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叶箫就这么杀气腾腾地进了电梯门,而敞开的病房里还有两具尸体以及三个犹自跪地磕头的歹徒,叶祸水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询问张仁让和董玫瑰:
“小张先生,玫瑰小姐,我……我为了保护我的家人而闹出人命,是不是应该坐牢?
“还……还有,如果……如果我家兄弟待会一怒之下把刘建辉打死打残了,我……我可以替他顶罪吗?”
叶祸水已经打算好了,如果有可能,她就替叶箫顶罪。
但她话音刚落,有着同样心思的叶福星却用义无反顾的语气说:
“姐,你瞎说什么呢?病房里的坏人是被我打死的,与你无关,更与二哥无关!”
常年住校的叶福星虽然不知道东海张家与叶箫的交情,也不认识张仁让和董玫瑰表兄妹,但她看得出来张仁让和董玫瑰都是叶箫的朋友。
话音刚落她更是要给两人下跪,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张哥,玫瑰姐,我叫叶福星,仙桃小镇辖下龙井村人。
“病房里的两个混蛋真是我杀的,如果警方追究,能拜托你们帮忙作证吗?
“我跪下来求你们了……”
叶福星虽然是初长成的青春美少女,比姐姐叶祸水稍微矮了小半个头,但容貌与叶祸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因此,即便她不自我介绍,张仁让和董玫瑰依旧用脚都能猜得到她是叶箫的妹妹,哪敢让她下跪?
不等叶福星把话说完,董玫瑰已经飞快将她扶住,心疼又讨好地说:
“福星妹子,祸水姐姐,你们放心吧,这个医院是我外公说了算!
“更何况是刘建辉害你们在先,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我以东海周家的百年声誉以及我个人的人格担保警方绝不会介入。”
这时候,病房里幸存的三名正在死命磕头的歹徒总算反应过来叶箫已经离开。
他们见病房门外的叶祸水和叶福星姐妹二人此时正一边扶着昏迷不醒的方琴和外婆一边与董玫瑰在说话,而唯一的男性张仁让也正帮着搀扶方琴和外婆,以为找到了逃生的可能,激动得脸都红了,彼此对视过一眼之后就要趁机逃跑。
仗着自己懂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三人甚至都已经打算好了,如果遭受到阻拦,他们就直接痛下杀手。
但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张仁让竟然一直在盯着他们。
他们只来得及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就惊骇地发现张仁让突然腾出一只手掏出了兜里的一把银灰色的袖珍手枪直指他们的脑门,顿时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小……小张副院长息怒,我……我们是被刘建辉胁迫……胁迫的……”
“让哥,您……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张先生,您就算要报警处理都没问题,但是……但是千万别开枪啊,非法持枪伤人可是犯法的,呵呵。”
直接无视掉早被叶箫吓破了胆的三人,张仁让客客气气地安慰叶祸水和叶福星:
“祸水小姐,福星妹妹,你们没有杀人,叶先生更没有杀人,放心吧!”
说着,他已经单手持枪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病房。
见他走进血腥气息很重的病房,不仅叶祸水和叶福星面面相觑,就连董玫瑰也纳闷他为什么这么说。
紧接着,病房里突然响起枪声——
“嘭!”
“嘭!”
“嘭!”
袖珍手枪的消声效果虽然非常一流,但毕竟距离太近,接二连三的枪响不但震撼了门外的三女,甚至就连昏迷中的方琴和外婆也都被惊醒。
第一眼看到脸上染了血迹的张仁让从病房里走出来时,惊吓过度的方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心说:
“怎么回事?我先前明明记得是叶箫那个挨千刀的讨债鬼救了老娘,为什么又变成了小张先生呢?难道我之前出现幻觉了?
“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叶箫那个挨千刀的讨债鬼从小就是人人可欺的怂包,怎么可能有胆和歹徒斗狠?”
外婆被手术刀伤过,失血过多,精神更差,当然也无比怀疑叶箫是否真的出现过。
而且她显然还对叶箫之前不在乎她死活的一番话耿耿于怀,于是就咬牙切齿地说:
“祸水,福星,叶箫那个挨千刀的短命鬼呢?
“他之前居然纵容那些歹徒捅死我,实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今天我一定要替我的女儿狠狠教训教训他!”
董玫瑰虽然很反感外婆那么说叶箫,但作为外人,她当然不会傻到得罪叶箫的家人,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解释说:
“外婆,你肯定是误会啦,叶箫这会儿正在……”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叶祸水和叶福星姐妹俩从小就心地善良、宅心仁厚。
如今既然张仁让自愿顶罪,她们两姐妹当然不会再让叶箫牵扯其中。
更何况她们也觉得张仁让既然能够配枪,肯定有绝对的把握解决这件事。
于是乎,都不等董玫瑰把话说完,机灵的叶福星忙故作疑惑地说:
“外婆,你是不是记错啦?我二哥都还没来医院,怎么会纵容那些歹徒捅死你呢?”
叶祸水虽然慢了半拍,但也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
“对呀对呀,福星是和小张先生来的,救我们的也是小张先生呢,妈,外婆,你们还不谢谢人家?”
唯恐方琴和外婆不相信似的,说话间姐妹俩还不停地冲着张仁让使眼色,神色间难掩的都是抱歉和难为情。
一心巴结叶箫的张仁让心领神会,忙又特意把兜里的枪拿出了晃了一圈,又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血迹,说:
“方姨,外婆,你们没事就好,不用谢的,呵呵。”
董玫瑰之前还不理解张仁让出门之前为什么要配枪呢,这时候总算反应过来张仁让这是在巴结叶箫的家人,忍不住暗暗着急:
“为了拉进和叶箫的关系,表哥居然都这么能舔了?
“不行!我也要舔,绝不能让表哥把叶箫家的好感度全都刷完!”
这么一想,董玫瑰于是就厚着脸皮说:
“方姨,外婆,你们确实不用谢我表哥,因为救你们的人其实是我呢!”
将张仁让和董玫瑰说得有板有眼的,方琴和外婆更加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越发憎恶叶箫。
因此,董玫瑰话音刚落,外婆就用更加凶恶的语气痛心疾首地抱怨:
“叶箫那个挨千刀的讨债鬼实在太令人寒心了,我们一家都差点被歹徒害死了,他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到场?
“方琴,难道你还要留着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