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的气氛中。
东宫的侍卫与侍女们都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谢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这位太子殿下再次发怒。
虽没有到伴君如伴虎的地步,但也是相差无几。
而谢央的脸色也如同东宫的天一样,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宋撷玉与司晋宇的事情一直在谢央心头萦绕,如果宋撷玉与司晋宇完婚,那他手中可以利用的资源就会大大减少。
太子之位暂且是他的,可这宫里上上下下,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谢央不敢放松,他如同一只正在等待猎物的野兽,等待着一个机会。
正月十四,迎紫姑,各家各户都会带着家眷去佛山寺拜佛,并且会进行三天的斋戒。
这一天对于人们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日子,这也是一年新的开端,所以各家各户都会隆重的准备。
而早已如同一体的淮阴王府和忠勇伯府自会一起前往佛山寺。
消息传到忠勇伯府时,罗寒如的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有在屏退左右时,方才把怒色表露出来。
“夫人似乎有些不愉快?”
罗寒如的贴身嬷嬷小心翼翼问道。
“愉快?愉快什么,她李瑢算计我们,你还没看出来吗?”
罗寒如冷哼一声,不满地瞪了一眼看不透的嬷嬷。
“夫人此言何意?”
嬷嬷思索半天无解,只能又低声询问道。
“呵,你当真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怎么我儿子就会因为什么明姑娘李姑娘被抓,打断了两条腿,可他司晋宇却安然无事,还要与宋撷玉成婚。”
“夫人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嬷嬷想了想,有些惊讶道。
“可不是她李瑢下的好棋,我看这一切都是她想让我儿子帮司晋宇挡灾罢了!”
说着,罗寒如暗中狠狠把手帕绞成一团,眸中恨意不减反增。
心中再恨李瑢又如何,她罗寒如可没那个本事能把淮阴王妃如何。
更何况,李瑢的娘家也不是什么弱小势力。
怀着内心的不满,罗寒如便吩咐下人们去着手准备明日去佛山寺一事。
次日清晨,天不过蒙蒙亮,淮阴王府门前便已经浩浩荡荡站了数人。
前去佛山寺只有李瑢与宋撷玉二人,可加上身边跟着的婢女,侍卫等人,已经不在少数。
同去的还有康平王府等人,而康平王府的嫡次女邢绣芸与宋撷玉一向交好,所以这次也是要一同前往。
而淮阴王府与忠勇伯府的关系已经是京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前去佛山寺不同去,恐怕要传出不少谣言蜚语。
本身淮阴王府与康国公府的人数加在一起已经不是少数,成为街道上独特的一道风景线。
再加上忠勇伯府众人,原本就不小的队伍又壮大了几分。
罗寒如见到李瑢等人,客气而又礼貌的行了行礼。
在场中唯有她与李瑢年纪相仿,地位相当,只能坐在同一个马车里。
罗寒如本就心中多有不快,这与李瑢面对面坐了以后,脸上强撑的笑容很快僵了几分,唯有假装看向窗外,以此躲避李瑢的目光。
顿时,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不少。
李瑢也不是傻子,自然觉察出罗寒如笑容的僵硬,可她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司晋宇,且说司晏保为人风流成性,再者被抓之事更是令人难以启齿,索性同罗寒如保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马车刚前进没多久,就听到车夫乍然刹车的声音。
“刘叔,何事?”
玉淑掀开车帘,探头询问驾车的车夫。
车里宋撷玉正与邢绣芸相谈甚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二人一同看向车外。
在马车前面,拦住路的正是安王世子与康平郡主一行人。
“怎么会是她们?”
宋撷玉不由得在心中发出疑问,冤家路窄这几个字可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等宋撷玉下车,李瑢已经前去询问缘由。
“在下此举对王妃等人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谢程率先下车,身后紧跟着康平郡主谢韵然与其侍女。
“不知世子与郡主此举何意?”
李瑢知道她们去佛山寺是正常之事,可对他们为何停在马车前多有不解。
“王妃有何不知,我们身边没有长辈跟着,和你们一同前往,这样章程上不会出错。”
谢程斯文有礼,语气不急不缓,言辞恳切,叫人反驳不了。
李瑢虽然心生不满,但是也不能明确拒绝,还只能笑着迎合:“世子和康平郡主能跟我们一起,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加上康平的马车和护卫,这浩荡程度在京都也是少见。
宋撷玉坐在马车,镇定自如,玉淑反而先受不了,气呼呼的倒茶,跟宋撷玉坐一辆马车的邢绣芸见玉淑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玉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红着脸道歉:“是奴婢任性了,还请邢小姐见谅。”
宋撷玉端着茶杯,脸上并没有多少责怪之意,笑着开口:“我这丫鬟向来真性情。”
邢绣芸拿了帕子捂嘴偷笑:“玉淑性子直爽,我看着也喜欢。”
“不过宋姐姐,你就一点不生气?”邢绣芸实在好奇的紧,连丫鬟都忍不住有了脾气,可见淮阴王府对谢韵然有多讨厌,宋撷玉倒是半点不显山不露水。
宋撷玉抿了口茶,不慌不忙开口:“你信不信,到了城门,还得来人。”
邢绣芸不相信,她们这队伍已经壮大到如此地步,怎么可能还有人这么没眼色?
看邢绣芸不信,宋撷玉也没有多费唇舌解释,笑而不语。
马车平平稳稳到了城门,一路上都没碰上人,邢绣芸也渐渐放下了那一点心思,笑着就要调侃宋撷玉。
只是马车吱呀一声又停了下来,刘庆尖利的嗓子大老远传了过来。
“淮阴王妃安,咱家太子殿下在前边,差奴才来问问,看是否可一同前行。”
邢绣芸看宋撷玉半点不意外的模样,只觉得目瞪口呆:“宋姐姐,你也太神了,是怎么习的这一身神机妙算的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