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背着手,快速的走过去,先是一个看起来很是白净的年轻人,周望景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刚才用钱贿赂了公路上的两个基金会车载人员,那些人敲了他一笔的同时,也真的运送他了好长一段路。
“我叫秦东升,本人无政治背景,毕业于北城学府,父亲隶属于军政司,母亲是圣都东区···”秦东升被教官的眼神吓住了,害怕惊恐之下,下意识就说出了自己的所有背景,除了自己的大学学历,基本上都很值得寻常人敬畏。
这种反应是在以往就形成的,在学校的时候,当他受到谁的欺负又或者看到谁不爽,他总会直接把自己的父母搬出来,然后对面乖乖的认怂,屡试不爽。
但这方法,如今似乎不太管用了。
“老子让你说这些了吗。”教官瞪大眼,满头黑线的看着他,神情如同看到了一只没有进化完全的傻差。
他猛地抓住秦东升的手,五指在其手臂上用力的合拢,秦东升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贴钳子个钳住了手腕,对方缓缓的收拢贴钳,自己则在剧痛中叫喊出声。
“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无非就是找关系进了个破学校,然后趁着政策想进基金会混混履历的垃圾罢了。”教官瞪着深度的黑眼圈盯着他,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
“像你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受点痛都会哇哇大叫的废物,就连粪猪都不如,你就是一只蛆,而最终遭罪的却是我和你的战友,因为每天都要看着你在面前扭曲蠕动。”教官捏着他的手臂把他人都快提起来。“像你这种东西,老子现在就能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还在这个训练上,我就不会让你有一天有好果子吃,相信我,接下来的每一天对你来说都是噩梦,我会折磨你,直到你蠕动着身体像只真正的蛆虫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眼前。”
说着话的同时,教官把秦东升往地上一扔,对方发出痛苦嚎叫的同时,哭喊着逃走了,嘴巴里还不断喊着要退出的话。
“回家哭着吃奶去吧,妈宝小鬼。”教官对着秦东升狼狈逃跑的方向破口大骂,竖了个中指,然后就走向了另外一名刚才也笑了出来的家伙。
另外一个男生早就已经在教官方才的暴行中收起了笑容,此刻一脸的惊恐,站的笔挺的身姿也在压抑不住的颤抖。
教官狞笑着走向他,如法炮制的对他做出了对秦东升同样的言行和辱骂,他握住新兵的手,对方在他强大的握力下,痛苦到额头上汗珠流落下来。
从体格和气质各方面看,这显然也是一名家境优渥的公子哥,但他给周望景的印象颇深,原因是刚才虽然他几番体力不支,但还是坚持完全靠自己来到了这里,最后在关门的前一刹那几乎是不顾体面的爬着进来的。
‘好像是叫范学吧···’周望景想到之前在名牌上看到的名字。
“我对你的说法也是一样的,像你这种混日子的公子哥,要么有多远滚多远,要么老子以后···”教官一边将范学的手骨捏的咔咔作响,一边低声狞笑道,然而这一次,他的恐吓却被对方给打断了。
“我对刚才的不敬道歉!随便鞭笞折磨我吧!揍我也好,打断我的骨头也好!把我狠狠的扔在地上也好!”范学大吼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成为一名侍奉守门人的逐光者!从此拥有力量去斩杀异常!不管您怎么做,我都会留在这里,我一定不会回去,一定要加入基金会!”
教官的眼中闪烁过一丝欣慰,但这种情绪只是片刻而过,随后继续凶恶着脸,怒吼:“哼,死皮赖脸的东西,侍奉守门人?守门人可不会需要你这种弱不禁风的废物。”
“给我滚去沿着盘山公路上下十跑十趟!跑不完就给我收拾宿舍滚蛋!”
“是!”范学当即跑去执行教官的任务。
‘十趟?不会吧,这跑到明天能跑的完吗?’周望景站着笔挺,心中却不禁为范学感到了担忧,而且看教官的意思,似乎不跑完连饭都没的吃。
而他目光微微转动,一旁的塔亚倒是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仿佛都有加仑从他的眼眶中冒出来了。
好家伙,这家伙又找到商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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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当新兵的时候,也在拉莫斯教官这里经历过这些吧?怎么样,现在还有印象吗?”古力贾德穿着深秋的大风衣,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笑着对一旁的秘书员说道。
“那可真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掉的经历。”一旁的秘书员苦笑道。
“还想的起那时候的心情吗?”
“当然,恐惧,愤怒,最大的感觉是那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当时场地还不在这里,自己差点就掉头跑出了那个训练场。”秘书员感慨道:“但现在想想,一切都是教官给我们安排的仪式,而幸运的是,我挺过了这仪式。”
“仪式?”古力贾德笑了笑,对这个形容词表示出了兴趣。
“嗯,几乎不可能的登山是为了剔除不能拼尽全力也不知变通的人,而接下来的训话才是仪式的开始,他的那些辱骂和训话是因人而异的,他能让对自己能力和过去自卑逃避的人,正视自己的渺小和曾经犯下的错误。”秘书员看向陈小芮和张阿牛,然后又转头看向了逃跑的秦东升和范学。“也能让自视甚高的家伙认清自己的处境。”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仪式会让那些意愿不坚定的人自己退出,留下来的则是真的为了某个目标,自己选择一定要加入我们的人。”秘书员道:“这样的仪式,就是为了选拔有着这样坚定意愿的人。”
“哦?但看起来似乎有一些人被略过了。”古力贾德看向场中。
拉莫斯教官按顺序一一训话,但却负着手从周望景,塔亚,白祈等人面前沉默的走过。
这几人笔挺的站在原地,从周望景的眼神种,似乎也能看出一些疑惑。
“我想那是因为有的新兵根本不需要经历这些,他们的意愿已经强烈到,足以让拉莫斯教官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地步了。”秘书员也注意到了他们几个,眼神中不禁有些讶异。“对于这样的人,这样的仪式已经失去了意义,你就算拿着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他也不会退出的。”
古力贾德听了秘书员的话,转过头看向周望景等人。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目标,成就了如此强烈的意愿呢···”古力贾德微笑着看着周望景说道,然后和秘书员走过了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