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缠绵
作者:唐沅      更新:2021-07-20 14:14      字数:4540

李缜才出屋子,陈沅知就松了腰,她捏着自己酸疼的肩颈,唤来银荔和晚橘。

“快些帮我将这凤冠拆下来。”

银荔和晚橘“诶”了一声,而后手忙脚乱地卸下钗环。

发髻一松,如瀑的长发倾泻在身后,若非脱了喜服不得体,她恨不能穿件里衣盘腿坐在床榻上。

“好姑娘。捱过今夜就好了。”屋内还有一贴身伺候的嬷嬷,嬷嬷是过来人,自是知晓新婚夜的辛苦。

银荔和晚橘却是没尝过情爱的,她们一听这话,难免有些羞臊。

约是到了戌时,外边的声音渐轻了,再过一会,廊间传来脚步声。

陈沅知急燎燎地坐回塌上,深吸一口气后,手指紧紧地捏了捏扇柄,遮住脸端坐着。

随着脚步声逼近,屋门被一群人重重地推开了。

嘈杂的交谈声从屋外传来。

“李大人,下官其实还能喝的。”

“诶,李大人都醉成这个德行了,还怎么陪你喝。”

闻言,陈沅知稍挪了挪扇面,露出一双眼,悄悄地打量着屋外的状况。

很快,一阵请辞恭贺的话后,李缜在离寻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姑娘。啊不对,夫人。大人好似醉了。”

离寻是熟人,没甚么不能见的,她放下扇面后,提着厚重的裙摆,小步跑了过去。

“怎么喝成这幅模样。”

李缜一袭红衣倚在离寻的肩上,他五官硬朗,身上还沾着些酒气。

陈沅知扶住他的另一侧,费了些劲儿才将人挪至床榻上。

“那那那还需属下帮忙不?”离寻瞥了一眼床榻的人,不知是该退下还是在一旁候着。

得亏这屋内有个明事理的嬷嬷,在嬷嬷的示意下,屋里终是清净了。

陈沅知坐在床檐处,一般来说,洞房花烛夜皆是男子主动些,可李缜醉成这幅模样,她着实不知该怎么办。

“还说干正经事,自己却先醉了。”

她轻声嘀咕了一句,手指触及他的腰带,正要去解。

总不能穿着外衣睡吧,怪不舒坦的。

然而,腰带才造谣到首辅身上散,她的手就被人摁住了。

陈沅知轻呼了一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眼前的男人压于身下。

“我不醉如何早早回来同你干正经事。”

这人眸子清明,毫无醉态。唯有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好似刻意克制着。

陈沅知面色一红,一双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谁要同你干正经事了。”

李缜才不听她的,说话间,他已伸手解了小姑娘的衣裙。

陈沅知只觉浑身一凉,再低首时,繁琐的婚服已被李缜丢在地上,身上唯有那么一件单薄的里衣。

“等等。”她咬着下唇,伸出根手指点了点桌案上的红烛。

新婚头一回,难免有些羞赧,好似屋子一暗,她便没有那么怕了。

李缜“嗯”了一声,他忍了许久,末了还要被小姑娘差去熄灯。

屋子暗时,行事难免不便,只外边树上鸟儿婉转地叫唤着,感官骤然敏感。

李缜也是初回,只是食髓知味,直至夜深,仍不肯睡下。

陈沅知攀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窝在李缜的怀里求了好一会。

便是这个时候,他还不忘陈沅知允下的话:“你说成婚那日,喊我甚么?”

窗子外传来一阵暖和的夜风,夜风吹进床幔,掀开一角,正巧给了月光照进来的机会。

李缜瞧见怀里的人,哭红了眸子,肌肤白腻腻,宛如那夜大漠风雪后的满地银霜。念了三四月的人儿,眼下终是能日日夜夜守在眼前了。

陈沅知怎么没想到这出,洞房夜这般喊他,岂不是比生辰那日,更羞于说出口吗?

她偏开脑袋,娇颤颤地喊了声:“夫君。”

当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甚么也不肯喊他“哥哥”。

李缜被她气笑,覆上她的唇贪恋了一会。

她攀着李缜的手,声音有些发颤:“我喊,我喊还不成吗?”

风止后,屋内一片寂静。

小姑娘的那声“哥哥”如轻纱拂过心口,细细痒痒地撩拨着身前的男人。

李缜摸了摸她的发丝,只想将世间至柔至情的都给她。

翌日清晨,李缜仍是按照时辰去上了早朝,圣上虽允了他的婚假,可他如今位及首辅,好些事都需经他首肯,若当真告假三日,指不定得积压下多少的文书。

陈沅知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坐起身子。

只她一动,浑身酸疼,原想下榻倒口水喝,蓦地想起昨夜口干舌燥,使唤李缜倒了好几回。眼下水壶空空,半点水也没有了。

她唤来银荔,银荔瞧见她白腻的肌肤上泛着好些红块,整张脸顿时成一片。

李大人昨夜不是醉了吗?怎下手这般狠?她家姑娘细皮嫩肉的,如何吃得消?

陈沅知还未意识到,直至发现自己手臂处的点点红印,才慌乱地裹上了外衫。

“呀。现在甚么时辰了。我是不是该去给白先生敬茶。”

李缜双亲亡故,白旻既是他的师父,按理说就该以父亲的礼节相待。

“大人说昨夜累坏了,不必喊你起来。况且白先生也不在府内,昨夜同肖先生吃了酒,今儿早就收拾行囊,上他那处住着去了。”

陈沅知愣了一瞬,这二人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那进奏院那儿呢?告假了几日?”

银荔笑了声:“夫人如今都已是当家主母了,怎还想着去进奏院当值。”

“那我总不能甚么也不说便一走了之吧。纵使往后不去进奏院了,总也要将手里头的事项交接一下。”

“是是是。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李缜下朝,正值午膳的时辰。因想起昨夜的荒唐事,陈沅知整整一下午都未搭理他。

“哥哥”也喊了,求饶也求了,这人却是半分也不留情。

“好沅沅,我错了。不要不理我。”李缜将人堵在书房,抱在怀里哄了好久,才将人哄人。

过了回门那日,陈沅知就摸透了李缜回府的时辰。

第四日,趁着李缜前去上朝,陈沅知也换了一身官服,偷摸着从侧门溜了出去。

她原想找进奏院的管事王逸商谈交接一事。

王逸是知她身份的,可眼下进奏院人手短缺,大燕又是肃清朝政之时,这手里头的活着实忙不过来。

“不若再做一个月?”

陈沅知想着,她初来进奏院时,王逸对她颇有照拂,眼下能帮则帮,左右也不差这一月的。

往后几日,天气渐热,一眨眼到了七月初。

那日,进奏官们承旨归来,戴文佑瞧见陈沅知布置冰盆,总想着上去搭一把手。偏陈沅知做惯了这事,一下子有人搭手,她便不知该往哪出挪了。

冰盆极重,二人你来我往,她松手时来不及躲,黄铜色的冰盆生生地砸在她的指骨处。

戴文佑见状,忙捧着她的手指吹了吹。

“陈大人没事吧?”

陈沅知缩回手,咬着牙道了声:“无事。”

戴文佑仍是放心不下,他拉了拉林申的胳膊:“林大人能否帮我顶会儿,我去替陈大人买个化瘀的药膏。”

林申瞥了他一眼,摆摆手道:“药铺的掌柜我认得,我去吧。”

言罢,也不顾陈沅知的阻拦,转身出了进奏院的门。

去药铺的路上,林申正巧碰到李缜。

“李大人外出办事?”

李缜“嗯”了一声,反问他道:“进奏院没事做了?”

“不是不是。喏,我们院里的陈大人伤了手,我替她买药膏来了。”

李缜停下步子,走至林申身侧:“哪位陈大人?陈知?”

见他点头,李缜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怎么会伤着?”

“诶,戴文佑好意帮她搬冰盆,不小心砸着了。”

又是戴文佑。

奈何今日事多,待李缜处理完手头的事,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他阔步回到府里时,陈沅知才从湢室出来,换了一身轻薄的水裙。

见李缜沉着脸站在屋外,她心虚地将手藏在衣袖里,缓步挪至他的身侧问道:“你回来啦。”

“嗯。”

“需不需将菜热一热?”

“不必了。”他迈进屋子,对屋内伺候着的侍婢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婢应声退下后,他才将人抱至桌案上。

陈沅知才沐浴完,浑身上下皆是好闻的松木香。

他双手撑在桌案上,盯着小姑娘四下躲闪的眸子道:“将手伸出来。”

陈沅知自知瞒不住,只能伸出才消肿的指头:“已经不疼了。戴大人替我上了药了。”

“他替你上的?”

还未等陈沅知回答,李缜便捏着她的下颌亲了上去。这个吻落在唇上,带着些醋意,男人咬着

她的唇,迟迟不肯放过她。

“唔。我新涂的口脂。”

她只一从进奏院回来,便会换上一身裙装,而后稍稍涂抹脂粉,掩盖自己去了进奏院一事。

李缜扣着她的腰肢,指腹在唇角处来回摩挲着:“戴文佑有甚么好的。”

陈沅知一愣,攀着李缜的脖颈,立马回道:“自是没有我夫君好。”

李缜盯着她红润的唇,再次亲了上去,这次动作稍显轻柔,缠绵缱绻间,又蹭了她唇上的口脂。

“抹太多了。”他一回回地替她擦净蹭在唇边的那抹浅红,而后在她的臀间轻拍了一下:“日后,可不许与他走得亲近了!”

陈沅知心虚地轻咳了一声,偷偷地打量着李缜道“我去进奏院的事,你都知道呀。”

亏她日日掐准了时辰,活像是做贼似的,瞒得好生辛苦。

“我自是知道的,只是你愿意去,我总不能拦着你吧。”

旁的姑娘嫁了人,就被那后宅子里的高墙圈住了,偏她仍喜欢往外边跑。

李缜是有本事护着她的,是以她想去,也不会刻意拦着。

“夫君最好了。”

小姑娘一开心,就凑上前去,亲了他一口。

李缜喉间微涩,盯着她的小脸道:“我有些饿了。”

“那我差人去热下吃食。”

她正要从桌案上跳下来,又被李缜以同样的姿势抱了回去,男人双手去解她的衣带,小姑娘今夜一身轻纱水裙,腰肢纤细,长发如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瞧起来很是好欺负。

陈沅知突然明白了他的话中意,小脸一埋,就是连耳根子也一道红了起来。

李缜不知上哪学得本事,所有衣物在他手下,三两下就能脱净。

“不要在这。”陈沅知揽着外衫,将将遮住身前的两团雪白:“还有,烛火还没熄呢。”

从新婚夜至今,他们二人做正经事时,总是黑灯瞎火的。

可今夜,李缜偏不依她。

明晃晃的红烛照出小姑娘曲柔的身姿,水蓝色的外衫遮住身前的雪白,系带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一双笔直的腿悬空晃悠着,赤□□缠拧在一块儿。

李缜揽着她的腰,将人从桌案上抱下来。

待陈沅知以为李缜要将她抱去床榻时,怎料腰间的大手突然扭转,漂亮的蝴蝶骨瞬时暴露在李缜的眼前。

她懵懵懂懂地背对着李缜,腰间的手突然施力。

陈沅知吓了一跳,待她回过神时,半个身子伏在了桌案上。

想来是当真是醋了,从二皇子,梁思凡,再到戴文佑,这些醋,他愣是吃了个遍。

末了,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安分些。”

听了这话,陈沅知咬着下唇,再不敢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