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道，太玄乎了，黄烁并不太认同。反倒从两位剑尊言语中隐隐窥到了一些根本性的东西。

这个世界是有天道的，而且不是某种模糊的概念，而是在实实在在的影响着世界的。这一点从知道了神的存在后，黄烁就清楚了。

人族的修行，看似花样百出，其实一直都还是处在对妖，灵，神的学习模仿中。

所以什么叫化神，什么是道，其实就是天道不赋予权柄，那就自己偷，自己抢。用感悟和某些规矩，硬生生从天道那里夺来一些权柄。

这也是为什么洪轲说剑修不能化神的原因，后天之道在天道那里就没有相应的权柄，偷什么？抢什么？

但是剑道再是后天之道，大小也是个道，化神虽然困难，但起码剑尊之位也足以横行天下。

但对黄烁来说，这些道道道的，实在太难了。他从没想过穿越者的身份和经历，反倒成了他修行的阻碍。对于那些土著来说，他们逐步建立起来的三观就是那样，坚信着这些。

但对黄烁来说，三观才是他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碍。

黄烁信的是什么？身为一个理科生，一个it男，一个码农，他最本源的信仰是科学...

在黄烁的认知中，数学是最优美的语言，是可以解释世间一切的本源。

哪怕穿越了，哪怕身怀系统，哪怕都已经修行了，这么多不科学的事凑在一起，他还是坚信着科学，坚信着数学。

在理工男心目中，一切无法解释的神异，都不过是科学发展不足，暂时无法解释的未知而已。

尤其是禁法和编码的莫名契合，更加坚定了黄烁的信心。只要自己境界更高，知道的更多，早晚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

所以当初听完两位剑尊的课，黄烁茫然了，并未马上考虑自己的金丹，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科学...这算什么道？自己真的能凝练金丹，真的能继续修行么？

直到周天星斗黑沙灵盘这个技能的出现，才醍醐灌顶，惊醒了黄烁。谁说数学不是大道呢？这个技能不就是把计算能力升华成了道么？

这也是黄烁这么着急寻找陨晶，炼制这件法器的原因。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现在，黄烁无聊闲了下来后，脑子却没闲着。由这个技能，打开了思路，让他想了很多。

剑道就真的不能化神，不为先天之道么？

王动他们隐隐提及过，剑宗祖师可能把真正的剑道藏在了剑庐，也许仙剑才是剑道的真实面目。但这个猜测黄烁是不信的，因为他...见过那把屠灵剑。

那是一把邪剑，怪剑，黄烁更相信祖师的强悍是因为走了邪路。没传下来，也是因为察觉此路不通，被迫放弃了。

但是仙剑就是正确的路线了么？那真的是祖师留下的道路么？

莫名的，黄烁想到了自己的那套《先人剑法》。

这套都快被他丢进垃圾桶的莫名其妙的剑法，却因为周天星斗黑沙灵盘的存在，似乎也不那么废了。

如果真能穷尽计算，那么这套《先人剑法》似乎也就成立了。

剑道是后天之道，同时也就没有固定的限制。剑修常说一剑破万法，一剑演万法，剑道是个杂货铺，什么都能往里放。那凭什么先天之道无法容纳呢？

一念通，百念通，灵感往往一瞬间。

精研了《归藏》，对阵法有了不俗的理解，再加上黄烁启蒙的六合剑法对空间的熟悉。

如果以自身为阵眼，身周空间为阵。八卦为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是什么？不就是空间坐标与变量么？

当一切都可以计算，自然占据先机，这不就是《先人剑法》么？

法器虽然还未制作，但是以黄烁现在的神念水平，计算能力并不弱。有了想法，就可以开始尝试了。

而黄烁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研究什么剑法，而是尝试着改造自己的神念。

随着自身神念越来越强，对神念的应用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弥补着五识天然的不足。

人的肉体相比之下是真的羸弱，坚甲利爪这些就不说了，视觉有限，不止是视野角度有限，盲区甚多。更主要的是对于高速的无奈，很多妖族，甚至修行者的速度都能很轻易的超出视觉的极限。听力也是，能收听到的频率相当有限。

这些补足，对于修行者来说，主要就是靠神念，甚至神识补充了。

以黄烁现在的神念水平，以自身为圆点的话，足以向四周散开一个近二十米的圆球形神念范围。这也是他现在御剑的极限距离。当然这是没人干扰的情况下，实际战斗中，双方同时覆盖神念，很容易相互干扰挤压，距离起码减半。

这种全面铺开的神念使用方式，是在用有神念后，近乎本能的就拥有的一种手段。但是黄烁现在要做的却是违背这种本能，尝试着去亲自掌握自己的神念。进而以阵法的形式，以神念布阵，在自己身周建立起更为详细的坐标系。

他不知道这个思路对不对，但是神念作为自己的一种力量，尝试着去控制，去更为精细的利用，总不会错。

不对！只有空间是不够的，还要加入时间的元素。空间，时间，变量，三位一体，也就构筑起了一切的变化。

随着设想逐渐成型，黄烁的表情逐渐诡异了起来。

这玩意儿...咋看着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那帮神棍的主流道具，风水罗盘么？

额，似乎，好像，要说起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自己以易为根基，空间，时间，再加上遁去的一作为变量，这玩意儿可不就是奇门遁甲么。

闹呢？我玩的是科学啊！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神棍了？

算了，好用就行，管那么多呢。

规划好了设计，黄烁开始尝试着变化自己的神念。原本的神念是不管不顾的全面撒出去，现在则开始尝试着把神念压缩成丝，像蛛网一般在自身周围划出一个个小空间来。

神念远比法力，剑气一类的力量抽象的多，控制也困难的多。一开始相当不顺利，本能使用没问题，但越是这种本能的东西也就越难控制。就想睡觉是本能，咬咬牙最多控制自己熬夜不睡。但要想控制睡觉，随时想睡就睡，想醒就醒，那简直是不可能。

但是多亏了燕无锋那套传承，让黄烁提前接触到了神念的控制。虽然艰难，但也不是毫无头绪，无处使力。只不过进度艰难，每一点细微的进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黄烁待在货舱里，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倒也没人打搅他，仿佛被遗忘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