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太忙放心手里的茶盏,抬眸看着王妃道,“王嫂,你也知道妘儿只有两日就出嫁了,王爷人如今还住在监牢里。
谁去请他都不回来,到时候肯定没法子参加妘儿的喜宴,妘儿是福宁王府的女儿,喜宴上怎么能少了王爷的祝福。
到时候去了婆家脸上也无光,弟妹今儿来就是想请王嫂去把王爷请回来。
就算不为了妘儿,朝堂上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王爷去处理呢,那几位老爷都跑了十几趟了,王嫂也知道,王爷固执起来谁也拗不过。”
王妃一听让她去请王爷回来,脸就沉了下来。
辛若猜怕是五太太的话揭了王妃才好的伤疤了,王妃好不容易才好一点,为什么要逼她。
辛若微冷了脸笑对五太太道,“父王嫌王府里气闷的慌,去监牢里散散心,住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五婶自己也说了父王拗起来谁也奈何不得他,母妃也没办法啊不是?五婶好生准备妘儿的亲事才是。”
五太太听得直拿眼睛去瞅辛若,里面有星星点点的寒芒,显然是不悦辛若这么说了。
辛若就那么看着她,王爷回不回来关王妃什么事,王妃又没有命人把大门关着不让他回来。
就因为她女儿出嫁,就该王妃委屈自己去请王爷回来不成。
回来了又能如何,依旧的相敬如冰互揭伤疤?
相见不如不见,那糊涂虫就该好好的在牢房里清醒清醒。
再说了,父王要的是母妃心甘情愿,可不是被逼迫的。
这么去母妃的心里的气只会更大,辛若就那么无谓无辜的看着五太太,五太太一时语咽。
外面六太太带着丫鬟进屋,点头笑道,“辛若说的不错,王爷这回是真拗上了,还得他自己想通才是。
妘儿可没两日就要出嫁了,那些喜帖都准备妥当了吗,人手不够的话别跟弟妹客气,听说昨儿瑢儿把脚扭了是吗?”
五太太想到这事心里还憋闷了,喜事临门了他竟然把把腿给扭伤了,也不知道将养两日能不能养好,还得他背着妘儿上花轿呢。
那小子浑的很,怕是靠不住,还是做两手准备的好,想着,五太太便朝王妃道,“瑢儿把脚给崴了,怕是背不了妘儿上花轿了,弟妹想请……”
五太太话才说到一半,六太太轻咳一声打断了她。
嗔了五太太道,“五嫂糊涂了吧,羽儿腿脚才好呢,哪能背妘儿上花轿,万一受点伤可怎么办,你这不是为难王嫂吗?”
五太太听得微张了嘴巴,还好没张这个口,是她糊涂了,羽儿的腿断了六七年才好定是很脆弱的。
妘儿虽不重,但是一丝一毫的差池王妃也是不允许的,要真是出点差错,她也不好交代啊,王妃会找她拼命的。
五太太扭着眉头,想着谁合适背莫流妘上花轿好,六太太看着五太太,手里的帕子微扭,欲言又止。
辛若瞧了直想笑,六太太这是想把话头引到展流暄身上是吗。
可她不好张这个口啊,展流暄可还在祠堂罚跪呢,王府别的不多,人手还是够数的。
她的儿子莫流炐也是莫流妘的堂哥了,背她完全可以,她好意思开口说让还被王爷罚跪的展流暄背吗?
辛若嘴角含笑的啜着茶水,外面一个声音传了来,是卢侧妃的。
“五太太为这么件小事烦心做什么,王妃舍不得羽儿,本侧妃可是舍得呢,让暄儿背妘儿上花轿便是。”
辛若一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莫流瑢在这关头把脚崴了压根就不寻常啊,怕就是为了展流暄能早日出祠堂吧。
她倒是说得慷慨大方,好似王妃小气了似地,真正不乐意的是她好不。
就算王妃愿意,她也不愿意,他都还没背过她呢,怎么能让别的女人先。
五太太抬头瞅着卢侧妃,卢侧妃直个朝她使眼色。
辛若瞧得一清二楚,不等五太太开口,便叹息的道,“卢侧妃的一番好心五婶怕是领不了,大哥可还是被父王罚跪祠堂呢。
如今父王不在王府,谁敢让大哥轻易出祠堂啊,万一惹恼了父王,回头对大哥加重惩罚该怎么办。
卢侧妃心疼妘儿归心疼,可大哥也得照顾点才是啊,再说了,背妘儿上花轿的大有人在,母妃舍不得相公,六婶也舍不得吗?”
就算没有莫流瑢不是还有莫流成吗,就是五太太府上年纪够的庶子不也有吗,只是五太太不会想他们背才是,怕是嫌弃他们身份不够吧。
辛若话音才出来,卢侧妃的脸就冷了,辛若说完,都恨不得让人拖走辛若才好,总是她在背地里捣鬼,搅得人心不安。
暄儿之所以被送进祠堂全是因为她和展墨羽的缘故,现在展墨羽腿好了,脑子也不傻了。
王爷的心思她会不清楚,原先就不赞同把世子之位给暄儿。
要不是几位老爷还有老夫人施压,更有朝堂上文武百官的逼迫,王爷肯定会让那傻子继承王位的。
到时候整个福宁王府都要被他给败掉,要是没有暄儿,谁给他继承,现在展墨羽回来了,暄儿就该被丢弃掉吗,她不允许!
卢侧妃咬着牙看着辛若,暗气不已,可也无话可辨,直把眼睛望着六太太。
屋子里一时有些静谧的诡异,直到外面一阵悦耳的叮当声传来。
辛若瞥头望去,就见莫流夏和莫流宁手牵手的进来了,一脸欣喜的样子,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婀娜有礼的给王妃和卢侧妃她们请了安。
然后就把目光落在了辛若身上,瞅着辛若的肚子,笑的那个见牙不见眼啊,忙吩咐丫鬟把小包袱拿上来。
笑脸嘻嘻的凑上来,“前些日子大嫂怀了身孕,夏儿送了两件小肚兜去,没想到二嫂也怀上了,这两日在家忙着绣肚兜,也没来得及给二嫂祝贺,二嫂别生夏儿的气才好。”
说着,接过丫鬟递上前来的包袱,打开展现在辛若面前,“二嫂的针线活好,别嫌弃夏儿绣的不好才是。”
辛若笑着瞅着肚兜上,针脚细密,图案栩栩如生,针线布匹接是难得的上品。
辛若瞥头瞅了一眼六太太,还有她身后的丫鬟,方才辛若可是瞧见她出去了,怕是六太太嫌她多事找人来弄走她了。
莫流夏绣给冰娴郡主的肚兜辛若不是没见过,老实说没这个好,那才是她亲手绣的吧,她手里这个估计是替针。
还不是别人替的,是六太太,针脚跟上回展流暄身上穿的一样,辛若猜这个应该是六太太绣了送给冰娴郡主的。
因为事出突然,倒是便宜她了,辛若笑道,“几日没见,夏儿的针线长进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个师父教的,突飞猛进啊。
回头得请她来指导指导二嫂才是,你的一番心意,二嫂在这里谢谢你了。”
辛若一脸笑意的夸赞赞的莫流夏小脸微窘,耳根子都红了。
六太太只笑没有接话,辛若在她们的注视下把包袱交给了紫兰。
宁儿推攘了夏儿一下,去扶辛若道,“二嫂,我们一块儿去妘儿姐姐那儿吧?”
夏儿也去扶辛若,紫兰在后头那个眉头紧蹙,还大家闺秀呢。
少奶奶都没同意去就都动上了手,又是去送添妆不成,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又巴巴的想看少奶奶的笑话是吗。
紫兰憋着嘴瞅着辛若,那边王妃笑道,“妘儿出嫁在即,不好空着手去见她,就算要去也不急在一时,让丫鬟去取了添妆再去吧。”
王妃话才出口,辛若笑着坐了下去,五太太笑道,“不碍的,去热闹热闹就是了。”
五太太话一出,六太太和卢侧妃也加了进来,辛若那个无言以对啊,这是上杆子轰她出王妃的屋子呢,做人做到这个地步,该反思反思了。
辛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只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还不走,估计都要被喷火了,去就去吧,今儿不去,明儿也得去,总之逃不掉就是了。
要是可以,辛若倒宁愿让紫兰替她跑一趟,就怕人家说她娇贵,大喜事也不去凑个热闹。
辛若回头瞅着紫兰,紫兰点点头率先出了屋子。
辛若这才随莫流夏和莫流宁一起往五太太住的南府去,辛若道的时候,紫兰已经将添妆取了来。
一行人直接就去了莫流妘的闺房,布置的倒是清新雅致,饶过锦绣屏风。
辛若便见到搁在桌子上的大红喜帕,下面盖着的该是凤冠霞帔了。
辛若的目光从凤冠霞帔上挪到莫流妘身上,莫流妘那个面如桃腮啊,手里的帕子直扭,眼神挨个的嗔过来。
小嘴撅着,吩咐丫鬟道,“还不拿走,放在这里做什么。”
丫鬟掩嘴笑着,在莫流妘犀利的眼神下不得已往那边挪步子。
莫流夏瞪圆了眼睛瞅着,嘻嘻笑道,“这是吉祥物,就搁在屋子里,妘姐姐试没试过?”
莫流妘鼓着嘴站起来,眼睛瞟过来瞅着辛若,招呼道,“二嫂也来了呢,快坐。”
辛若笑着把衣袖下掩着的小首饰盒拿出来,笑道,“这是二嫂给你的添妆,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