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就被质问以前有过多少女人,慕容恒都有些傻眼了,着急忙慌地立刻解释表忠心,“娘子,冤枉啊!在你之前我可没有过女人。”
姜玲珑眯缝着眼睛看他,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真的没有吗?那你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
姜玲珑抿了抿唇,后面半句话没说出来,从床上坐起来,表情特严肃地盯着他,“你那个通房丫头是怎么回事?”
“通房丫头?哪里来的通房丫头啊?不是,你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慕容恒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姜玲珑狐疑地看他一眼,“真的没有?”
慕容恒举右手发誓,“没有,绝对没有!我前些年常年待在边关,怎么可能有心思想女人啊?没有的事。”
姜玲珑抿着唇,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那那个绿意怎么回事啊?”
“绿意?绿意是我的丫鬟,怎么了?”
慕容恒听姜玲珑提起绿意,莫名有点不安。
姜玲珑盘腿坐在床上,不高兴地瞪他一眼,“你的那个绿意大丫鬟啊,趁着我这次跟你出去的时候,把我的丫鬟狠狠折磨了一顿,又是让干苦力重活,又是棍子打又是鞭子抽的,你说她怎么了!”
慕容恒听言,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不仅这样,她见了我也不下跪,完全没把我当你的王妃,还口口声声喊着,她是榆妃娘娘亲口指给你的。我气不过,让人打了她几十个板子。”
姜玲珑也不瞒他,实话实说了。
说完,抬眼瞄了慕容恒一眼,看他表情。
眉头紧皱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玲珑不自觉地咬了下唇,说:“我打了她,你该不会怪我吧?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王妃,教训个欺负我房里人的丫鬟,不过分吧?”
慕容恒忙道:“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怪你。”
“那你表情这么严肃。”姜玲珑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其实现在是有点仗着慕容恒喜欢她的,但他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怪她的话,她得伤心死。
慕容恒见姜玲珑的确是有点生气了的样子,急忙将她搂在怀里哄,“娘子你别生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怎么会怪你呢,绿意欺负你房里的人,又对你不尊重,你教训她是应该的。
不过,我发誓,绿意真不是我的通房丫头,我承认,我母亲当年病重那儿,的确是把她指给了我,因为绿意是从小就跟在我母亲身边伺候的,跟我母亲感情很好,我母亲过世前,是把她指给了我,让我收了她做个妾室。
但我对她没那个意思,这些年她跟在我身边,只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没别的。”
姜玲珑看着他,不说话。
慕容恒都有点着急了,“娘子,我发誓啊,真没有!”
姜玲珑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绷着小脸道:“我不喜欢那个绿意。”
“我知道。”
“你不知道。”姜玲珑直着身体,轻轻拉着慕容恒的手,道:“相公,嬷嬷跟我说,女人不能妒忌,妒忌是罪犯七出。你是王爷,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要我学会接受,学会跟别的女人和平共处。我不懂这些,我娘亲走得早,从小到大,也没人教过我这些东西,而且在我的记忆里,我爹爹就只有我娘亲一个。我不管你是不是王爷,我就不想你有其他女人。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以为那个绿意真的是你的通房丫头,我都快哭死了。”
姜玲珑扁着嘴,眼睛红红地望着慕容恒。
慕容恒看着她,真是又可怜又可人。
慕容恒忙捧着她脸,温柔地亲了亲,“乖啊娘子,别听你那嬷嬷乱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会有其他女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们家珑儿这么好,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姜玲珑抬着眼睛看他,眼睛水汪汪的,“真的?”
慕容恒特认真,“真的,比珍珠还真。”
姜玲珑瞬间被逗笑了,高兴地搂着他脖子,吧唧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亲,笑嘻嘻道:“相公,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慕容恒满眼宠溺,揉着她脑袋,“还跟我生气吗?”
姜玲珑使劲摇头,“不生气,不生气了。”
慕容恒笑着吻了她的唇,“乖啊,娘子。”
突然,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王爷,是老奴。”
是管家王福。
慕容恒侧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怎么?”
“王爷,您……您能出来一下吗?”
“有事直接说。”慕容恒道。
门口,王福碍着姜玲珑,有点为难。
犹豫了半晌,支支吾吾地道出来,“王爷……是……是绿意姑娘,她……她快不行了。”
姜玲珑听见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不行了呢?上午都还没事呢!”
上午姜玲珑命人打了绿意之后,立刻就让孙嬷嬷去请了大夫给绿意上过药了,大夫说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的。
听见这话,姜玲珑不由得着急,紧紧地握住慕容恒的手,“相公,你相信我,我只是让人打了她三十个板子,而且我有让大夫给她检查,大夫都说是皮外伤没大碍的。”
教训归教训,但她不想让相公误会她是心肠歹毒的人。
姜玲珑有些心慌地看着慕容恒。
慕容恒忙安抚她,“我知道了,乖啊,没事的。”
姜玲珑急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解释道:“相公,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我不会那么狠毒地去要她命的!”
“我知道,我家珑儿这么善良,我相信你啊,你别哭。”慕容恒见姜玲珑急得都快哭了,心疼得不行,紧紧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背,轻声安抚,“你别怕,我过去看一眼,你先休息,行吗?”
姜玲珑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他。
慕容恒道:“乖啊,我很快就回来。”
姜玲珑抿着唇,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下头,“那我等你。”
慕容恒点头,揉了下她的脑袋,起身,往外走。
慕容恒走到绿意房门外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和绿意同房的阿秋菊正在凄惨地哭叫。
他眉头皱了皱,推开门,一步一步走进去。
秋菊正在伏在绿意床边,“绿意姐姐,你再撑会儿啊!王爷一会儿就来了,你伺候王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王福在边上咳嗽了一声。
秋菊一愣,回过头。
脸上还挂着眼泪,看见慕容恒,立刻跪在地上,哭喊道:“王爷!您要为绿意姐姐做主啊!”
躺在床上的绿意,脸色惨白得吓人。
看见慕容恒,挣扎着想起身,可刚抬起身子,整个人又重新跌回床上,样子十分虚弱。
慕容恒站在床边,隔得不算近,就那么睨着眼看她。
秋菊急忙扑到床边,哭着道:“绿意姐姐你快别动了,你现在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说完,就又跪到地上,对慕容恒道:“王爷,看在绿意姐姐照顾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望您来为绿意姐姐做主啊。王妃今日听说绿意姐姐是榆妃娘娘指给您的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胡乱编排个缘由,就让人把绿意姐姐打了一顿!绿意姐姐身体本就不好,哪里受得了这番折磨啊!刚刚大夫来过了,绿意姐姐这身子怕是……怕是熬不过这个冬了!”
“秋菊……别说了。”绿意脸色苍白,声音有气无力,眼睛微垂着,看起来格外地虚弱,好像下一刻人就要没了似的。
又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安排王妃娘娘的人去做事……王妃娘娘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有什么错呢,府里那几日忙,你让梅香做点事情而已,她仗着是王妃的人,什么活都不想干,哪有这样的事情!”
“够了!”一直没开口的慕容恒突然厉喝一声。
这场戏,他看得已经不耐烦了。
慕容恒突然一声厉喝,吓得秋菊和绿意皆是一愣。
绿意大概没想到慕容恒会吼她,眼里泛着泪水,望着的眼神,我见犹怜。
然而,慕容恒不吃她这一套。
“不过是打了几十个板子而已,还真能要你的命?王福,立刻进宫,宣两个太医来,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绿意一听这话,吓得心口猛地颤了一下,然而面上却仍故作虚弱,“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觉得我是装出来骗你的吗?”
慕容恒冷眼睨着她,“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装的。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动了王妃的人?”
绿意嘴唇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恒,“王爷……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她一直仗着自己是慕容恒身边的老人,以为慕容恒见她这样会关心她。她再添油加醋在慕容恒面前告姜玲珑一状,以为这样,慕容恒便会责罚姜玲珑。
但现在,看他这样子,并不是过来关心他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那狐狸精,究竟给王爷灌了什么迷药?
慕容恒懒得在这里多待,道:“本王今日过来,是提醒你一句,以后你再敢随意动珑儿房里的人,这王府你也不必待了。”
“王爷!”
“听我说完。当年我母妃过世前让你留在我身边,但本王跟你说得很清楚,你在本王这里,就是一个丫鬟而已,别以为我母妃将你指给我,你就是本王的人,目中无人,竟敢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王爷我没有!”绿意完全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虚弱了,王爷居然还是相信那个女人,她忙道:“王爷,绿意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从来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又岂敢对王妃不敬呢,请王爷明察!”
“不必查,珑儿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比谁都清楚,定不会冤枉了你。”
“王爷……”
慕容恒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你好好养伤。看在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和我母妃的份上,等你身子好了,本王亲自给你做媒,送你出嫁。”
绿意吓得猛地瞪大眼睛,“您……您说什么……”
送她出嫁?这是要赶她出王府吗?
慕容恒却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