗休能听到旁边的人回答:“当然!”
“好的好的,那请问他平时工作都在哪里啊?
现在他在哪里?
你知道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你登记了吗?”
余霁丹如实回答:“我是他的老婆。”
“……”那人明显惊讶了一声,然后懵比地回答,“他他他……他在会客厅。”
“好。”
余霁丹笑嘻嘻地对着电话说,“茗休,我知道你在哪了,会客厅是吧,看我找你——”
李茗休:“……”
他呆呆地放下手机。
胡经理站了起来,试探着问:“老板?”
李茗休阴沉沉地说:“别叫我老板!”
胡经理:“……”
我做错了什么事qaq
“——茗休?
茗休?”
李茗休已经可以听到余霁丹的声音了。
怎么办?
!
他可是告诉她,他在做清洁工的工作……
胡经理见李茗休没有下文,便继续刚才的话:“老板,您看看这些玉器——”
李茗休命令:“砸了!”
胡经理不明所以地“啊?”
了一声。
“没听到我的话吗?
我告诉你砸了!把这些都给我砸了!”
胡经理:不知所措.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