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让开!”顾安宁见宋撷玉居然站在她面前,刚刚还临危不惧的她现在哪里还复刚刚的镇定,面色慌张,失声喊了出来。
谢韵然想教训宋撷玉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她挡在顾安宁面前,当下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狠意。
是她主动凑过来的,她如果这时候毁了宋撷玉这张妖孽一般的脸,淮阴王府追责又能如何?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电光火石间,鞭子在跟宋撷玉的脸亲密接触之前,被一只手抓住,鞭子上细小的倒钩因为受到了阻力,瞬间全支棱起来,将这只手划得鲜血淋漓。
“王爷!”杨瑾被这一幕刺激的眼里都有了红血丝,当下顾不得尊卑,手中抱着的剑猛的一劈谢韵然手腕。
“啊!”谢韵然痛呼一声,手中鞭子脱力掉到地上。
猩红色的血液将宋撷玉惊到,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三……三哥哥,你没事吧?”
她慌乱的拿了手帕想要堵住他手上的伤口,凑近一看,更觉触目惊心,整个手掌上的表皮竟是活生生划烂了一层,血肉模糊的……
谢俶整个人脸黑了下来,他是真正上过战场手里沾过血的,一身杀气毫不掩饰,直接将罪魁祸首谢韵然给活活吓哭了。
“王叔……韵然不是故意的……”
谢俶却没搭理她,瞪着宋撷玉,眼尾猩红着,眼底的惊悸还能看到些痕迹,怒极反笑:“你挡前面,是活腻了?宋长乐,真是能耐了啊!几日不见,都敢挡鞭子了!”
宋撷玉承认,这鞭子她也有自己的考量,觉得谢韵然未必敢下手,可万万没猜到,谢韵然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这鞭子直直的就冲着她脸上过来!
被这么一吓,再加上谢俶一训斥,宋撷玉眼睛一酸,当着谢俶的面就红了眼哭了鼻子。
谢俶再大的怒气在看到宋撷玉红着眼看他,里面的担忧害怕一览无余,此时此刻也全化为了心疼。
偏头,他深吸一口气,不肯让宋撷玉看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她哄好,余光瞥见这一团乱,刚刚才压住的怒气顿时又有暴涨的趋势。
“康平郡主行事无度,乖戾跋扈,捆了送进宫,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陛下!”
谢韵然哪里肯?趴在地上哭的可怜:“王叔,韵然知道错了,您别把韵然送进宫……”
她不傻,伤了雍王,陛下必不会轻饶了她!而淮阴王府和定安将军府知道这事后,恐怕也会添油加醋,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谢俶连理都没理,径直抓着宋撷玉的手往外面走,宋撷玉被他拖着,踉踉跄跄的,几乎追不上他的步子。
只是她这时候看着谢俶的冷脸也不敢喊疼,只能咬着牙硬忍着。
“把你们郡主送回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本王明日定会上门,将今日之事好好跟淮阴王说道说道!”
谢俶想到这事就忍不住气了个半死,天知道,他要是迟来一步,后果如何,他想都不敢想!
不就是司晋宇和顾安宁在一起了,她至于这么糟践自己?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才能打醒她这颗榆木脑袋!
宋撷玉一听他还要把这事告诉李瑢和宋青山,原本三分的委屈也变成了七分。
李瑢之前才因为她被传克夫现在还躺在床上,要是知道今天她干的“好事”,非得气的病情加重不可。
“三哥哥……”
谢俶哪里肯让她再对自己求情,当下也不看她,不留半分情面:“自作孽,就得你自己受着,免得他日闯下滔天大祸!”
宋撷玉看他油盐不进,当下也使了性子:“我不回去!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他多管闲事?谢俶咬着后槽牙,瞪着宋撷玉说不出话来,还从来没人能三番五次把他气成这样?
“我多管闲事?宋撷玉,本王说过,将来你会是雍王妃,本王管我未来的雍王妃的事,怎么就算是多管闲事?”
谢俶说这话时,两人挨得极近,近的宋撷玉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冷松木香。
看把宋撷玉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谢俶这才满意,看她把一双桃花眼硬生生瞪出了杏仁眼的架势,也莫名觉得看着可爱有趣的很。
宋撷玉被谢俶的话镇住,还没等她想出反驳的话,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谢俶的脸近在迟尺,隐隐还能看到嘴角翘起的弧度。
他……他他他……他竟然当众把她抱了起来!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送郡主回府!”
将宋撷玉丢进马车,谢俶方才下来,等谢俶走后,两个丫鬟才从目瞪口呆的状态里回神。
“小姐!”
等两个丫鬟手忙脚乱爬上马车,主仆三个面面相觑,都怔在当场。
宋撷玉脑子里乱糟糟的,哪里还能顾得上两个丫鬟的情绪,扶了扶额头:“回府。”
果然,跟谢俶斗,她还嫩了点,以后还是乖乖的,少跟谢俶硬碰硬,左右每次都占不到便宜,不如一开始就低头。
等回了府,看宋撷玉进了厢房休息,玉淑才小声跟玉娴讨论:“雍王殿下说小姐是未来的雍王妃,这事……”
玉娴心里也乱透了,听到玉淑的问话,手中好不容易绕好的线头顿时又乱了个干净,更加心烦意乱。
“主子们的事,咱们做奴婢的,少妄加揣测,只要把主子照顾好就算是做好了本分!”
玉淑看玉娴也不是知情的,只能一脸纳闷的回了自己的屋,干自己的事去了。
而在厢房里的宋撷玉,也并没有想丫鬟们想的那般高枕无忧,她睁着两只眼睛看向顶头的帷帐。
“雍王妃……什么雍王妃!就只会吓我!要是真有骨气,你上来淮阴王府瞧瞧!看我爹爹不把你打出去!”
宋撷玉想着想着,脸不禁红了干净,捶了捶床,这才让自己情绪平复过来。
被子一蒙,宋撷玉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闭上眼睛睡觉!
老牛吃嫩草,辈分摆在那儿,更何况她克夫的名声也沸沸扬扬的,雍王妃?呵!
她信了他的邪!要是她真能成雍王妃,她就把这床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