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阮初初双腿发虚。
她觉得,席喻应该是听到刚刚时野想约她单独吃饭的事了。
不然,他怎么会是这种眼神。
更奇怪的是,她还心虚上了。
明明啥也没干啊,也没答应啊……
“席老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前方有工作人员过来,时野不在这多留,先跟席喻告别。
阮初初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席喻在一块,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一句:“席老师我也先走了,再见。”
……
席喻蓦地皱起眉头,双眸冷然地瞧着跟时野一前一后往前走的阮初初。
席老师。
挺好。
挺有礼貌。
心里有一小团不悦和烦躁,交裹着发酵。
阮初初和时野先后回到艺人休息室,lisa在打电话,瞧见他们回来了,也没问他们俩去哪了,更没问怎么是一起回来的,只拿开手机抽空说一句:“准备一下,一会跟节目组吃晚饭。”
接着,她就继续对着手机打电话,像是在谈什么很要紧的事。
时野的单独约会就这样落空了。
他闷闷无言,走至一旁坐着。
小蓉姐过来替阮初初补妆,瞥见她脖颈儿处的一丁点红印,顺口问:“这儿怎么这么红,被蚊子咬了?”
阮初初浑身一僵:“啊,对,蚊子。被蚊子咬了,我特别招蚊子。”
小蓉姐笑:“怪不得,专咬你,我们都没碰到。一会给你准备一点驱蚊水。”
阮初初心虚地点头笑。
什么被蚊子咬啊,是被狗啃的。
又留印了,又被看到了,好气哦。
这次节目组邀约吃饭,人很多。
主持人,这次录制的嘉宾,导演和导播,都来了。
席喻也来了。
晚上吃火锅,一张大圆桌坐满了人,热气腾腾,碗筷交错。
第二次和席喻在外面吃饭,阮初初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埋头吃东西,尽量让自己忽略坐在斜对面的他。
他的视线也没递过来,好似真的不认识阮初初一样。
阮初初以为这顿饭就这样平静,哪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饭后,分车回去之际,时野在饭店门口叫住阮初初,给了她一袋东西。
是驱蚊水,和止痒药膏。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跟助理上了车。
车子缓缓离去,阮初初一下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好像……有点懂时野的意思了。
lisa给阮初初安排了车,让司机送她回住处,恰巧一个电话打过来。
她接起来,边听边意味深长地看阮初初。
“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一辆有点熟悉的黑色商务车就停在了她们面前。
小安从驾驶座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笑嘻嘻的。
还留着的小蓉姐和乔乔都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lisa环顾一下四周,催促阮初初:“快上车吧。”
阮初初忽然有种被看破一切的迥然。
呃,这……
lisa她们是都知道她和席喻的关系了吗……
阮初初跟lisa她们挥挥手道别,然后闷着头上了车。
小安帮忙关上车门,上车坐回副驾驶座,对司机说:“去花溪台。”
车里很安静,空气似乎有点静谧。
阮初初悄悄去看身旁沉默不语的男人,窗外不断变换的光影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线条干净流畅。
她拽紧手中的袋子,试探地问:“你……这么正大光明地带走我,难道已经告诉lisa姐我们的关系了?”
席喻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偏头瞧着阮初初,末了不动声色地笑笑:“我们什么关系?”
“……”阮初初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她撇撇嘴:“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我不高兴什么。”
阮初初心想,她也不知道他不高兴什么啊。
可耐不住想跟他亲近的心,她挪着身体朝他靠近,双手攀住他一只手臂,仰着头问:“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但是我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
席喻的视线落在阮初初手里拿着的袋子上,先回答:“去我家。”
而后问:“这是什么。”
“啊这个,是时野给我的药膏和驱蚊药水——”
“噢?”
男人故作漠然地别开眼,不再说什么话。
阮初初心里在打鼓。
尝试着想开口,就被男人这冷冰冰的表情给吓回去。
她觉得自己……可能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嗯,人人眼中薄情冷淡不近女色的席老师,吃醋了。
吃的还是干醋。
阮初初也不着急,反而有点小开心,不管席喻的不冷不热,自己就抱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到他身上。
像只猫乖巧地倚在他身边。
车窗外车流如光影逝去。
很快,花溪台到了。
小安和司机自然是送了人就离去的,只有阮初初跟着席喻进来。
这是阮初初第一次到席喻在北市的住处。
她那个单身小公寓,只有席喻这的客厅这么大。
“要换鞋吗?”玄关处,阮初初问身后的男人。
席喻抬手去按灯的开关,随口说:“拖鞋在鞋柜里。”
啪嗒两声,客厅那边的灯光就全亮了。
阮初初丝毫不知危险就在身后。
她弯身去开鞋柜的柜门,从里面找自己可以穿的拖鞋,短裙裙摆因这弯腰的弧度而微微上移。
同色系的上衣没有拢进去,露出一截腰线,白的晃眼。
“这些都是新的,我随便拿了?”
鞋柜里面都是崭新没开封的新拖鞋,阮初初拿出一双,询问席喻的意见。
席喻敛低双眸,嗓音略显喑哑的应一声:“嗯。”
阮初初把新拖鞋拆封,还弯着腰,领口敞开,仿若能看见纤细肩膀上那不堪一扯的黑色肩带。
等拖鞋刚放到地上,她还没穿,就忽然被人推到了墙壁前。
阮初初猝不及防的惊呼一声,双手撑在墙壁上,随之而来的是身后男人的蛮横无理。
暴风雨要来了。
裙子被拉上去的时候,阮初初还懵着。
细密的吻落在肩颈,重合在下午他留下的草莓印上。
而后他在她耳边吹气。
腰侧感受着他掌心的炙-热温度。
席喻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这样重欲。
或许是嫉妒,或许是吃醋,总之这一天,他都一直像被一只猫挠着心尖,剥夺他的理智。
他从她后面用力的时候,额间也冒出细密的汗,呼吸加重。
阮初初一时受不住,眼尾泛红潮湿。
偌大客厅一侧,落地窗外面的夜晚车水马龙,流光飞逝。
似乎与这玄关的风暴,是两个世界。
落下的吻并不温柔,更像是在宣泄不悦。
不知过了多久,阮初初要站不住了,席喻这才捞起她,然后,抱着丢到了卧室的床上。
……
……
喉咙很干,想喝水。
阮初初有点虚脱,双眼迷离,水色潋滟。
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过来,她像烤盘上的五花肉,被翻了个身。
身形男人双手撑在她两侧,桎梏着她。但却很温柔的低头,在她脸颊边亲了亲。
阮初初疲惫地睁着眼,用干哑的嗓子说:“水……我渴……”
“我去给你倒。”
席喻说着,凝眸瞧着阮初初被咬破的嘴唇,心疼地用手指抚过。
“下次别咬嘴唇,都出血了。”
阮初初无力地推了他一下,嘟囔:“还不是怪你。”
谁能想到这种后面的方式会这么让人……承受不住。
她不想发出声,只能咬嘴唇忍着。
当然,那种情况,她最后还是没忍住。
席喻摸摸阮初初的脸,随手从衣柜拿了件宽松的家居服套身上,走出房间。
没一会,他就端着一杯温水进来。
席喻细心地扶起阮初初,端着温水喂她喝了半杯。
喝了水,阮初初也恢复了点力气。
在席喻不经意的时候,她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眼睛却直直地对着他的双眸。
“现在气消了吗?”她问。
席喻微微一僵,不承认地反问:“什么气消?”
“你听到时野要约我吃饭了对不对,你吃醋了?”
“听到了,但是没吃醋。”
男人一副死不承认的傲娇样,阮初初皱皱鼻子:“噢。”
“他为什么给你那些东西。”席喻忽然问。
阮初初:“谁?什么东西?”
“你一路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席喻这么一说,阮初初就想起来了。
“因为我说我招蚊子啊。”
“招蚊子?”
“对啊。”阮初初煞有其事的指指自己脖子那的红印,“有一只蚊子专咬我,总给我留下印,还总让人看到。”
席喻侧目瞧瞧,用手指去碰,细细摩挲着。
“嗯,下次我跟那只蚊子说一下,不要只在这留印。”
?
阮初初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捉住白皙纤细的手腕。
他的吻又开始在她的脸,她的脖子落下。
而且一边落,一边说:“这里,这里,这里,都要有。最好让所有人都看到,都知道,你是我的。”
阮初初忍不住笑,声音发着颤,到处去躲,可总被席喻抓回来。
“别——我明天要拍广告,不要留印——”
“席喻——别——”
男人稍稍停住。
深沉的眼眸积攒着**,喉结微滚:“你叫我什么?”
“席——”阮初初这会儿才觉察到自己刚刚喊了席喻的名字,不知怎的觉得有点拗口,于是偷偷改了口:“席……席老师。”
“席老师?”
行,挺好。
男人低眉叹气,压制她的力量更重了些。
他今晚,不让她改掉这个称呼,他就不是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