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汐和李陆冬回头,正好看见顾安宁。
“安宁妹妹……”
李陆冬跟顾安宁也有这么久没见,此时在庙会遇到自然惊喜连连,只是刚出个声就被李祁汐拉住。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宋撷玉和顾安宁之间气场的不对。
这已经是第三次偶遇顾安宁,宋撷玉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孽缘,她现在很想问顾安宁现在是不是什么都不做就每天在外面闲逛,就等着拦住她装偶遇?
“不知道顾小姐找我三妹所为何事?若是没有要事,还望莫要打扰我们兄妹几个叙旧。”
顾安宁看宋鹤轩跟往日里态度大为不同,原本三分的低落生生成了十分,眼睛红了下来,连忙垂头掩饰。
宋撷玉看的有些不忍心,好歹也是她闺中的手帕交,哥哥这话说的委实有些过于不客气了。
“哥哥,你和大表哥大表姐先去前面坐坐,我去去就来追你们。”
宋鹤轩眉头轻蹙,欲言又止,宋撷玉朝他讨好的笑笑:“就说两句话,哥哥~”
李陆冬和李祁汐还从来没见过宋撷玉这幅模样,都有些忍俊不禁,宋鹤轩也被她弄得无可奈何,看了一眼顾安宁,眼神警示了几分,这才无奈点头。
“给你半个时辰,要是半个时辰不回来,我可要来寻人了。”
宋撷玉小鸡啄米式点头,身上的白狐狸毛斗篷衬得她更是乖巧的不行,这幅做小伏低的模样别说是宋鹤轩,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板不住脸。
等宋鹤轩几人走后,宋撷玉才转身看向顾安宁,这回是真无奈了:“安宁,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算是巧合,也不能巧到这种地步……
顾安宁要不是故意的,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今日顾安宁穿的单薄,看的出来出门的匆促,寒风一吹,脸色都有些发青。
“长乐,上次你帮我挡了谢韵然鞭子……”
她眼神闪烁不定,期许些什么但又怕自己失望,踌躇不定紧紧抿着唇,倔强着不肯移开视线。
“你是因为帮我说话才惹怒了谢韵然,这一鞭子我自然不能让你受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宋撷玉语气淡淡,一双好看的桃花眸里没有半分波澜,生生将顾安宁的希冀给打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原来不是原谅她了……
“长乐,我已经跟娘亲说了,定安将军府和忠勇伯府不会联姻。”
宋撷玉本已经在心里想了一番辞别的话,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杵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是个事儿。
她虽然不恨顾安宁,但是她现在的名声跟顾安宁也不是没有半分关系,她虽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徒,但也不是那等圣人,能以直报怨,心无芥蒂。
可听到顾安宁这话,宋撷玉还是惊了一下,放在袖笼里抱着汤婆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被烫的回神,她抬眼看向对面的顾安宁:“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的名声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若是不跟忠勇伯府联姻,日后这京都的唾沫星子能把你压垮。”
宋撷玉说着就来气,甩了甩袖子,眼里的冷意更重:“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若是为了跟我赌气,大可不必,你就算把自己赔进去也只是损己不利人,与我没有半分益处!”
宋撷玉每多说一句顾安宁脸色便白一分,连对顾安宁意见最大的玉娴也生了恻隐之心,只是不忍虽不忍,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把她们小姐害成这样,就算顾安宁现在再可怜,也不能弥补半分!
顾安宁看宋撷玉要走,顾不得什么,连忙伸手拉住宋撷玉的袖子:“长乐,我说这些不是因为赌气,更不是因为想要以此让你原谅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别那么讨厌我。”
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对司晋宇动了心,这是长乐的未来夫君,她没想过要抢,更没想过事情会发酵成今天这样的地步。
“长乐,我不想形同陌路……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我只是很难受,我也不是故意想缠着你,就是忍不住……就是不争气……”
听到身后顾安宁的抽噎声,宋撷玉心情复杂,一时之间是真拿顾安宁没了办法。
这姑娘年纪小,性子大大咧咧的,烈性,重情义,没什么心机,要说她是故意算计,宋撷玉一百个不信。
可让宋撷玉就这么算了,心里这口气又实在是舒坦不起来。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袖子被顾安宁放开,身后的顾安宁再开口时,语气里的难过几乎要溢了出来,带着浓厚的鼻音。
“我明白了……长乐,是我让你为难了,我以后会忍住不来见你的。”
看人哭着跑了,宋撷玉忽然之间有种欺负了小姑娘的罪恶感,顾安宁虽然看着没心没肺,但要是难过起来也是真的往心里去。
“……我又没说什么。”本来好好的逛庙会,她玩的正开心,结果被顾安宁这么一搅和,弄得她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道歉也没个耐性,她跟司晋宇两人把她坑的这么惨,道一次歉没用不知道多说几遍?不知道撒个娇?
“这样就走了!不让你多哭几日都对不起我受得这些无妄之灾!”
宋撷玉冷哼一声,跺了跺脚也走了。
都过去这么多日,顾安宁也是无心之失,倘若没有她,司晋宇恐怕这会儿已经被谢央整死了,宋撷玉心里对顾安宁本来就没多少芥蒂,只是当时接受不了而已,如今被她这么磨着,早就只剩薄薄的一层纸皮,就差那么一捅破的功夫。
谁知道顾安宁就这么放弃了?这下好了,顾安宁难过,她宋撷玉也憋气,两人就没一个痛快的。
等宋撷玉跟宋鹤轩他们汇合,看见宋撷玉拉长的脸,几人都意识到什么,连一贯喜欢跟宋撷玉斗嘴的李陆冬都闭了嘴。
有了这事,宋撷玉心不在焉,加上庙会也逛的差不多,几人都没了逛下去的兴致,早早地就都回了淮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