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你了嘛。
整整五个字。
邵谦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这话太假了,明显就是付梦要上他故意找的借口。
不过他还是很享受对方的主动。
他把付梦抱紧了一点,任由那双娇嫩的手滑进衣领,跨着步子踹开卧室的门,把人扔在面前大床。
邵谦扯开领带,把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白色衬衫下是精瘦的躯干。
下一秒爬上床。
邵谦在上,付梦在下。
他低头,刚准备品尝一下身下人唇的滋味。
就感觉自己小腿那里一麻,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肉内。
疼痛感从下方蔓延到头皮,让邵谦忍不住颤抖。
他低吼了一声,下意识腿一抬,把咬住他小腿的那条狗甩得老远。
黄狗被甩到墙上,又重重落在地上,“嗷”的一声,叫声凄惨。
付梦从床上爬起来,大声喊了一声,“大黄!”
邵谦被咬出了血,不小的口子。
付梦蹲在地上,帮他把里面的血挤出来,扶着他去浴室用清水冲洗伤口。
半个小时以后,她又用碘伏棉签在伤口那里来回消了两三遍毒。
大黄卧在墙壁那里,情神萎靡,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起来很不舒服。
付梦觉得它可能是受了伤。
她直起身子,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这种程度看来要打狂犬疫苗了。”
邵谦:“我还以为你第一时间会看看狗,没想到先看的竟然是我。”
“别搞笑了。”付梦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距离这里最近的疾控中心,“狗就是狗,永远比不上人。”
邵谦听了勾起嘴唇。
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就是想笑。
有毛病吧邵谦,他骂自己。
都被咬了还乐个什么劲啊。
付梦很快查到附近疾控中心的地址,电话打过去,那边值班的人说现在中心已经下班了,给了她一个医院的地址,让她带人去医院打。
她把人扶下楼,走到路上,手刚伸出来拦车又迅速落下来。
邵谦看着人奇怪的举动,疑问还没发出来,付梦搂住他胳膊,“坚持一下,坐地铁。”
“......”
邵谦提醒她:“我有车。”
“我知道。”
“我有司机。”
“我知道。”
“我有钱。”
“我知道!”
知道你还挤地铁。
邵谦盯着她看了一会,把付梦看的全身发毛。
她连忙给人顺毛,“我知道你啥都有,现在是下班晚高峰,要是坐车去没有一个小时是到不了的,这狂犬病可是说发作就要发作,我倒是不害怕,就是你...”
原来还是关心他。
“走。”邵谦打断她的话。
“怎么去?”
“地铁。”
正是晚高峰,地铁上也是人挤人。
连续坐了两个月地铁的付梦早就适应了这种环境,本来她还以为像邵谦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怎么也要抱怨一下。
谁知人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付梦低头看了一眼邵谦小腿那里,尽管他在尽量站的笔直,还是能感受到他微微打颤。
她一怔,四处找找,最后奔着一个坐着玩游戏的青少年过去。
邵谦头一次见付梦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小心翼翼,略带请求。
他的小腿突然就不疼了,酥酥麻麻。
明明是因为付梦才被咬了,结果还被人感动了。
如今年轻人素质还是很高的,付梦说完情况对方就直接让了座,她把邵谦扶过来坐好。
地铁很稳,付梦看着他想着跟人道个歉。
毕竟对方被咬这件事主要还是她把野狗带回了家。
但是邵谦又忙起来,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东西。
地铁比想象中还快,他们坐了五站地,出了地铁口走不远就是那家医院。
挂号,检查,拿药。
最后到了治疗室,护士把药抽好,让邵谦脱掉上衣,露出肩膀的肌肉。
刚准备用棉签消毒,邵谦就抖了一下,胳膊下意识往里一偏。
“你抖什么?”给他打针的是个老护士,有点着急下班,见此有些不满,“怎么要跟上刑场一样,你害怕打针啊?”
确实。
邵谦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打针。
只要见到针,所有汗毛都会立起来,像有特大电流瞬间穿过全身一样。
害怕,怕的要死。
不过到了这年纪,就算是真的害怕也不能说出来,他咬了咬嘴唇,把胳膊往外一伸,“没事。”
接着把头偏到一边,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敢看。
护士没在说什么,拿起棉签继续给他消毒。
消完毒和打针中间那段时间是最令人恐惧的。
邵谦有点哆嗦,付梦见此,二话不说贴过来抱住他的头,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针扎进去的时候,邵谦脸色发白,他另一个手紧紧握住付梦的胳膊,鼻尖和额头冒出细汗。
付梦看着怀里的人,没忍住笑了笑。
还挺可爱。
她们两个回去选择了打车。
付梦在车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趴在墙角可怜巴巴的大黄,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老板,大黄你准备怎么办?”
邵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的狗,你问我怎么办?”
“不是,它也不是我的狗,我刚捡回去没两天。”付梦很冷静,“而且它咬了你,你怎么处理它都是对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只好按照我的想法来。”
“你准备怎么办?”
“炖了。”
“什么?”付梦心一紧。
“炖了。”邵谦说:“不听话的狗当然要炖了。”
邵谦说完观察了一下付梦的表情,他觉得下一秒人可能就会跳脚,甚至可能会说,炖狗,你炖它之前我先炖了你。
但是付梦却什么都没说。
连表情都没有。
邵谦有些诧异,仿佛这个样子的付梦才是最真实的。
感情淡薄,有点冷漠。
连句求情的话都不说。
两个人各怀心事到了家。
付梦她们刚到公寓楼下,一个人便向她们方向跑过来。
等到了跟前,付梦把人认了出来。
王瑞宁,总裁办一把手。
传闻中邵谦背后的那个男人。
“邵总。”王瑞宁越过她,直接跟邵谦说话,“怎么样,要不要找赵大夫来看看?”
“不用,在医院看过了。”邵谦在他面前气场就变了,一下子盛气凌人起来,付梦瞬间像回到公司开会,“处理干净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王瑞宁点头,“兽医说那条狗怀了孕,体内激素不稳定,见你害怕,所以才有了攻击性行为。”
“怀孕?”邵谦问:“那它宝宝…”
“没事,狗没事,兽医已经检查过了,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过它还有别的病,已经送宠物医院了。”
付梦在一边听着两个人的话,心里也跟着大起大落。
她刚开始觉得王瑞宁是来处理狗的,还有点难过,心说这男人真狠,这么快就动手了。
听完了才知道邵谦是让他带兽医过来给狗做检查的。
她偷偷看了邵谦一眼。
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要大度。
就刚才炖狗那句话,她都准备回来跟人一拍两散了。
汇报完情况,王瑞宁又关心了邵谦几句才离开。
两个人上了楼。
不知道是不是邵谦的错觉,他感觉付梦自医院回来以后就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就是这人,变得有点乖。
比如他回去以后坐在沙发上,张口要水。
然后才想起来这是在家,不是在公司。
刚准备自己起身,玻璃杯就递了过来。
他一怔,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喝了水感觉到饿,转过头问付梦有没有能吃的。
天地良心,他问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段时间付梦一直在家,家里肯定会有零食之类的。
付梦想了想,说了一句“等着。”
起身就去了厨房。
乒乒乓乓一会,端着一碗红白绿相间的疙瘩汤走过来。
放在茶几上,还贴心准备了个勺。
邵谦受宠若惊,看一眼碗,看一眼她,面部扭曲。
付梦见状,跟人说:“能吃,我以前留学都是自己做饭。”
听完这话,邵谦表情更是奇怪。
付梦恍然大悟,伸手就要端碗,“哦,你是南方人,不爱吃面食对不对,又不我去给你熬个粥。”
“不用。”邵谦拦住她的手,“能吃。”
付梦疑惑的看了看他,心说这人可真奇怪,她没盯着人吃,回头去收拾厨房了。
等再出来,碗已经见底,邵谦拿着空碗准备去洗。
付梦一把夺过去,又风风火火回厨房。
邵谦靠着厨房门框,“我说…”
“嗯?怎么了?”
“你怎么换人设了。”
从飞扬跋扈大小姐变成了贤妻良母,这转变的速度还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付梦把洗好的碗放进柜橱,抽出两张纸擦干手,这才说:“大黄的事,谢谢你。”
邵谦这才反应过来,付梦这是愧疚了,他用手摸了摸鼻头,感觉身心舒畅。
他眯着眼睛,摸了摸头,得寸进尺道:“我现在想洗个澡。”
谁知听了这话,付梦往后退了一步,“这个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看在付梦给自己煮了一碗疙瘩汤的面子上,邵谦没有强迫人给自己洗澡。
伤口不大,医生也没说不能洗澡,所以他只是稍微注意了一点。
等他洗完,从浴室出来,看到付梦盘腿坐在沙发那里,手里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看着什么。
旁边放了一床被子。
这是她要睡沙发?
邵谦擦头发的手一顿,心里莫名一暖。
这小姑娘不会是怕跟自己睡一起碰到伤口吧。
他走过去,刚准备说不用睡沙发。
就瞥到了付梦屏幕上的内容。
「和狂犬病人睡觉会传染吗?」
邵谦:……
靠。
就他妈知道。
付梦这么温顺,是害怕他突然发病咬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