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茱蒂老师家里看到的那些照片,毛利兰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想要联系松田了解情况,谁知不论自己怎么拨打电话都打不通。
无奈之下,毛利兰只好做出冒险的决定,她偷偷躲藏进茱蒂老师的车后备箱…谁知后后备箱里的光线太暗,她就这么睡过去了。
要不是听到枪声,她也不会醒来。
后备箱里所听到的声音是有限的,察觉到没什么动静后,她就打算出来…只是没想到,刚从后备箱探出脑袋,就注意到一位白金发色的外国女人正举着手枪想要伤害小哀。
毛利兰身手矫健坐在车顶上朝下滑去,子弹打在车顶上,她的心不由一颤。
即便是害怕,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贝尔摩德听到枪声连忙回头喊道:“慢着!卡尔瓦多斯!”
茱蒂看到小兰后,面露惊慌,难道说被她看到自己在浴室镜子后的那些照片了?
可恶,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失败了…难道要牵扯进无辜的女孩吗?
灰原哀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实在没有想到小兰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对她的态度明明那么差劲,为什么要拼了命朝着自己跑来呢…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难道不知道这会失去性命吗?
她用尽全力朝着自己扑来,那一瞬间灰原不由想起在巴士上,朝着自己跑来的松田。
贝尔摩德正准备抬枪射击卡尔瓦多斯,提醒他不要再朝着小兰射击,就发现枪声停止了。
“好了,从那个小女孩的身上起来!”
“你不想死的话就快走!”
声音略微带着颤抖,贝尔摩德从未想到她的天使会到这地方,甚至护住她所怨恨的女人。
你不该来的,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这事情…你不该掺和进来。
“快点!快点离开!”
贝尔摩德皱着眉头射击着周围,试图让小兰放手。
“不要动!”
毛利兰双手紧紧护着灰原,即便害怕到全身都在发抖,她也不愿意松开。
如果松开的话,小哀就会有危险了!
灰原瞪大眼眸感受着这份温暖,和姐姐一样的温暖,脑海里不禁响起松田的声音。
——“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感觉到那双纤手温柔着护住自己的后脑勺,灰原哀不禁露出苦笑。
自己真的太笨了。
明明他都说过会保护自己的,不论多难都会把自己带离险境。
是自己太过害怕,太想逃避——
才让他一次次陷入困境呐。
就像现在…被人们所喜爱的海豚竟然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潜藏在深海里的鲨鱼,明明害怕得浑身都在打颤。
甚至能清晰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
大家都是笨蛋呢,善良的笨蛋。
贝尔摩德神情复杂的望向小兰,情况紧急下本能的喊出自己最擅长的言语。
“move it angel!”
看着她始终无动于衷,贝尔摩德皱着眉头更换手枪的弹夹,再次举起手,却迟迟开不了枪。
——“快点啊,快点抓住我的手!”
还真是她会做的事情,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啊。
砰!
子弹擦过手臂,贝尔摩德蹙眉朝后看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茱蒂居然捂着腹部的枪伤悄然挪到自己的身后,手里还握着被酷小子踢飞的左轮手枪。
“这是…那把来福枪的死角…”茱蒂费劲地举起枪,喘着气说道。
“你什么时候…”
“把枪丢掉!快把枪丢了!要不然下一颗子弹就瞄准你的头了!”
贝尔摩德微微皱起眉头,自己还真是小瞧她了。
但是,她并不会输。
哒、哒、哒。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甚至还有奇怪的拖拽声。
贝尔摩德冷着脸淡然道:“卡尔瓦多斯,把她杀了吧…我已经玩腻了,这场游戏。”
脚步声逐渐靠近,却迟迟没有听到枪声。
“卡尔瓦多斯,我命令你…杀了她。”
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着黑衣的金发男人,在看清来人时,贝尔摩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不该在这里的。
迟迟没有出现的松田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他松开左手,忽然就有什么东西软趴趴倒在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
“死人可不会杀人。”
戴着鸭舌帽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倒在地上,本架在鼻梁上的射击眼镜掉落在地,瞳孔等大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现在,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同伙给杀死。
“卡尔瓦多斯…”
望着卡尔瓦多斯脖颈处深深的血痕,能明显看出是一刀割喉致命的。
贝尔摩德不由沉声问道:“你为什么把他给杀了?”
松田抬手把脸颊上的血液抹去,淡然道:“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把你所在意的人杀死吗?只能怪他耳背,没听到你的声音。”
仅此而已…吗?
茱蒂一脸警惕看向松田,这人居然连自己人都能狠下杀手,必须要提防才行。
松田看着贝尔摩德狼狈的样子,又瞥了一眼倚靠在车门上睡着的柯南,再踱步来到毛利兰身旁,这两人竟然抱在一起睡着了。
说实话,他能想到宫野会来。
工藤那家伙还是太不了解宫野的性格…她是绝不喜欢欠人人情的类型,也不喜欢因为自己连累他人。
但是毛利兰的出现是他意料之外的。
本来刚才他就准备杀了卡尔瓦多斯后阻止贝尔摩德射杀茱蒂,谁知她竟然从后备箱里面跑出来。
后来也是担心卡尔瓦多斯的人体描边枪法会运气爆棚命中一发,所以在他射出第三颗子弹后,他就永远离开人世了。
“我不是让你去…”
“突然给我安排任务,还把我打发去外地,贝尔摩德…我又不是傻子。”
松田伸手触碰着灰原的额头,淡然道:“你既然能发现他的身份,察觉到宫野的踪迹并不难吧?”
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正常,烧应该已经退了,看样子感冒有好转。
“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呵,所以你现在打算为了那女人,把我杀了吗?”贝尔摩德冷笑一声,问道。
松田站起身踱步走到贝尔摩德的身旁,上下打量她的伤势,还真是有够谨慎的,浑身上下都穿着防弹装备,就算被散弹枪近距离射上一发也顶多断几根肋骨。
“搞得还真够狼狈的,快上车吧。”
松田挪开靠在车门上的柯南,瞥见还拿着左轮手枪指着自己的茱蒂,扬起嘴角微笑道:“茱蒂老师,我劝你还是当做什么也没看到放我们走…赤井秀一不在这里,就凭你还差了点。”
“……”
茱蒂蹙着眉头,内心挣扎起来,难道真的要眼睁睁放他们离开吗?这可是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现在开枪的话,或许有胜算?
耳麦里忽然传来赤井的声音,在听到她说的内容后,脸色微变。
——“让他们走,茱蒂。”
——“放下枪。”
松田见茱蒂慢慢放下枪,他坐进副驾驶的位置,淡然道:“开车吧。”
“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已经听到脚步声了,最起码有三十人在朝这边赶来,里面一定有赤井秀一,再不走你会有危险。”
贝尔摩德闻言立马发动车子,她很信任松田的听力,但却忘了…他可以对自己撒谎。
松田从兜内掏出手枪,自信伸出窗外朝着贝尔摩德开来的车射了两枪,命中油箱瞬间引爆,这样就没人能追上来了。
茱蒂眼看着松田把人带走,她踉跄着站起身,却没想到有一只有力的手将自己扶住,她抬眸看去,发现是赤井秀一。
“秀?!”
“你把自己搞得有够狼狈的。”
茱蒂皱眉看向赤井,不解道:“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让我放他们离开?”
赤井秀一把茱蒂搀扶到集装箱上靠着后,便去检查卡尔瓦多斯身上的枪支,他不由吹了声口哨,笑道:“还真是个移动军火库,光是散弹枪就有两把呢。”
“秀,你兴奋个什么劲啊?他们已经跑了,计划失败了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计划失败了?”
赤井秀一把尸体上的枪支都背在自己身上后,淡然道:“你的学生,可是我们这边的人呐。”
“我们的人?”茱蒂眨巴两下眼睛有些懵,反应过来后震惊道:“你是说松田?他是自己人?!”
“这都是他布下的局,本来应该告诉你的,但他说…想要骗过敌人就要骗过自己人。”赤井秀一瞥向还在沉睡中的柯南,淡然道:“所以这个小鬼和你,包括他要保护的女孩,都不知道这事。”
“……”茱蒂皱起眉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不好受,她刚才可是拼尽全力想要把局面给挽回啊。
赤井秀一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警车声,他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糟糕,曰本的警察已经来了。”
“我想一定是她报的警吧?她刚才躲在车后备箱里即使听不到我们对话也听得到枪声。”茱蒂看向睡着的小兰,无奈道:“我想她也许是看到我家的照片起了疑心,就想要调查我的底细才躲进去的。”
“后来她听到枪声就冲了出来,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个褐色头发的小女孩,她们刚才大概是以为中了弹,才会全都昏了过去吧。”
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啊,但还是选择冲出来…到底是该说她有胆子还是没胆子啊?又或者说…是太过善良?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就说联邦调查局的一位长期休假的探员被卷进这起绑架事件才插手关了这件事。”
赤井秀一背起已经死去的卡尔瓦多斯,淡然道:“绑架犯逃走了,至于他我就带走了…省得解释不清。”
临走前,他瞥了一眼昏过去的灰原哀,想到那条短信里最后写着的内容。
笨蛋女人,你所想让我保护的人…早就有真正护着她的男人了。
.
汽车停靠在附近的小树林内,贝尔摩德倚靠在座位椅上,偏头看向面无表情把玩着手枪的松田。
现在已经逃离危险,倒是能想清楚很多事情。
就好比他早就知道工藤新一现在的身份,以及那该死女人的下落。
“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porto?”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松田微扬眉头,淡然道:“你心里都清楚,为什么还要问呢…我亲口承认很重要吗?”
“重要。”
那双夺人的美眸紧紧盯着他,朱唇微启,沉声道:“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我亲手带进来的人,却救了自己最想杀的人。
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松田侧头看向窗外,淡然道:“我也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本就很莫名,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琴酒的?”
感觉到后脑勺被枪口顶着,松田不慌不忙道:“不如来交易吧,贝尔摩德。”
“交易?”贝尔摩德眯起眼眸,笑道:“说来听听。”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条命换一条命的买卖,怎么算都是我亏吧?”松田转过头来直视贝尔摩德诧异的目光,冷声道:“当然你现在开枪也可以,但只要我一死,我敢保证三秒过后…整个网络都会是他们的讯息。”
“到时候,你想护着的…就护不住了。”
这种级别的威胁,本对贝尔摩德没有用。
可她却明显的迟疑了。
她是真心想要护住他们两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跑到曰本来确定工藤新一的下落,更不会在刚才不对两人下杀手。
魔女一旦有了弱点,还会是魔女吗?
这便是松田计划的最后一环,只要能护着她,哪怕是与魔女做交易他都愿意。
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他选择赌…赌她懂得报恩二字。
赌她不是农夫与蛇故事里的…那条忘恩负义的毒蛇。
“……我承认是我输了,从此以后我会放弃雪莉的。”
“但是话说在前面。”贝尔摩德沉沉叹了口气,轻笑道:“其他人发现她的身份,就不能怪我哦。”
“你故意透露呢?”
“我的porto,你这样怀疑我…我会很伤心的。”贝尔摩德笑着伸手轻抚松田的脸颊,见他嫌弃拍开自己的手,淡然道:“你都说出这样疯狂的话,我可不敢赌。”
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松田起身拉开车门,从兜里拿出一包无菌绷带,淡然道:“处理下伤口吧,我先走了。”
贝尔摩德眸色复杂看向松田,许久后疲倦靠在座位椅上——
“孩子长大,果然会变得不亲自己呢…”
叮铃铃。
手机传来声响,贝尔摩德不由蹙眉,能让自己设置铃声的人…只有他。
[看来是我让你自由过头了,快回到我的身边来吧,贝尔摩德。]
“……ok,boss.”
眼底泛着无奈,贝尔摩德站起身朝外走去,临走前不忘记把车上的痕迹全部处理干净,她拿出手机拨通琴酒的电话。
“喂…是我。”
刚刚在码头接完伏特加的琴酒,单手握着手机,沉声问道:“有事?”
“…不小心遇到fbi的人了,你能来20号线附近的电话亭接我一下吗?”
“fbi?”琴酒脸色微沉,他可不喜欢联邦调查局的人,尤其是那位…赤井秀一。
坐在副驾驶上的伏特加把玩着手里的面具,听到大哥说的话不由皱起眉头,难道说fbi的人也在东京。
“所以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哼,在这之前…我想先问清楚一件事情。”
琴酒想到伏特加刚才提起在海盗船上发生的事情,沉声道:“有个叫工藤新一的小鬼,你知道吗?”
贝尔摩德微微一怔,嘴角微扬,否认道:“很抱歉,我不知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这还需要什么理由?一个人要帮助另一个人,就理论上来说根本没有理由。”
脑海中浮现出他所说过的话。
对,就是他。
他能对我造成那么大的震撼,大概是希望他能成为我期待许久的…银色子弹吧。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
常处于黑暗之地,却仍旧向往着光明。
一旦尝过阳光的滋味就会拼了命想要抓住向上的藤蔓。
porto…
我大概能理解你。
为什么会护着那个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