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准备工作已经大致完成,就等待预定的时机了。”散发着幽芒的地下室里,卡里躬身对着站在祭坛旁的穿着黑袍的亚历桑德拉汇报到。
“卡里,你做的很好。”亚历桑德拉用沙哑的声音夸奖道。
“不,小人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一切都依赖大人英明的领导。”卡里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神色,没有因为对方的夸奖而得以忘形,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稳重和镇定。
“你的功劳我会记住的,等到这次事情完结,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奖赏。”亚历桑德拉站在原地,淡蓝色的双眼在黑暗里闪烁了一瞬,不动声色的说道:“好了,下去吧。”
“是。”卡里也没有发现不妥,照常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就从密道离开了这个地下室。
“出来吧。”亚历桑德拉嘶哑的声音在宽阔的地下室里回荡,“怎么还要我请你吗。”
面对着祭坛的压流桑德拉转过身子看向了身后空无一处的地方,似乎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一样。
突然,一身低微的脆响在空气中响起,如同是漂浮在水面的肥皂泡突然破裂一般的声响。一个穿着幽蓝色西服的绅士出现在了原地,他看着面前可以令小儿止啼的面容,面上满是轻佻和微笑,没有一点害怕。
“霍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底八次不请而入了。”亚利桑德拉开口说道,配合上他那宛如夜枭一般的声音,更是显得凄厉、阴森。
“所以呢。”霍尔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甚至低头闻了闻胸前的红玫瑰,浑然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也许我应该教导你一下什么叫做礼貌。”亚历桑德拉淡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着猩红的血色渲染,仿佛有无数挣扎哀嚎的魂灵在那一片血海里沉浮。
“这可不太好吧。”霍尔看着亚历桑德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是不好意思将你打坏了那多不好。”
面上带着腼腆的笑容,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是锋芒毕露。
沉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仿佛有无形的气压增长,空旷密闭的地下势力无端的有风声呼啸,如同大浪涛涛的声响也从细微处澎湃起来。
但是最终,亚历桑德拉只是笑了一下,两人之间沉重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吧,来我这里有什么事。”他再次转过身去,看向那神秘奥妙的祭坛。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不管你有多少私心,但是最好将议长的事情办好,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的。”霍尔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这无礼的举动,只是他的神色少见的严谨郑重起来。
“这件事不必你多说,我自有分寸。”亚历桑德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人能够明白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霍尔只是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是在一声脆响中消失在了原地。
亚利桑德拉看着面前这座用白骨和鲜血垒就的祭坛,神色悠然看不清在那张宛如厉鬼一般面容下的想法。
“快了,就快了……”在祭坛上几个光团光芒的明灭中,亚历桑德拉喃喃自语。
……
格里亚城南门,在排队等待检查的队伍里,两个神色高傲如同贵族的年轻人在城门的长队里鹤立鸡群。
“莫利亚,你说这是什么情况啊,格里亚城的执行部向帝国执行部本部求援,但是这什么事都没有啊。”同行两人中一位个子颇高的男子嘴唇微微开合,一道声音径直传入身旁同伴的耳中,但是周围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察觉到。
“约翰,我说了不要再这种地方使用传讯术,万一泄漏了消息怎么办。”另一位男子装作在打量周围的样子,嘴唇微动无声的传音,但是那话语里可以听出他话语里压抑着的怒气。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吧,名为约翰的男子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但是没有反驳身旁伙伴的话语。
……
于此同时,在格里亚城的东城区,那潜藏着污垢罪恶的地方,一处狭小的院子里。
“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绅士坐在沙发上开口问道。他的衣服华美而高贵,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如同下水道一般污秽的地方,而是应该出现在最为华丽的舞会之上。
“抱歉,我们没有任何消息,最近帝国的检查力度在不断加大,我们的很多行动难以开展,根本无法进行调查。现在的形式极不清晰,不太清楚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还是因为他们另有打算。”恭谨站立在中年绅士对面的格里亚城地下世界的巨头之一,本森·爱尔兰躬身说道。
“行了,上次有人在黑市里大肆扫货,你们竟然没有向上汇报。”坐在沙发上的那位中年男子压抑着怒气的低声咆哮到。“这次需要你们查探消息还是没有一点成果,你们还有什么用,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
“请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看着面前的男子发怒,本森一下子吓得趴在地上,身子颤抖的磕头恳求道。
“不用了,这件事你不要在继续查了。”似乎是发泄完了,刚才还是满腹怒火的中年绅士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既然你一点消息都无法得到,那么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并非好事。”
“谢谢大人谅解。”本森原本不断颤抖的身子也稳定了不少,似乎是明白了对方不打算惩罚他以后,他的声音也平静了许多。
“这段时间你好生收集消息,一旦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立马报告给我。”中年男子最后看了一眼本森,缓缓的说道。
“是。”本森趴在地上的身体不敢抬起,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以示明白。对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熟知对方本性的他可不敢将对方的话看做是无关紧要的玩笑。
“好了,好好干吧,要是下一次在这么没用,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中年男子提起一旁的镶金水沉木手杖,然后戴上了一定宽大的礼帽,看也不看的走了出去。
本森一直听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一直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才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背后满是滑腻的冷汗,他的脸上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从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里走出的丹尼尔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身上穿着的是东城区的人们最为常见的工装长裤,那顶华丽的礼帽和那精致的手杖此刻不知道去向的何方。
他的步履匆忙,神社穷苦,就仿佛是生活在东城区最为普通的劳苦大众一样,为每日的生计而奔波烦忧。
本森这个蠢货,竟然有人在黑市上收集施法材料都没有发现,还有这次的事件也没有任何消息,真是废物。要不是因为最近的情势严峻,担心贸然进行人事变动会引起帝国执行部的注意,早就将这个蠢货换下去接受组织惩罚了。
丹尼尔面上神情不变,但是心中却是低声咒骂道。
快步走出了东城区,丹尼尔来到东西城区交界边缘处的一个自己设立的安全屋,在屋里将自己之前穿着的那身工服换了下去,换上了储存在储物器具里的西服,换好了衣服在镜子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确定没有疏漏之后。
走在西区的大街上,原本阴影里玩弄风雨的家伙又变成了那个格里亚城的富商之一,最富有善心的大慈善家丹尼尔。
……
这样类似的事情,在今天的格里亚城发生了许多。潜伏在地下的阴影,搅乱风雨的魑魅魍魉,蜷缩在污垢地域的毒蛇、脏鼠……这些令人做作呕的东西,再次在暗处开始了他们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