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望而却步的洗砚
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就停在叶府后宅墙外的马车里传出一声:“离远些。”
驾车之人忙赤红脸腾地飞上树枝。
马车门被打开,只见苏牧野抱着从头裹到脚的一团,凌空跃起,飞入墙内。
因吻的太猛,狼性爆发的某人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叶凤泠只觉脸疼、嘴疼、前胸后背都疼,甚至连腰,都酸的不行。
天知道,她被胁迫着做了多少种奇怪动作……若是不做,某人就要恬不知耻地在马车上让她知晓真正的厉害。
最激烈时,叶凤泠明显感觉到苏牧野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情动有烈火燎原之势,当下便想推开苏牧野。
可软乎乎如她,怎么可能推的开一具充斥着蛮横力道、如狼似虎的身体。
苏牧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面红耳赤,呼吸都有点急促,整个人透着一种可以把人烧成灰烬的嚣张。
哪里还是那个不急不迫、隐隐中甚至有几分清心寡欲味道的清隽美人。
不由自主地,叶凤泠人也跟着烧了起来,她长长的睫毛因他的盯视而颤抖,人下意识地扭动想脱身,却听到他低哑微浊的声音:“别动!”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凤泠娇艳欲滴,唇红艳艳、眸水汪汪,整个人透着一股引人蹂躏的慵懒妩媚,偏她还迷蒙的望着他。
真是个妖精。
美艳、青涩,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神奇的在她身上同时展现。
她就好像云雾之后懵懂无知的仙娥,带着试探的心,不知世间多少贪婪魔念,飘落凡尘。
从遇到她,到认识她,到走近她,到得到她的心,这条路他走了许久,不知不觉间,他想象的未来里,全都她的身影。
全是她!
对上这样的目光,苏牧野呼吸更加急促,他略有难堪的低咒出声。
原想逗逗叶凤泠,顺便解解她的心结,再偷香窃玉温情一二。
两人几日未见了,他日思夜想,不说念念不忘到焚身,也差不多快沦落到需要念佛经入睡的地步了。
但他并没有想真的怎么样她,一是她才脱离险境,疲惫需要休息,再者他也不愿在马车上仓促解决两人“大事”。
可事实的发展总是偏离预想。
苏牧野呼吸依然急促,他艰难地闭上双眼,似乎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低声道:“我不会委屈阿泠……况且我若现在动你,实在控制不好自己,怕会伤到你……你若不想……不想……就帮帮我!”
他缓慢地指引着她,在叶凤泠不自抑的战栗中,帮助她帮助自己。
可怜的叶凤泠,纵然慢慢适应习惯着两人肌肤相亲,然此事还是不甚熟练,上一次……上一次是迷迷糊糊,惊惧交加之下的屈从,而此刻,打在她脸上灼热、一瞬不瞬的目光,让她羞的头顶冒烟,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
结束的时候,叶凤泠浑身僵硬,一张脸红的耳尖冒火,衣襟里因紧张,已然湿透。
苏牧野察觉到她的紧张,伸出不稳的手,用略有薄茧的指腹抚上她的脸,在划过时,激起一串串闪电般的触感。
他专注地、哑着声音呢喃:“阿泠,我……我太想……”想到她的帮助根本让他无法纾解……
泛红的眼尾、滚动的喉结,他想什么,叶凤泠怎会不知。
然她只能在他要将她拆骨入腹的眼神里迅速裹好自己,希望他手下留情,不要让她又累又困又饿又渴之上,再加上别的不适。
苏牧野看着眼前一团“蚕蛹”,怅然忍耐,俊美的脸孔涨的通红,额头上渗渗冒光的汗水顺线流下,他努力用深呼吸平缓自己的激动。
就在这时,叶凤泠突然忍住羞涩,仰脸咬住他耳垂,软软唤道:“阿泠只喜欢苏哥哥,没有其他任何人,一直只有你……”绵软的声音中带着安抚,仿佛梦幻般的呢喃。
无比动听、无比温柔。
只喜欢、一直喜欢……
苏牧野眼中血色褪去了些,他含住暗色中那抹鲜红,嘶哑问道:“没对其他人动过心?”
叶凤泠连忙答道:“是,现在只喜欢你。”
叶凤泠知道他是那么的骄傲,别看嘴硬说不在意她的清白,不想听花桃儿对她做了什么,实际心眼小的不行。
直接想就地杀了花桃儿、到此刻的激动,均是来自对她与花桃儿相互隐有不忍、曾经动心的猜想。
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猜测:若花桃儿不是番波斯国人,她是不是就会跟他驰骋江湖、肆意人间?
叶凤泠的敏感再次戳中靶心,在她并不知晓花桃儿为试探苏牧野,专门将别人易容为假叶凤泠、近乎赤裸的搂在怀里的情况下,幸运地歪打正着。
已经走向平静的苏牧野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不甚满意叶凤泠的回答,“现在只喜欢你”……不要以为他听不出来她的狡黠,过去和未来呢?
就这样成功安抚住濒于爆炸的野兽,叶凤泠被苏牧野抱回宜秀居。
朝阳正在升腾,沉睡的大地缓慢苏醒过来,毫无生机的黑暗被生机盎然的光明驱逐,金灿色泽一缕一缕、一片又一片,一层复一层爬上窗台、爬进堂屋。
月麟急疯了,趴在桌子上哭泣。
洗砚撑着下巴坐在一旁,时不时拿起干净干燥的绢帕递过去,他想,辛亏家大业大,绢帕足够。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一点不错,看月麟样子得哭了很久了,竟然还有眼泪,好厉害!
洗砚送蒋若若回到苏府,跟长乐长公主通了气,脚底生风奔来叶府。
熟练的翻墙,熟悉的羡慕目光,洗砚嘿嘿笑着朝暗处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利落跳进宜秀居。
他以为苏牧野跟叶三小姐早就回来了,没成想他都来了,这二位还没出现。
眼珠子一转,他猜多半是干柴烈火,烧的正旺。
就见洗砚也不着急,坐到呜呜趴着哭的月麟身边。
边递绢帕,边告诉月麟,叶凤泠没事了,被救出来了,现在正和他家公子浓情蜜意着呢,让月麟不要哭了。
不料从来纯善的月麟,并不相信他的话,认为他是为了让她不再担心,扯的鬼话。
洗砚愣住,不敢置信指着自己:“我……骗你?
就因为这事?”
月麟哽咽道:“嗯。
我知道你是好心,不想我担心小姐。
从在芷园我就看出来了,你很照应我。
虽然我感激你,但却不傻,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有空跑来宜秀居,可见是没有小姐的消息,世子派你来安稳住我和柔兆,顺便看看有没有出岔子。
你回去吧,告诉世子,我会按照他的吩咐做好应该做的事的。”
擦擦眼泪,又揩揩鼻子,月麟瓮声瓮气:“我只有一个兄长,远在苏北,很少能感受到兄长般的呵护,没想到素昧平生的你会这么暖心,还帮我选夫君……我问过小姐了,若小姐嫁进苏国公府,我就选那个木匠。
你放心吧,我在苏国公府里,一定会好好服侍小姐,劝着小姐跟世子安稳过日子。
只要主子们高兴,你我都会很轻松。
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
洗砚傻眼了,他挑出来三个人,存的试探月麟喜好的心。
他想,既然月麟口口声声说她没什么想法,不如自己找来几个人试一试。
逗月麟选夫君的过程,他也能看看自己跟对方想要的夫君有什么相似点么。
千算万算,他都没想到月麟想要木匠那一款,那……那位是三个人里跟他最不像的啊,简直是南辕北辙的性格。
洗砚内心枯萎了……再不复刚翻墙时的欣喜。
他黯然失魂地问月麟:“为什么是木匠,另外两个不好么?”
要知道,木匠可是最不讨主子们喜欢的,也没什么前途,就只能一辈子做个手艺精湛的木匠。
月麟毫无所觉地抹眼泪,带着丝迷惘回答:“我知道的,我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只是普普通通的丫鬟,若非小姐原因,苏国公府的家仆都看不上我的。
小姐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贪心,也不想要荣华富贵,能平平安安过一世,就足够了。”
平平安安么……这四个字仿佛魔咒一般,定住洗砚。
他欲言又止地望着月麟。
身为苏牧野的贴身小厮,打出生起就跟“平平安安”四个字无缘。
幼年,他跟着苏牧野一起习字、习武,同时还要学着接人待物、打点迎合。
对外,他是苏牧野鞍前马后的油滑小厮,明的暗的、香的臭的,主子不能做的,他得做好做对。
对内,他家全是苏国公府的仆从,能被选到苏牧野身边,多亏了自己祖父、父亲两代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忠诚,这种忠诚将持续一生,直至生命尽头。
从他跟着苏牧野一块进入神机营的那一刻起,他就明晓了自己的使命,为自己的主子排忧解难、出生入死。
或早或晚,他会直面危险,算不上主子手里的一把刀,可他却是主子身前的一面遁甲,关键时刻,是要去舍身救主的。
到那时,他的性命也就真的听天由命了。
平平安安,大概是他最难承诺的东西。
洗砚垂下了眼睛,默默又拿起一条绢帕,递给月麟。
他轻轻的说:“好的,那等叶三小姐出嫁了,我就帮你说媒。
那个木匠人很老实,家里情况也不错,确实适合过日子。
你的眼光真不错。”
月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怔怔地望着洗砚。
“你别奇怪,我没有兄弟姐妹,家里父母就我一个孩子。
实在是觉得你有些呆傻,太容易被人骗了,才想帮帮你。”
他语气难得正经,目光热切长远,含着似喜似悲的韵味,“再说了,你是叶三小姐身边的红人,帮你就是帮我自己,等叶三小姐进门了,是我正经主母,讨好主母乃小厮分内之事。
所以你不用觉得有负担,若真想感激我,就等亲事定了请我喝谢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