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遑多让。”
宋撷玉笑笑,不愿意多惹事,淡淡说了四字就去看那牡丹。
沈昭昭甩了甩烟罗紫云纱广袖,看向花房门口。
花房不大,便只有几个主子进来,丫鬟们都留在外面,此时,门边多了一盆鲜艳的木瓜海棠。
这便是她跟东珍约定好的信号,沈昭昭嘴角上扬,这才装作头晕的模样往顾安宁身上倒。
“太子妃,您没事吧?”顾安宁连忙把人扶住,有些不知道沈昭昭又在唱哪出。
“可能是这里面有些热,竟是让我有些乏力,还劳烦安宁你扶我去外面透透气。”
顾安宁看了一眼宋撷玉,又看了一眼旁边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严氏,到底还是扶着沈昭昭出去。
宋撷玉正在看花房里这株魏紫,就听到身后门突然传来一声响,她一回头,就看见谢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在她身后,着一身黑色绣暗线金龙锦袍,一双瑞凤眼隐在暗处,紧紧盯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玉儿,你还真是绝情,这么久了,就躲在府里,竟是不给孤半点见你的机会。”
宋撷玉放在袖笼里的手攥紧,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花房里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沈昭昭和顾安宁不知所踪。
这花房竟然还有暗门!谢央竟是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玉儿妹妹,孤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为何一看见孤,就是这幅戒备模样?”
谢央似乎被宋撷玉这幅谨慎的猎物模样给愉悦到,一步步朝她过来。
“太子,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是不符合礼数,哥哥该过来接我了,长乐这就先回府了。”
宋撷玉转身就想走,脱离这个是非之地,结果手腕突然被谢央抓住,人狠狠地被扯了回去,一下摔到了墙壁上,还没等宋撷玉缓过来,谢央欺身过来,狠狠地把她压住。
“宋撷玉,孤给你面子,不是让你把孤的面子放在脚底下踩的!”
宋撷玉看着谢央近在迟尺的脸,勉强压着怒气:“太子殿下,我是未来的雍王妃,您知道您这是在做什么吗?若是雍王知道您这般放肆,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您这太子之位,保不保得住,恐怕还得两说吧?”
谢央看着面前这张连发怒都像是在娇嗔的脸,一时有些鬼迷心窍,心痒痒的不行,只是这张嘴说出的话着实让他生厌,若是能堵上……
他着迷一般抬起右手,在她的唇上摩挲,眼里的痴狂看的宋撷玉一阵心惊,让她想也没想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太子,您非要将事情闹大吗?”
宋撷玉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巴掌印在谢央冷白的面上尤其明显,他抬起右手,摸了摸被打疼的脸,眼神瞬间阴鸷下来:“少拿父皇和谢俶压我!你以为谢俶能风光多久?只要他娶了你,朝堂之上就是你们两家独大,父皇迟早会起疑心,孤稍微加点火,就能让父皇斩了他。”
他一步步走近宋撷玉,表情几近癫狂:“玉儿,孤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何就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孤作对?”
宋撷玉看他这状态不对,终于开始慌了,转身就想跑:“玉娴!玉淑!安宁!”
谢俶并不着急,猫捉老鼠一般,竟是一把扯住她的外裳,袖子当下被扯破一截:“沈昭昭将人都给调走了,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宋撷玉捂着被扯破的外裳,不再做无用功,始终不敢相信谢央居然真的能为了得到她豁出去。
“谢央,你就不怕淮阴王府的报复?就不怕陛下震怒?身为一国太子,玷污她人清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谢央笑的意味深长:“长乐郡主在太子府出事,是孤失职,但是孤正在左相府醉酒睡着,有淑妃弟弟郭子玉和左相府一众下人作证,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替孤这个太子顶罪。”
“玉儿,没人会信你的话。”
“要么,你把事情闹大,孤推一个顶罪羊出去,要么,你安安分分做了孤的女人,等着孤把你从王叔手里抢回来。”
宋撷玉咬着唇,终归是她小看了谢央,没想到他居然真能冒这么大的险!从前听闻,前朝有养死士的组织,死士跟主人八分像,一生躲在暗处不能见光,关键时刻可替主人顶命。
那左相府醉酒睡死的,定是谢央饲养的死士!
如今,她只能自救了……
趁着谢央走近,宋撷玉将簪子狠狠地划伤谢央的手,趁着谢央吃痛的瞬间,宋撷玉提着裙子就往外冲。
只是才跑出门,就撞上了人,那人被宋撷玉撞倒在地,正是刚刚坐在角落偷懒的严氏。
看到宋撷玉一身狼狈冲出来,两人对视,严氏眼里尽是惊恐,虽然刚刚把谢央的话给听全了。
来不及多想,宋撷玉转身就跑,谢央追出来时,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严氏,一时又惊又疑:“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昭昭不是传了信,说是这里已经清了场,只剩下他和宋撷玉?
严氏被吓到直发抖,躺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太子,妾身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你放过妾身,妾身这就滚。”
谢央嫌她挡道,猛的一脚踹了过去,将她整个人活生生的踹开:“滚开!”
严氏捂着被他踹到的肚子,痛的哭爹喊娘:“太子……我的肚子……来人……有没有人……”
只是谢央哪里还有心情看顾她,径直追宋撷玉去了。
“别白费力气了,那门早就从外面锁上了,你出不去的。”
宋撷玉听着身后谢央的声音,气的咬牙,几乎想要杀人,转身看他:“太子殿下,您要是过来,我这簪子就朝着脖子扎下去,要是我今天死在这儿,您就算想找个替罪羊,也得问问我爹爹和哥哥同不同意!”
谢央盯着她,看着她横在脖子上的手,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玉儿,你就不觉得浑身发软无力?”
宋撷玉心里一紧,本以为是力竭之后的酸软感,如今被他这么一提,才觉出不对来。
她这是被下药了?什么时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