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老王妃心疼君瑶,欣赏她的孝心。
她也知道这事大太太做不出来,倒是那个二太太一家,狠心逼君瑶待嫁,甚至买通杀手杀君瑶的爹娘。
这样谋反的事肯定不会让他们参与其中的,可大老爷和国公府一体的,弑君本就是诛九族的大过,谁能幸免。
可君瑶这么苦求,恒老王妃心软了,回头看着恒老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呀,君瑶爹娘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你能不能帮着在皇上面前求句情?”
恒老王爷瞪着恒老王妃,然后蹙着眉头看着君瑶,叹息道,“这事不是祖父不帮你,恒王府与国公府是亲家。
皇上没把这事迁怒与恒王府迁怒到你身上,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
祖父不知道感恩还去帮着求情,只怕会让皇上心生芥蒂,律法是圣主皇上传下来的。
弑君这么大的罪整个大御历朝历代还是头一回,皇上不会轻易饶恕的。
不严惩无法警醒满朝文武百官,你……也该体谅一下祖父的难处,体谅皇上的难处。”
恒老王爷一番话说得君瑶眼泪连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可爹娘和哥哥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没做,在国公府里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出了事却要他们跟着受罪,君瑶不甘心,祖父……”
恒老王爷也是疼惜君瑶这个孙媳妇的,若非当初被人算计她要嫁给衡儿,福宁王世子妃不会来给衡儿治病。
衡儿这会儿还在不在都是两说,打心底里,他感激这个孙媳,何况她肚子里还有衡儿的骨肉,可这情他能求吗。
求情只怕会将整个恒王府都推出去,恒老王爷亲自去扶君瑶起来,君瑶倔强的摇头,就那么跪着,没有开口再求。
但是摆明了要是恒老王爷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恒老王爷和恒老王妃也不敢苛责怀有身孕的君瑶,只得互望,眉头紧扭。
那边莫子衡迈步进来,恒老王妃大喜,“衡儿,你快把君瑶领屋子里去,地上凉,她身子受不住。”
君瑶憋着张嘴,眼泪在眸底打转,欲落不落,瞥头看见莫子衡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就那么滑了下来。
从宫里起就没见到他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贴身丫鬟,她都不知道跟谁说。
君瑶怨恨的看了眼莫子衡,继续低头跪求恒老王爷王妃,那边莫子衡走过来,抱着君瑶就起来,君瑶不愿意。
她跪一夜,两夜,祖父祖母肯定会心软的,“你放开我,让我跪着,让我跪着。”
莫子衡抱紧了君瑶,眉头蹙着,“别闹,岳父岳母的事我想办法,你再闹,我可就撒手不管了。”
君瑶当下不再乱动,甚至连挣扎都没了。
莫子衡这才满意的笑了,捏人果然得捏软肋才最有效,那边恒老王爷蹙眉看着莫子衡,“你去大牢了?”
莫子衡点点头,“不去只怕岳母岳母要受不少的皮肉之苦。
祖父,您就帮着在皇上跟前说句情吧,福宁王都交代狱卒不要对大老爷一家用刑。
他肯定会帮着求情的,皇上可是他救的,他都能求情,子衡岂能袖手旁观?”
恒老王爷听得眉头蹙紧,福宁王帮着求情,这事他还真的闹不明白了,怕还是福宁王妃相求吧,若是福宁王应了,皇上肯定会松口的,
不过福宁王怕是少不了一顿训斥,恒老王爷眉头有些松动,那边莫子衡放下君瑶,给恒老王爷跪了下来,“孙儿求祖父救岳父一家。”
恒老王妃心里有气了,是他来劝君瑶,他倒好,抱着君瑶起来不但不走,还把君瑶放心转而跪求他们了。
恒老王妃瞪着莫子衡,“快送君瑶回屋歇着。”
莫子衡昂着脖子,使苦肉计,祖父已经有些松动了,下一剂猛药或许就成了。
“祖父祖母不应下,孙儿就和君瑶长跪在这里了,祖父祖母要是忍心就下去歇着。”
恒老王妃都能被这两个活活气死过去,一个身子比一个精贵,一个比一个虚弱。
这一跪,那不是要她老命吗,恒老王妃盯着蹙眉头的恒老王爷,“你倒是应啊,要不,我也陪他们给你跪下。”
恒老王妃说着,就要跪下去,只是年纪大了,不想君瑶和莫子衡说跪就噗通一声跪了。
恒老王妃手里还有拐杖呢,跪起来就要难的多。
恒老王妃身旁的丫鬟忙扶着她,恒老王爷没辄了,衡儿只要求什么,自己的王妃还没有不应的时候,也不想想。
他现在身子骨就是弱了些,这些日子武功没落下,跪七八时辰都不碍事。
她倒好,七八分都没有,就急成这样了,恒老王爷无奈,“都起来,祖父尽力求皇上便是,再不起来,祖父可就反口了。”
有了恒老王爷最后一句,不用莫子衡扶,君瑶立马就起来了。
一旁的恒老王妃心都是提的,慢着点,跪下去不知道慢,起来也不知道慢。
她的曾孙儿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莫子衡站起来,依旧抱着君瑶回去。
君瑶哭的眼睛红红的,这会儿脸有些红了。
那边恒老王妃掩嘴轻咳了下,差点忘记大事了,忙提醒着,“君瑶才一个月的身子,你们两个可不能……”
莫子衡扭着眉头回头看恒老王妃,恒老王妃说不出来,一屋子的丫鬟还有恒老王爷都在,“祖母,可不能什么?”
那边恒老王爷一个瞪眼瞪的莫子衡摸不着头脑,不懂还不能问了么。
以前莫子衡身子差,老王爷在他跟前说话都不敢大声,这会儿孙子好了,硬气了。
老王爷瞪着眉头,“不能同房,多大的人了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祖父的曾孙儿要是有个万一,看我不打断你双腿。”
恒老王爷训斥着,莫子衡脸大红,君瑶恨不得挖地洞了。
那边恒老王妃最喜欢的就是看见君瑶娇羞的模样,就是怕她害羞。
她还想私底下把衡儿叫去,想不到他倒是忍不住自己就先问了,恒老王妃知道自己的孙子孙媳脸皮薄,挥挥手,让两人溜之大吉。
夜,平静的溜过,除了天牢从夜幕降临起便一直响到天亮的鞭子声以及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再有便是观景楼书房不灭的灯。
书房内,辛若正伏笔写着,展墨羽坐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啜着。
一旁的墨兰伺候着,见展墨羽把茶盏搁下,里面就端起来要去重换一杯新的。
那边辛若瞥头望过来,“还喝呢,这都第七杯了,晚上喝太多茶,不利于睡眠。”
等了半天的某人总算逮到机会诉苦了,那委屈的神色,罄竹难书。
“娘子还记得为夫已经喝了七杯茶了呢,早月上中天了,咱们该就寝了,写什么写这么久,明天白天写不成么?”
辛若眼睛止住他,不许他过来,她好不容易写了一大半了。
他要是知道了,不定就前功尽弃了,“你不是都睡下了吗,跑起来做什么,你去睡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睡。”
展墨羽听得眉头陇紧,对辛若不给看的东西更是上了心,好气闷与辛若的话,“你是我娘子,你不陪我睡,谁陪?”
最让展墨羽憋屈的就是辛若熬夜的怪毛病,熬起夜来不见半点困的样子,一天两天的也就算了,经常如此。
睡的比一般人至少要晚一个时辰,大好的夜晚,她宁愿坐在观景楼上吹吹凉风。
展墨羽咕噜的问辛若,“你熬夜的习惯是以前在元府被逼着绣荷包帕子逼出来?”
辛若愕然,瞥头看着展墨羽,她有事怎么就到她之前被逼绣荷包帕子上了。
辛若摇摇头,“是被逼着做作业逼出来的……额,是夜里看书养成的习惯。”
辛若无论是哪一个理由都让展墨羽睁大了眼睛,看书养成的习惯。
展墨羽忍不住想笑,“娘子嫁给为夫也快两年了,为夫可从来不知道娘子有夜里看书的好习惯。”
辛若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昂子脖子狡辩,“绣荷包,绣帕子,我不照着书上的图案怎么绣,那就是看书,多文雅的说法!”
展墨羽哑然,呐呐声,“可都两年了,这习惯也该改改了。”
辛若暗翻白眼,他以为她不想呢,养了十多的年习惯是那么容易改的吗。
古代晚上没有什么活动,就早早的歇下了,一睡至少是八九个小时。
她白天还要睡一个小时左右,她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睡的太多,夜里就容易失眠。
她无聊呀,真不知道其余的大家闺秀是怎么过的,出不了门,整天在家还睡的那么早。
辛若想着,轻撅了下嘴,低头时,呀的一声后瞥头恶狠狠的瞪着展墨羽,“谁让你跟我说话的,害我沾了墨迹了。”
辛若看着好不容易写好的满满一页的纸,中间一大滴墨迹。
辛若眼睛都能瞪出来了,那边展墨羽蹙着眉头过来,这下辛若不给看都不成了,那是曲谱,展墨羽扭眉,“熬夜就写这个?”
辛若点点头,展墨羽不解,能默写出来曲谱,那自然是会弹奏的,写出来做什么。
展墨羽警惕的看着辛若,辛若无语,“没求你弹奏,这是我今儿答应若芷公主,写给她的十八首曲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