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服务员之前过来跟方云墨他们说的是客人已经到了，但等到陈果富真正出现的时候，方云墨和宗帅才发现，情况和他们之前所预想情况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陈果富今天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的男人。

不管是方云墨这边还是陈果富，都很清楚在如今这个环境下，他们这次见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往好了说叫双方洽谈合作意向，往不好了说陈果富这算是吃里扒外，给自己找后路……

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带着一个陌生面孔出现，这着实让方云墨这边有点措手不及。

“宗哥，淡定！”方云墨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陈果富是老江湖了，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

被方云墨这么一提醒，宗帅也暗自点了点头。

陈果富能从一介编剧混到如今的位置，要是说话做事没点分寸，早就被人算计死了。

“陈总，好久不见，”

双方落座之后，方云墨先主动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如今华艺兄弟上市，正是陈总大展宏图的好机会，我在这先提前祝你……”

“还是先别祝了吧，”陈果富一脸的苦笑，“我现在已经不是华艺兄弟的总监制了。”

“……呃，这个倒是有点让人觉得意外了。”方云墨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对华艺兄弟某些高层的做派和手段不怎么喜欢，但是我还是要说，王仲均王董能够把华艺兄弟从一个广告公司做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不大可能是那种因为个人好恶就枉顾公司利益的人。”

“，没想到你倒还真是王董的知己，”陈果富继续苦笑道，“不过你倒也不算是说错了，我虽然现在不是华艺兄弟的总监制了，但确实是升官了……”

陈果富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我现在是华艺兄弟影视产业部直属负责人麾下的首席顾问了。”

听完陈果富的新职务，方云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难怪陈果富会那么着急的主动找上门来，原来他在华艺兄弟的日子是真的不大好过。

从名义上来说，陈果富以前的职位是华艺兄弟的总监制，从这个职位的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理论上能够对华艺旗下所有影视作品进行‘监督制作’的岗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凌驾于所有剧组导演之上的人。

当然，能不能凌驾得了，那还得看那个剧组的导演是谁。

不过至少从岗位职责来说，陈果富好歹还是有着理论上的权力的。

而他现在这个顾问团队负责人就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

所谓的顾问，主要职责是在有所需要的时候，为某个当权者或者是上位人士提供专业的意见和分析，而在华国的权力架构中，顾问这个位置绝对是最值得商榷的职位之一。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了上位者的支持，顾问的权力几乎是可以无限度扩大的，因为他们是直接听命于上位者，有了授权的情况下，所有上位者有权过问的事情，顾问几乎都能插上一脚，可如果得不到上位者的信任，又或者是上位者不愿意给予授权的时候，顾问基本除了袖手旁观以外，完全是什么事都干不了的。

很明显，陈果富的这个顾问，似乎就是那种不怎么拿得到授权的类型。

虽然陈果富现在是什么首席顾问，但如果他的直属上级……

想到这里，方云墨开口问道，“那……陈导您的直属负责人是哪位？”

“是王总！”陈果富这会倒是惜字如金起来。

然后方云墨就欧了……

陈果富要是落到王仲均的手里，估计最多只会坐上半年的冷板凳，稍微被敲打一下应该就会重新获得重用，可他要是遇到了王仲雷的话……

那就真的是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管得了事情了。

王仲均今年都快奔六了还觉得自己刚上路，更何况是现在才四十出头的陈果富呢？

难怪他这么火急火燎的找下家。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陈果富的处境，方云墨将注意力转向了旁边一直很安静的陌生人。

有点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陈导，我们一直有所合作，也算是老朋友了，你旁边这位被咱们晾在一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能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一时说得忘形，倒是忘了帮你们介绍了，”陈果富介绍道，“这位先生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导演，名叫腾华涛，今年刚刚热播的电视剧《蜗居》就是他所执导的作品。”

“《蜗居》？”方云墨点了点头，“那是一部……很深刻的作品，我曾经看过一部分，没想到它的导演这么年轻有为。”

“说起年轻有为，恐怕这个词放在方总身上才是实至名归吧，”腾华涛虽然被晾了半天，倒是也不矫情，站起来朝方云墨伸出右手，“方总，幸会！”

近距离看到腾华涛的脸之后，方云墨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居然越来越强烈了，正当他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腾文集老师和腾导有关系么？”

“……他是我爸爸。”

原来如此，方云墨终于恍然大悟。

腾文集曾经给方云墨所在班级上过课，而且当时他所留下的作业还让包括方云墨在内的所有人‘印象深刻’，哪怕就算是再过几年，估计当初上过那堂课的人也一样会记得腾文集那种超出纲领的要求……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对于和腾文集长相类似的腾华涛会有熟悉的感觉也是很正常的。

“没想到腾导的父亲曾经教过方总，那这么算下来，你们俩岂不是应该算是师兄弟？”

对于自己所带来的人能够和方云墨拉上这层关系，陈果富显然也没有想到，但是没想到归没想到，这可一点都不妨碍他随机应变的拉关系。

“是啊，我的确是应该叫腾导一声师兄才对，”方云墨微笑着点了点头，“当初腾文集老师给我们上的那堂课，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说实话，方总‘记忆犹新’的那种课，我爸可是对我从小上到大的……”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不瞒您说，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