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苦劝
作者:兜兜麽      更新:2021-06-22 18:05      字数: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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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苦劝

楚楚问:“你再讲一遍,我没有听懂……”

“你精神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叫人把婚纱送过来。。しw0。”

“我不会嫁给你的,程嘉瑞,到底需要我喊多少次你才明白?”讲完这句透支全身力气,她颓然地向后倒。

程嘉瑞只当没听见,替她拉高被沿,“看来还不够清醒,需不需要给一针镇定剂?”他询问时语气平常,仿佛是问她需不需要一颗巧克力糖。

她显出后怕,盯住他的眼,“你打算关我到几时?”

“提问之前不会先叫人?”

“死变态。”

他宠溺地笑,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伸手捏她鼻头,“妹妹仔要懂礼貌,否则分不到糖。”

她懂他,早已经摸清脉络,咬牙忍住,张口喊:“嘉瑞哥哥——”

“好乖。”他弯下腰在她眉心轻轻一吻,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唇上,来回抚弄,“今晚你妈咪会来见你。”

“不是专程来拜会你吗?”

“女婿仍然隔一层。”

“她爱你远胜过我。”

程嘉瑞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唇上,眼神渐渐转为痴迷,“我爱你就够。”

她威胁:“你敢再以近一步我一定咬掉你一块肉。”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看来只有靠你妈咪,今晚时间都留给你们母女,阿楚乖一点,不要把你妈咪气到满街找人哭诉。”

他的唇最终落在她侧脸,只碰一碰而已。

江太太傍晚才出现,一进门先夸这幢楼,“我一路上来,越开风景越好,到山顶只你这一栋,俯瞰整座城呀阿楚,还有装潢——”她一面走一面指点江山,“你看玄关、吊灯、地板,都是英国派,样样都好,啧啧,还是你们年轻人会挑东西。”

楚楚仍是意见宽大睡裙,倚在门边等她入正题。

春姐端上茶点,江太太向她点头致意。

楚楚双手环胸从门边站直,坐到江太太对面,“妈咪今天来,有话同我讲?”

江太太原计划在入正题之前先绕一绕,谈谈母女感情家庭牵绊,但江楚楚只给一张冷脸,将她手中热红茶都冻住,江太太只得说:“家里现在状况很不好。”

“你慢慢讲,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不听也得听。”

江太太叹一口气,放下骨瓷杯,“你姐姐离家出走,一点音讯都没有。”

楚楚牵起嘴角,嘲讽地笑,“恭喜她,摆脱牢狱。”

“你——你怎么变这样,我同你爹地哪一件事不是为你两个好,怎么到头来都是这个衰样。”

“有多好?”楚楚歪着头反问,“把我送到程嘉瑞床上那么好,还是关起门任他把我头顶撞出一道一寸长的血口才算好?要不要我现在跪下同妈咪讲感谢?”

“怪都怪你,卡地亚的戒指不要,去街上捡一只拉环当宝。”江太太讲起这个,也是满腹苦水,“你知不知道为这件事你爹地骂我骂到什么程度?cheap这种词都讲得出口,是是是都怪我,我个女儿我自教不好,选一个衰鬼去献身,真是同——”真是跟只鶏没区别,好在及时刹车,她今晚还有重要任务亟待完成。

楚楚自始至终没触动,保持麻木神情对住她,“原来这件事,最委屈是爹地妈咪。”

江太太尴尬地理了理裙摆,继续朗读腹稿,“上周恒指打跌,房价跳水,家里大部分投资都缩水……我同你爹地估算,现有资产按市价算,要折三十趴,真是衰,谁料到泰国倒下连新加坡都撑不住?台湾人最懂背信弃义,立刻收缩自保,不愧都是‘中国人’。”

“那就斩仓止损,找我讲?我一分钱资产都没有。”

“现在斩仓等于割肉,白痴才在低点抛售。”

“不然呢?等死吗?”

“当然不会。”江太太目露精光,对亚洲金融市场充满希望,“程先生讲这最多是小幅波动,迟早会涨,与其慌慌张张抛售,不如再趁机低价买入……”

“程先生不是上帝,她也有猜不中的时候。”

“你不要乱讲话!程先生对经济大有研究,从来没有看错过!”简直是虔诚信徒,容不得身边人诋毁圣神大师。

“知道了。”楚楚点头,“因为要更加紧跟程先生,所以预备苦口婆心劝告我心甘情愿*。妈咪,你同爹地真是好伟大,事事处处都为我牺牲,我现在感动得要大哭一场。”

江太太攥紧了裙摆,不自在,“我……我同你爹地也是不得已,再说,嘉瑞有哪一点配不上你?你一定要自甘下贱去找肖劲那个穷鬼?我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同意他上工,结果好端端一个女儿送到他手上……我……”

“妈咪看人只看钱,我看人看心的。”

“心有什么用?只有你们这些白痴妹妹仔才信男人有真心。”

“我想妈咪最后悔的应当是没有从小对我灌输,做鶏最光荣,否则现在也不用苦口婆心来劝,搞不好我十三岁就已经学会睡足三百个程嘉瑞。”忽然间她抬起头,双眼放光直直刺向江太太,“妈咪,我问一件事。如果程先生点名叫你□□,你和爹地是不是也点头答应?”

江太太站起身给了她一记响亮耳光。

原来江太太交给健身教练的庞大费用不算白给,她被愤怒趋势,手臂力量惊人,打得楚楚半边脸通红。

江太太局促地抓起手袋,按住不断起伏的胸口,“你讲话太过分。”

楚楚神色如常,不过摸了摸发烫的面颊,抬起头,笑,“原来最下贱的人是我,谁来都可以赏我一耳光骂我贱格。”

江太太死死攥住手提包,当成是她救命良药,耳后发红,气息不稳,跳脚就要往外冲,到门口忽然停住,原来还未忘记重要使命,“你讲句实话,到底嫁不嫁?”

“婚礼当天,我一定从宴会大楼往下跳。”

“跳楼?好得很,要跳也等婚礼办完再跳。”抬脚摔门走。

回到车上,第一时间与江展鸿通电话,“她还是嘴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想等对面回应,却等来挂断的忙音。

江展鸿已经洗漱过,穿着蓝格子睡衣坐在床边,挂断电话后拿起床头安眠药,未解封,满满一百二十颗,足够他长眠不醒。

人若在三十岁失败,还有激*情从头再来,到五十岁,光想一想年老拾荒的凄凉,就恨不能早一刻死在金碧辉煌豪华宅院。

端杯的那一刻电话铃响,对面传来儿子奶声奶气的呼唤,“爹地,你答应来陪我过生日,我的礼物准备好没有?”

江展鸿如梦初醒,“乖,爹地太忙,明天就去买。”

“其实有没有礼物都不重要,我只想要爹地陪我。”

“好,爹地保证当天一定准时到。你乖,你把电话给妈咪。”

“噢……妈咪给你……”

换另一把温柔女声与他说话,“展鸿,有任何事我都在你背后,钱多钱少真的不重要。”

他大约是感动,大约是人渣被天使感化,他身边人人都盯住他袋内支票夹,只有她十几年不变,单纯善良,只爱他。

“你放心,我一定会撑住。”

她长舒一口气,“那……你早一点休息,明天醒来事事都会好转。”

“阿雨……”

“嗯?”

“我爱你。”

阿雨低声笑,“我也爱你,我同都好爱你,是不是呀?”

小男孩立刻对住电话大声喊,“爹地我爱你!”

他感动得泪盈眼眶。

就算女儿对他无情,妻子早已经离心又怎样?

至少他还有阿雨同。

世界待他不薄。

却又忘了,二十七年前,江太太也曾是不计门户下嫁。

安安与楚楚也曾经天真可爱承欢膝下。

男人最懂得为喜新厌旧找理由,世间人人都有错,唯独他,忍辱负重又高尚伟大。

江太太前脚走,程嘉瑞后脚就回。

他面容疲惫,脱掉外套扔在沙发,松了松领带坐到她身边,却发现她左脸红痕,因而捏住她下颌将她整张脸都转向他,“发生什么事?”

楚楚偏过头,躲开他的手,“没事。”

“江太太打你?”

“是我活该,我贱格我该打。”

“江楚楚!”他语带愠怒。

楚楚轻蔑地笑,指着自己另半张脸对他说,“你要不要也试一试?打一打,我都要习惯,哪一天不动手才战战兢兢。”

程嘉瑞右手撑住膝盖,忍着怒,“她凭什么动你——”

“她是我妈咪,她叫我*我都得听呀。”她站起身,走到他对面站定,抬手就解开衣扣,任由衣裙落在地面,“你想要就快一点,做完我完成任务,可以轻轻松松去死。”

她眼底藏着厚厚一层灰烬,是哀莫大于心死。

索性不闭上眼,等待末日判决。

然而她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她害怕、绝望,心灰意冷。

最终只等来闷响,再睁眼时程嘉瑞已经不在房内。

过不多久,春姐领人收走楼内所有利器,无人使用的房间一律锁死,二楼窗户全封。

程嘉瑞再次出现时同她说:“婚礼就在家里举行,只有双方父母,你要闹也没有用。”

“我不会签字。”

“无所谓。”程嘉瑞说,“等你怀孕你一定会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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