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整整五年了。”没等她回答,宋慕瑶已经顾自出声,“我念了祁桓五年,也念了冷竹五年。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冷竹,原来就是你。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能藏得这么深呢?害得我找了好久,快要没耐心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宋慕瑶骤然变得咬牙切齿。
她伸手,猛地掐住宋钦蓉的下颚,强迫女孩抬起头来。
母子俩的皮肤如出一辙,白嫩得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在上面留下重重的淤痕。
只是不同于挣扎的小宝,宋钦蓉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任凭宋慕瑶手指掐得再紧,她也没有动。
“蓉蓉,我本来以为,你就是个江宁长大的乡下丫头而已。
为什么啊?好好的呆在你的江宁不行吗?
为什么要去沈家?为什么要变得这么优秀!
我们姐妹本来不会变成血仇……还有我的孩子,他原本不用死的!
如果他还活着,该和果果一样大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宋慕瑶几乎是嘶吼出声。
宋钦蓉愣了一下:“孩子?”
宋慕瑶和祁桓……还有过孩子?
“呵呵……”宋慕瑶的笑声逐渐凄凉,“如果不是那天,亲眼见到祁桓浑身僵硬地挂在那,我怎么会为了赶过去打急救电话,被台阶绊倒流产?
宋钦蓉,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的是两条人命!我的孩子……它才三个月!”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松开了掐着宋钦蓉下颚的手,起身猛地一脚,把对方踢倒在了地上。
“砰!”
宋钦蓉的身体直楞楞撞到地面的声音极响,扬起一地灰尘。
一股剧痛自身侧传来,传遍四肢百骸。
宋钦蓉紧拧着眉心,手却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那里……才恢复没多久的伤口,好像又开始痛了。
宋慕瑶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眸中满是仇恨与癫狂:“是你自愿要落到我手里的,蓉蓉,可别怪姐姐心狠。
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尝尝这些年我经历的痛苦吧!”
她说着,重重一脚踢在了宋钦蓉捂着的腹部:“痛吗?”
宋钦蓉疼痛难耐,整个脸色都已经变了。
宋慕瑶满意地点头:“痛就对了!
那时候,我就是这样倒在台阶下,我的肚子那么痛,流了那么那么多的血。
我连呼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的孩子活不下去,你的孩子却长得那么好!
既然老天不长眼,那就我来!”
她说着,又是狠狠一脚踢在了宋钦蓉的腹部。
刚长好没多久的伤口哪经得起这样一脚又一脚的痛击?
宋钦蓉单薄的白色衣衫很快被血覆盖,一点点变成鲜红。
可饶是痛成这样,她依旧没有痛呼过一声,只死死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强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宋慕瑶终于踢够也骂够了。
脸上的狠厉渐渐消失,又换上了一张笑脸,蹲下了身,拍了拍宋钦蓉的脸。
“蓉蓉,你还好吗?”
话没说完,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一花,她的手指竟被对方抓住了!
宋慕瑶惊得呼吸一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那痛得本该奄奄一息的宋钦蓉会突然半坐起身,身形那么利落地抓住她的手?
“现在,你知道我好不好了吗?”宋钦蓉淡淡地问。
她的眼睛明明被布条遮住了,可说这话的时候精准地面朝向宋慕瑶,仿佛在和她对视似的。
宋慕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因为刚刚倒在地上,女孩大半个身子都沾了灰,看起来十分狼狈。
腹部大片的鲜红和惨白的面容产生了巨大的反差,让人一看便觉触目惊心。
可即便如此,她的神色却依旧平静,攥着对方手指的手力道极大,好像此时落魄狼狈的人不是她一般。
在她行动的瞬间,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械碰撞的声音,只待宋慕瑶一声令下,就能让宋钦蓉永远闭上眼睛,再做不出反抗的举动。
宋慕瑶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噗嗤”一声笑了。
“蓉蓉果然厉害,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对我动手?
只是可惜了,姐姐得提醒你一句,除了你刚刚看到的,在你没看到的地方,其实还藏了一大堆人哦,别想着反抗我……”
“我知道。”没等她说完,宋钦蓉便淡淡出声,打断了她,“只是我也有句话要提醒你。”
“什么话?”宋慕瑶皱眉。
“我的车里放着所有目前能找到的,祁桓生前的作品。”
那些当然不是作品原稿,只是何瞳发过来的资料的打印件。
但这些话她绝不会如实告诉宋慕瑶。
“莫可一直对祁桓心怀愧疚,也想着等出版社大起来,能找个机会发行他的作品,就一直留着他的画稿。”
宋钦蓉说着,脸侧向车子,“都在车里呢。”
所有的画稿……所有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慕瑶再没犹豫,当即猛地起身,便想要去开车门找画稿。
可还没等她往前一步,手上便传来一股极重的力道死死拉着她,促使着她不断后退。
宋慕瑶回头,看到对方依旧紧紧攥着自己的手,顿时怒道:“宋钦蓉,你给我松开!”
宋钦蓉勾起唇角,纤长的食指放到嘴边,轻轻“嘘”了一声:“别乱动。”
“画稿放在重力感应器上面,一旦有人动了它,倒计时就会启动。”
“计时器连接着炸弹。炸弹威力不算很大,比不过你上次给我准备的那些。不过要炸死我们这几个人,倒也绰绰有余。”
宋慕瑶半晌没有说话。
宋钦蓉的眼睛被布条遮着,因而完全看不到,此时的宋慕瑶脸上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得逞傲然,面孔扭曲着,看着车子几乎要盯出一个洞来。
“你这辆车里,有炸弹?”她一字一字地问,咬牙切齿。
宋钦蓉这才松开对方的手,莞尔一笑:“有备无患罢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祁桓的画稿,只此一份。
你真的想好了,要让它们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么?”
话没说完,对方再次一脚踹了过来。
宋钦蓉重重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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