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鲲一口就回绝了黄烁的要求，甚至懒得给出一个理由。横行虚空的鲲，独来独往，孤寂而无敌，从来没有合作和交易的概念。能尊重强者，不想惹麻烦只是本能罢了，那些弱者的人情世故在这里不存在的。

但黄烁那舍得放弃, 心念电转间就有了主意。

交易无法达成往往只是筹码不够，只要筹码足够，这天下就没有无法交易的存在。别忘了，黄烁可还兼着商神呢。

“你是在寻求进化的契机么？”

鲲毫无意外感。

“当然，强者，你的力量也几乎到了极限, 进化必然是我们一生的追求。”

我极限了？黄烁一脸懵逼。他怎么感觉自己各个方面似乎都是刚入门，能提升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怎么就极限了？

不过马上，他就明白了过来。极限的不是他, 是周流剑。这剑底子毕竟只是微小世界，虽然在自己的帮助下，吞噬了五个微小世界，勉强晋升了小世界。但毕竟底子太薄，经过了冥界的好处，自己得了大头，这周流剑也跟着混了个肚满肠肥，已经到达了极限，没有机缘，就没了进一步提升的可能。

“我可以助你获取机缘，作为交换，还请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要求。”

鲲漠然的看了黄烁一眼。

“强者，我不喜欢你这个种族，你的灵魂力过于跳跃, 谎言轻易就能说出, 对不起，我不信任你。进化的机缘无迹可寻，你帮不了我。”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黄烁也不反驳，只是把一篇《逍遥游》传送了过去。

“鹏？强者，你见识过我同族的进化？不可能，我是唯一的鲲，游历灵气长河不知岁月，我很确定我是唯一的存在。”

黄烁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直以来他主要依仗的都是前世的科学知识。但是自从发现《九字真言》不但好用，还效果卓绝。他就茫然了。

为什么上一世这种基本是封建迷信的东西，竟然会真的有用？

上一世，网上很多人喜欢用科学的角度去解读神话。例如鲲就是鲸鱼啊，《山海经》和现实地理惊人的吻合，一些神兽甚至能找出原型。甚至有些人喜欢把神话和外星人联系起来，什么后羿射的不是金乌太阳，而是外星飞船之类的。

但现在，黄烁又个惊人的猜测。既然灵气长河是一条某种特殊暗物质汇聚的长河，在宇宙中奔流。那会不会曾经的上一世的世界也是灵气长河中的一员，那些神话有些是真的, 真有那么一个强者辈出的时代。只是后来灵气长河改道，上一世的世界突然没了灵气这种最基本的能源，修真文明就突然夭折，开始了新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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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如果神话中有部分是真的，那上一世的修真文明的程度似乎有点高啊。那也就意味着上一世的世界曾经也是一个极为强悍的大世界。毕竟只有强大的世界才能诞生强大的个体和文明。

那会不会就是进化大劫出了问题，没撑过，才造成的没落呢？

可惜，一切都是猜测，既无法证实，也没太大意义，毕竟他回不去了。

“我不指望你信任我，但这是一个机会，用一些无足痛痒的情报和一点点的配合，换一个机会，真的不要试一试么？”

鲲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毕竟对他来说一生的意义就是进化，强大如它这样，也实在没有别的追求和欲望。

“强者，我能察觉到你心思的活跃，我讨厌和你这种存在打交道。所以，签订灵契吧，只有灵气长河为证，我才能暂时相信你。”

随着鲲发来使用灵契的方法，黄烁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灵契和之前墨宗的那个的区别。大道至公，以灵气长河为证的灵契必然是公平的。交换什么，双方违约的代价都是要明确的，这样契约才能成立。

之前墨宗的那份，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剥削压榨的契约，只要求黄烁成为奴仆效忠，并且规定了一系列违约后黄烁遭受的惩罚。但却半字没提墨宗一方的责任和惩罚。

有点意思，到底是墨宗钻了空子，还是那份契约根本就是摆设？

鲲不信任黄烁，黄烁又岂是轻信之人，这种灵契一旦违约，就会遭到灵气的厌恶排斥，相当于直接毁了修行的根基。这样的灵契，如非必要，黄烁打死都不会签。代价太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但被坑，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他没有直接签署，而是通过其中沟通灵气长河的手段，先尝试连接灵气长河中的那个近乎天道的存在，来进行验证。

片刻后，黄烁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就这片刻，他其实获取了不少信息，光这一项其实就已经赚大了。归根结底，黄烁并不是虚空的生命，即便他自成一体，一定程度和大世界脱离了，但他之前进化的过程毕竟还在大世界内。天道的存在一定程度就像一张防火墙，把自身的生灵和外界进行了隔离，或者也能说是一个更大的神域。

更关键的是，黄烁本身其实并没进化，他从激发了中和宫，开始三位一体修行以来，天然就是一个小世界。他只是蹭了人家周流剑微小世界晋升小世界的天劫，才有了黑沙剑尊的尊号。事实上，更准确的说，这尊号是人家周流剑的，只是作为剑修，人剑一体，才近乎是他的。所以他这剑尊，既不像王动他们晋升剑尊时就有大世界赋予的相关知识，也不像虚空生灵，进化时就能连接上灵气长河的天道。

这一次连接，算是补齐了他缺失的虚空的一些基本常识，例如这灵契。

有了这些知识，他才最终确认了这份灵契没坑，狠狠心，咬咬牙，签了。

然后，青灯洞天内的人们就心惊担颤的亲眼看着鲲慢悠悠的从山门前路过，甚至还不怀好意的故意蹭了一下山门，造成了不亚于地震的剧烈震荡。

看到了黄烁趾高气扬的，骂骂咧咧的驱逐着虚空蓝鲸，关键是那横行虚空的虚空蓝鲸，竟然一点脾气没有的任由驱赶，老老实实的从一旁就这么离开了。

三观碎裂，数百年在虚空积累的常识碎了一地。终于，这些人对黄烁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参考。随着一场生死考验，心中的高傲被外边那个趾高气昂的人狠狠的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