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林琦去洗澡了。
乔悦浑身酸痛，仰面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琦最近跟她互动的部分行为实在是撩人的有点不对劲。
不仅能完美接住她抛出的各种古古怪怪的梗，还能让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持续发酵升级。
乔悦被他撩的面红耳热后寻思着，以前的林琦半天都蹦不出一句话，这委实不是他的风格。
担心林琦又会跟从前一样钻进奇怪的思维模式里越陷越深，乔悦记起钱医生说过沟通很重要。
她得跟林琦好好谈谈。
乔悦打定了主意，在床上滚了两圈，爬到床头柜处。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咬掉笔帽趴在床上对着空白页细思。
免得一会儿思路被林琦绕着跑，她认认真真逐条写下自己的疑惑。准备等林琦洗完澡，把这些问题拎出来问他。
写完了，乔悦往前拱了拱，拉了个粉色.猫咪抱枕过来，塞到脑袋底下枕着。
看着房门的方向，等着给林琦开个一对一小课堂。
室内点了安神的香薰，温度舒适。时间一点一点淌过去，乔悦打了个哈欠。眼皮慢慢耷拉下来，闭上眼在抱枕上蹭了蹭，睡着了。
林琦回房的时候她睡得正香，脸冲着门的方向。脑门上夹着小黄鸡，呈大字形趴在床上，手边放了一个翻开的小巧心形笔记本。
林琦走过去，蹲在床边看她。
她似乎是在做什么美梦，嘴角翘了起来，吧唧了一下嘴巴。
林琦看着她，呼吸声下意识放轻。按在床边的右手抬起，指尖伸过去碰了碰她头上的小黄鸡，抿唇笑。
偏过头，视线转向了那个巴掌大点的小本子，最上面一行写着：“琦琦一对一小课堂专题。”
“……”林琦很低地笑了一声。
坐到床沿处，把那个小本子拿起来，浏览她给自己出的题。
瞥了一眼她手里松松握着的笔，动作很轻地把笔从她手里慢慢抽了出来。
注意力重新转向了手里的小本子上，在她每个问题后面一一标上答案。
“问题一：为什么要舔酸奶？（特指乔某人嘴角残留的酸奶）”——从心
“问题二：众目睽睽下，为什么突然蹲下来给乔某人系鞋带？”——松了
“问题三：喝果汁的时候为什么把吸管插到乔某人的杯子里？”——想喝
……
“问题十：这么多匪夷所思的行为，到底是谁教的？出于什么目的？请琦琦同学务必如实回答！”
最后一个应该是两个问题，林琦拿着笔在指间转了个圈，写下：
“电视。”
“喜欢。”
刚把题答完，小黄鸡从他臂弯下冒了出来。
林琦低头看她，把手往上抬了抬，让她可以把脑袋顺利钻过他的胳膊。
乔悦抓走了他手里的本子，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他的腿上。
把本子举到眼前，比对着问题和答案逐行看过去。她眼底的笑意加深，把本子往下一压，半遮住脸，只留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他。
“这些都是你看电视学来的？”她问。
林琦点头：“嗯。”
“真的假的？”乔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都是些什么电视？”
林琦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点了几下，递给她。
乔悦放下了手里的本子，接过他的手机，放到眼前看。
“都是韩剧啊！”
乔悦的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翻坐起来，惊叹：“哇——大发！”
在林琦的手机里看到好几部她最近刚刷的剧，重合度很高。
觉得奇怪，乔悦转头问他：“谁给你找的这些韩剧啊？”
“张弛。”
“怪不得了……”
乔悦最近恶补的韩剧都是孔琳姿推荐给她的，原来出自一家，怪不得这么眼熟。
“怪不得什么？”林琦问她。
“我最近也在做这方面的功课。”乔悦放下手机，挺苦恼地看着他：“你说我俩都是看韩剧学习，怎么效果差那么多呢？”
林琦抿唇看着她，默了会儿，意识到她是在等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犹豫了一下，问：“可以说实话吗？”
“不可以！”乔悦说。
“……”林琦转开视线，抬指戳了戳她头上的小黄鸡。
“林琦，问你个事。”
“嗯。”
“你今天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我是在跟你撒娇？”
“……”林琦戳着小黄鸡的手指默默收了回去，迎上乔悦满是期待的视线：“是不是不能说实话？”
乔悦鼓起腮帮子，仰面一倒，又躺回了他腿上：“行了，你还是别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担心自己又控制不住把你丢出去。”
林琦点头：“嗯。”
“虽然我学习能力不如你，不过我很勤奋的呀。俗话都说了，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前人说的话，那总归是有大智慧的。”乔悦说。
仰起脸看他，在求认同。
林琦配合着点头：“对。”
乔悦挺满意他的回应，把手里的小本子往前翻了翻，边浏览边说：“作为恋爱初级选手，我有认真做笔记哦！”
头往上仰，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看着他
林琦抿唇短暂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夸她，说：“真棒。”
“原来谈恋爱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乔悦的视线终于又转向了手里的小本子，总结道：“里头门道很多，学问大着呢！”
她又抬起眼看他。
林琦这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了，四目相对了片刻，诚心请教：“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不用！”乔悦笑了起来，“就是想看看我的男朋友，觉得我的男朋友长得好看。”
林琦抿了一下唇，转开视线，耳根逐渐泛红。
乔悦笑够了，清了清嗓子，伸手捧住他的脸，把他的视线掰转回来。
林琦看着她，在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眼廓弯了弯，柔声对他说：“好多天没见了，就是有点想你。”
绕在耳畔的话音化成了一只无形的手，伸到了他的心脏位置。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一颗心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柔软的冰激凌。
心情很微妙。
林琦抬手抓住她触碰自己脸的那只手，低下头，想要亲吻她。
乔悦抽回手，往侧面滚了个圈。
“情话的妙用！”她趴在床上，托腮笑眯眯地看着扑了个空的林琦：“学到了吧？”
林琦慢半拍直起身，无奈叹了口气：“学到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床的另一侧爬过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抽了一袋东西出来。
林琦的视线跟着转了过去。
乔悦的手伸进了袋子里，窸窸窣窣抽出一张印着各种黑色怪异图案的纸。
“乐乐说，恋人之间一般都要在彼此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就比如对戒、情侣装之类，物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性很明确。就像是在对方身上盖个章，用来证明‘这位是我的’。”
“乐乐？”
“我的助理。”
“我的意思是，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因为她恋爱经验丰富呀！”乔悦抬手比了个八，“我家乐乐，谈过八次恋爱呢！厉害吧！”
“……”林琦说，“不要跟她学这个。”
“学哪个？八次？”乔悦话一顿，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这么算起来，我就谈一次好像是有点亏。”
林琦看着她，没接话。
乔悦爬过去，凑近了看他：“生气了？”
“嗯。”他承认了。
“不气不气。”乔悦笑着亲了亲他，“我逗你的！”
林琦压下眼睫，不跟她闹。
乔悦坐到了他身边，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你猜这是什么？”她问。
林琦不接她的话，她只能自问自答：“是纹身贴纸，可以自己定制图案！元宝推荐给我的，三十一张，不掉色还防水！”
林琦的视线转向了她手里的贴纸，看到了设计成各种图形的连在一起的七和月亮。
他辨认了一会，连起来就是：“七月？”
“七，琦。”乔悦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月，悦。”
“通音字，连起来就是七月！”乔悦解释道。
“幼稚。”林琦说。
“我原本的计划是跟你去一起纹身的，不过我的职业也不适合在身上纹图案，就用这个代替一下。”乔悦说，“走个形式，假装我们已经纹了身了。”
林琦没说话，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若有所思。
“你的腹肌不错，我一直很想在上面留个标记！”乔悦伸了根手指戳了戳他紧实的腹部肌肉，说：“就贴这儿吧！”
林琦摇头，不愿意贴这么搞怪的东西，伸手推开了她伸过来的贴纸。
乔悦“啧”了一声，贴过去，紧挨着他：“那……让你先给我贴？”
林琦看着她，长睫一颤，似乎是有点心动。
乔悦趁热打铁，诱着他：“随你贴哪儿，挑你自己喜欢的地方贴。”
她话稍顿，见林琦一直在看着她的脸，立刻补充道：“脸不行！”
林琦低眸，接过她手里的贴纸。伸手把她的衣领往下拽，指尖轻抚她肩窝里的红痣。
年少时乔妍说起过她这颗痣，许是现编了用来逗她的，说是她的这颗痣生得漂亮，应该是前世的丈夫担心下一世找不到她，投胎的时候在她身上特意留下了标记。
那时林琦也在旁边听着，之后总有意无意地会对她的这颗痣表现出莫名的眷恋情绪。
“你想贴这儿？”乔悦转过脸，恰巧撞上了他的视线。
愣住了。
他在难过。
“七月。”林琦轻念了一声。
弯下腰，下巴搁在了她的肩窝里：“你就是在七月丢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