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果树下的凉棚里,大家三五成群,正惬意的坐在这里纳凉闲聊。
突然!
山道口那扇紧闭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
旋即!两辆中巴车呼啸而至。
“咯吱!”两声刺耳的刹车声后,汽车稳稳停在了晒谷场中间。
房强和几个聊天的人站起身,疑惑的想要上去打个招呼,可还没等他们走近。
姜铭和廖建军等人,就呼啦啦,抬着东西跑进了紫竹林里。
正当他们满脸问号时,又见刘素英和林晓梅,带着几十号人,穿得严严实实从山道口飞奔出来。
他们也抱着头盔、拿着长长的木棍,木棍一端,还绑了一大坨花花绿绿的棉布。
众人这下更疑惑了???
刘素英看他们一脸懵的站在晒谷场上。
挥手让身后的人,拿上东西先去做准备。
自己则拎着红色的头盔上前几步,简言意骇的说道:“蝗灾!你们知道吧!不想被抓伤,你们就快点回去套上长袖长裤,再把脸蒙住。”
快速说完,也顾不上他们的反应,翩若惊鸿的身影,迅速窜进左边的紫竹围墙里。
留下一群更加懵逼的众人。
蝗灾????
怎么就会有蝗灾了呢??
众人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可蝗虫大军没给他们多余的思考时间。
下一刻。
“唧唧唧”的吵杂声!由远而近,声音越来越大。
众人脸色骤变,都齐齐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东边的半空中,铺天盖地的蝗虫大军正席卷而来。
那碾压过来的恐怖数量,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的妈呀!还真的是蝗灾啊!”
霎那间!
晒谷场上惊呼声四起,反应过来的人都迅速跑回帐篷。
一些孩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转眼间!
原本熙熙攘攘的晒谷场上,就只剩下满地跑丢了的拖鞋,和“喳喳”满树惊叫、到处飞窜的鸟雀。
刘素英看着越来越近的蝗虫,手里的简易火把,浸满了菜油。
就等着蝗虫一来,她就点燃火把,来一个爆烤蚂蚱。
而此时,一百多亩的庄稼地里,几十堆火焰正熊熊燃烧。
四周的田坎上,静静站着几十个人,大家牵网子的牵网子,拿火把的拿火把。
无一不是神情紧绷,双眼死死盯着快要暗沉下来的天空。
就在遮天蔽日的蝗虫落下来时,高亢的鸟鸣声,突然从后山响起。
顷刻间。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鸟群,疾飞而至,很快就冲进多如牛毛的蝗虫大军里。
山谷里的鸟儿似乎受到鼓舞,也纷纷从树梢上飞跃而出,疯狂的啄食扑过来的蝗虫。
就连河床上的白鹤、野鸭也都加入了战斗。
而这一幕。
也让刘素英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些鸟儿的杀伤力怎么样,可它们数量多啊!!!
多多少少,总能弄死一批虫子吧!!
于是,手上熊熊燃烧的火把,呼啦啦甩得更猛了。
脚下很快就堆了厚厚一层蚂蚱的尸体。
胡永智他们的网子,也用得越来越顺手。
因为空气里蝗虫蚂蚱的密度太高,网子拉开随便兜几下,疯狂乱窜的虫子,就钻了个满兜。
四人快速收紧口子,抡起木棍就是一阵狠揍。
倒出尸体后,又接着网下一兜。
刘素英挥动火把之余,隔着层层叠叠的蝗虫飞影,看向土豆地里用网的几组人。
发现他们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旁边的蝗虫尸体都堆起老高了。
心情高兴,眼角眉梢,慢慢染上了点点星光,露出些微笑意。
看来这波蝗虫过后,可以看看能不能自己做些网子。
这东西经济实惠还好用。
这么想着便收回了视线,可一回头就吓了一跳。
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突然从半空中飞下来,差点就被自己的火把给扫到了。
鹦鹉拍着翅膀蛇行滑过,随后就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还假模假样,用翅膀拍着鸟胸脯叫唤:“吓死鸟了!吓死鸟了!你这死女人,是真的想烤鸟吗?”
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满天空都是蝗虫的“唧唧”声,和高亢的鸟鸣声里,显得尤为突出。
刘素英又在火把上淋了一杯子油,原本有些暗淡的火苗,噗哧一声,再次窜起半米多高。
她肩膀上的鹦鹉身子一抖,被窜起的火苗晃得身体后倾,嘴里再次不干不净的嚷道:“死女人!你、你真的要烤了老子啊!老子、老子辛辛苦苦给你搬救兵,你、你竟然还在馋老子的身子......”
“搬救兵.....那些鸟是你叫来的?”刘素英顿住上扬的火把,侧头看向肩膀上的傻鸟。
鹦鹉看刘素英肯搭理自己了,傲娇的脖子一扬:“那当然,所以你要好好谢我,多多给我好吃的。”
“行!杀退了蝗虫,我就给你拿好吃的。”
刘素英点点头,随即又快速舞动起手里的火把。
鹦鹉站在她肩膀上左右摇晃,被“哗哗”掉落的蝗虫尸体砸得晕头转向。
“死女人!臭女人!你恩将仇报。”鹦鹉哇哇大叫,扑着翅膀扇飞了好些蚂蚱蝗虫。
最后实在站不稳,只好飞到紫竹稍上,发泄似的疯狂扑腾啃啄紫竹叶上的蝗虫。
它现在可不敢再乱窜了。
那些人类手上不只有火把,还有会喷出火龙的怪物,刚刚它为了找这个臭女人邀功,差点就死在另一边的庄稼地里。
要不是那个男人及时收手,它现在只怕已经熟透了。
而半山腰上的村落里,此刻也是火光冲天,蝗虫横飞。
密密麻麻的蝗虫蚂蚱落进火堆里,更加助长了火势的燃烧。
一时间。
整个红岩村的山谷里,干柴烈火,鸟叫虫鸣声,不绝于耳。
每个缝隙里,都充斥着“唧唧”乱蹦的蝗虫蚂蚱。
晒谷场南边的帐篷区里。
传出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那些跑回帐篷,没来得及把帐篷门帘拉严实,又没及时穿上长袖长裤的人,被蜂拥而至的蝗虫,给抓得哭爹叫娘。
房勇因为腿伤,床上放了一条薄薄的棉被。
房梓涵用棉被,把自己老爸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和老妈,则快速穿上带帽子的长袖上衣和长裤。
再用体恤捆住脸。
当蝗虫想要从缝隙里钻进来时,两人一手一块大木板,把那些虫子给拍死在帐篷外。
然后迅速用东西把缝隙给压住。
两人忙碌了好一会儿,终于把所有的缝隙都给压严实了。
这才喘着粗气,瘫坐在房勇的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