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一脸严肃地说:“钟兄弟,你听我说好吗?”
沙哑男面无表情地说:“赵老师,您说吧!”
赵倩态度温和地说:“您爸爸也有苦衷,您就不要凶他了,好好说话吧!对了,我只知道您姓钟,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方便告诉我吗?”
沙哑男说:“赵老师,我叫钟晓阳!日尧晓,太阳的阳。”
赵倩诚恳地笑了笑说:“这个名字取得很有水平啊,也十分用心。父母就是特别爱自己的孩子。晓是天明、知道、懂得、使人知道清楚等的意思,阳是阳光灿烂的意思。取名字的人希望你做人要光明磊落,真好!你现在就把您爸带回家,好好说话啊!”
“大叔,晓阳这个名字是您取的吧?”赵倩看了看钟晓阳问道。
钟正标看着钟晓阳点点头说:“是我取的!”
赵倩诚恳地看着钟晓阳说:“晓阳兄弟,您爸爸用心良苦呀,他希望您做人光明正大。”
钟晓阳毕竟是在社会上打拼的人,面子还是要的,钟晓阳装作态度诚恳地笑着说:“赵老师,我听您的,爸,咱们回家吧!”
赵倩笑盈盈地说:“晓阳兄弟,这就对了!大叔,从现在开始就不喝酒啦!好吗?”
钟正标笑着点点头道:“赵老师,我知道了,我向您保证今后不喝酒了!那我们走回去啦!”
赵倩笑着说:“对了,大叔,我还想问您一些事儿呢!差点儿还忘记了!”
钟正标父子俩连忙停住脚步,笑着等待赵倩说话。
赵倩笑道:“大叔,您代课几年啊?都在哪些学校带过课呢?”
钟正标忧伤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我代课有二十一年了,在龙滩镇楼边、衡山、熙洋等村任教。”
赵倩说:“好!我记下了,明天一并交给人事股。”
钟晓阳笑着说:“赵老师,谢谢您了!那我们先回家了!”
赵倩扬了扬手说:“两位慢慢走啊!晓阳兄弟记住我的话哈!再见!”
钟晓阳笑道:“再见!我记住了!”
赵倩目送着他们离开教育局,此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回家,她想:“这些人活得也真不容易啊,我如何为这些人做点儿什么呢……”
赵倩刚进家门,婆婆徐连青便问道:“怎么这时才回家?你们不是放假了吗?”
赵倩笑着说:“妈,学校是放假了,可我却没有!吴局长叫我去教育局帮她做点工作,所以这两个月就在教育局上班了。”
徐连青疑惑不解地说:“你为什么要帮助局长啊?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好笨啊!”
赵倩笑着说:“局长叫了,我能不答应吗?”
徐连青面无表情地说:“好吧,你就去教育局上班吧!真是的,你不会推掉呀?”
赵倩笑了笑说:“我没办法推,我也不想推呀。我们教师都在学校上课,也想到机关锻炼锻炼,感受一下机关的工作。”
徐连青这样的农村妇女,根本就不理解赵倩的想法,更没有大局观。
“吃饭吧,菜都凉了!”徐连青面无表情地说。
赵倩笑道:“妈,你吃了吗?我忙着忘记给您打个电话让您先吃。”
徐连青埋怨道:“我不是在等你吗?下班时间到了,你也要准时回家啊?教育局哪有那么多工作做啊?你不会准时一些回家啊?”
赵倩一边坐到饭桌前,一边看着婆婆说:“妈,今天有特殊情况,以后我尽量准时下班,我要是没准时回家,您就先吃吧,不用等我啊!”
徐连青怨气十足地说:“什么特殊情况啊?你又不是局长,有什么事要你处理到连下班时间都忘啦?真是的!”
赵倩刚吃了几口饭菜,还来不及回答婆婆的问话,手机又响了。
她连忙接通:“赵……赵老师,我……是……是钟正标!”
赵倩连忙说:“大叔,怎么啦?有话慢慢说啊,您不要哭啊!”
钟正标哽咽地说:“我回……回到……家……家,儿子就……就骂我……呜呜呜呜……”
赵倩连忙安慰道:“大叔,您不要哭,我知道了!请问您家住在哪里呢?我去您家找钟晓阳谈谈。”
钟正标平静了一些道:“赵老师,您就不用来了,没用的!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不会听您的,特别是我儿媳,他们都不是人!”
赵倩偷偷地叹了叹气说:“大叔,您告诉我您家住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您家,让我试试看!”
钟正标顿了顿道:“那好吧!我住在锁厂新村46号,我住在二层,我儿子住在四层。”
赵倩点点头说:“我吃完晚饭就下来,您在家等我!”
钟正标哭丧着脸说:“那好吧,谢谢您啦”
徐连青皱着眉头说:“赵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你是吃太饱了撑着啊?”
赵倩勉强地笑了笑说:“妈,您有所不知啊!这个钟正标的儿子不孝!我得去劝劝他儿子和儿媳妇。”
徐连青苦笑道:“你真的太管闲事了,你说有用吗?儿子不孝的事多着呢,你都能解决得了吗?你一个小学教师,能解决得完吗?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吧!养好身体,尽快给我怀上!”
赵倩也苦笑道:“妈,我也想快一点儿怀上啊!工作与怀上没有关系的。钟正标生活在苦难中,我知道了,能袖手旁观吗?”
徐连青一脸严肃地说:“赵倩啊,你听妈的,不要管闲事儿!身体没养好,是很难怀上宝宝的!再说,那个什么标又不是你的亲戚,你管他干嘛呢?”
赵倩笑了笑说:“知道了,妈,我吃饱啦。我既然答应人家,就得去啊!”
徐连青神秘兮兮地说:“倩儿,你们最近有那个吗?”
赵倩笑了笑说:“妈,您说什么啊?那个什么意思啊?”
徐连青凑近赵倩的耳朵说:“你和吴增晓有没夫妻生活啊?快一点怀上啊!我想抱孙子啦!”
赵倩听了婆婆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应答这个想抱孙子想疯了的婆婆。
吴增晓连进入赵倩身体的能力都不具备,哪能让赵倩怀上宝宝呢?更何况他精液也是死的。
赵倩面无表情地说:“妈,光我一个人努力还是没用啊,还要看您儿子啦。”
徐连青态度和善地说:“倩儿,你呢,少管闲事,教育局也不要去了,乖乖地在家休养两个月,我给你煮好吃的,也让咱吴增晓少做工作,养好身体。你们夫妻俩身体都好好的,就能怀上宝宝啦!算妈求你啦!啊!”
赵倩笑了一下说:“妈,生孩子的事儿,我答应您!我会努力,能不能怀上要听天由命。教育局的班我肯定要去的上,已经答应吴局长了,做人要信守诺言。我得出发去钟正标家了!”
徐连青不解地说:“倩儿,你一定要去吗?要不,你等增晓回来让他陪你去吧?”
赵倩说:“不用了,他上班回来已经很累了,还要陪我去,不是累上加累吗?再说他去也没用啊!对了,他今天没回来,周末才能回来呢!”
徐连青说:“那你就等增晓周末回来再一起去啊!这样也安全啊,你一个女人独自去,很不安全的,万一……”
赵倩笑了笑说:“妈,您就放心好了,他们都是一些老实人,不会对我怎样的!”
徐连青摇了摇头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随你吧!”
赵倩笑着说:“没事儿的,妈,我走啦,再见!”
徐连青看着赵倩,不解地摇了摇头,站起来收拾桌子。
钟正标打完电话,心情平静了很多,拿着用了n年的剃须刀,一边刮着胡须,一边对着瘫痪多年的妻子潘红静说:“红静啊,一会儿有位女老师会来咱们家!”
潘红静有气没力地说:“老师来咱们家干什么呢?是去楼上吗?”
钟正标摇摇头说:“不是去儿子那里,来咱们家!”
潘红静不解地问道:“我们又没有孩子读书,她来干什么呀?她敢进我们家吗?到处脏兮兮的,特别是咱这个房间,臭气熏天的,你千万不要让客人进来啊!”
“好的,我不让她进来就是了!红静,你赶紧闭着眼睛休息,快别说话了!”钟正标心疼地说。
潘红静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好,我不说话,你赶紧去厨房做下卫生,都快丢死人了吧?”
钟正标苦涩着说:“幸好赵老师是一个平易近人、朴实无华的好人!一会儿来了,我不让她到房间来就是了!红静啊,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厨房做卫生了!”
潘红静闭上眼睛没说话。
潘红静已经瘫痪了好多年了,家庭的事儿都压在钟正标一个人的身上。
家庭里里外外的事儿,都是钟正标搭理。他非常痛苦,儿子儿媳又不孝,不但不给生活费,还经常骂两个老人。
钟正标和潘红静经常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没有收入,就靠去大街上捡一些易拉罐、纸皮之类的废弃物维持夫妻俩的生活。
钟正标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所以才时不时地买一些低劣的白酒麻醉自己。
这些低劣的白酒,不但不能麻醉自己,反而让钟正标成了一个经常发酒疯的人。
幸好钟正标不会打人,否则,瘫痪在床上的潘红静就要遭殃了。
这些,赵倩还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