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知道,她是想拿他的头痛作为理由,来开展治疗。
最可怕,却不是这件事。
魏千菱想起男人那番耐人寻味的话,“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对宋初九只是一种偏执,一种病?”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得让人不寒而栗。
精神病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什么都清楚。
或许,在萧墨清的心里,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对宋初九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执着。
……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寂。
宋初九望着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睛,手心发凉。
他什么都知道。
萧墨清眨也不眨的望着她,薄唇轻启,清冽的声音带着某种执拗。
“如果痊愈之后,我没那么在乎你了,你也无所谓么?”
宋初九和他对视,“我在乎你就好了。”
男人的黑眸依旧盯着她,“你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宋初九知道逃避不过,“嗯,我现在只想治好你的病。”
既然他们还在一起,谁在乎谁多,谁在乎谁少,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真的是无所谓么?
萧墨清的黑眸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握住她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捏得她的手腕生疼。
宋初九没有喊痛,也没有让他放手。
像他这样高傲的人,习惯掌控一切,地位也是高高在上,让他承认自己得了这样的病,无疑是将自己的尊严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外面的雨渐渐的停了。
萧墨清并没有选择在医院过夜,而是选择回家。
回去是秦言开的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交谈。
回家之后,萧墨清依旧一言不发,甚至罕见的走在了她的前面。
直到躺在床上睡下,萧墨清都再也没有和她多说一个字,甚至也没有抱着她睡。
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宋初九却被身旁的男人所吵醒。
她打开床头的灯,看到男人模样,知道他这是又做噩梦了。
他最近做噩梦的次数,似乎比之前频繁了很多。
是不是因为停药又不治疗的原因,所以才……
压下心中的忧虑,宋初九轻轻的推了推他。
“萧墨清,萧墨清……”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男人睁开了双眼。
房间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只开了床头的暖色灯,睁开眼睛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刺眼。
他转过头,看到女人忧虑的眼睛。
蓦地,那双忧虑的眼睛变幻成梦境中的恐惧、嫌恶和冰冷。
萧墨清恍惚了一下。
“萧墨清?”宋初九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更加担忧了。“你没事吧?”
或许南溪说的没错,她不能再任由他的病情耽搁下去了。
萧墨清再度望向她,刚刚的错觉已经烟消云散,眼前的这双眼睛,除了担忧再无其他。
“没事。”萧墨清的嗓音却有些沙哑。
宋初九倒了一杯水给他,萧墨清接过喝了一口,情绪稳定了很多。
宋初九轻声道:“你的噩梦和头痛,不能这么一直下去,不如先让魏医生看看?”
萧墨清淡漠道:“她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