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富江下巴微扬,冷漠又傲慢的俯视着四井重治,“你怎么看?重治叔叔。”
会议室内出现了一声声吸气声,所有人都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富江。
当面嘲讽长辈,这小子是真的莽,也是真的狂。
虽然四井重人多次参加会议,但都是旁听,这还是第一次参与。
所以他们一直不清楚四井重人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一开口就扔了个炸弹。
四井重治的脸色猛地一沉,转头怒视着四井宫平。
这种话,四井重人这个小辈不可能有胆量开口的,必然是四井宫平教他的。
而此时,四井宫平也是一脸震惊,他以为经过几周的相处,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儿子了。
可没想到,还是不够了解。
他还以为他的儿子因为以前的待遇问题,而始终对自己不满,所以很无礼。
可他都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儿子已经对自己足够客气了。
“这话我怕是不敢苟同。”坐在末席的松木反驳道。
他的父亲不可能亲自下场来反对富江这个子侄辈。
“不敢苟同?”富江眼珠瞪了起来,斜视着松木,“四井汽车公司,原名重风汽车公司,建立于1820年,至今已经有着超过170年的发展,第一任董事长冲田重风借助战后百废待兴期间,大力发展.....”
富江直接开始念脑子里的稿子了,这些都是组织那边搜集的资料。
为的目的,就是在合适的时机以此对比前人和四井重治所做出的功绩,以此抨击四井重治的无所作为。
念了足足十分钟后,富江双眼眯起,“而与前人相比,重治叔叔做了些什么呢?四井汽车公司的市值不进反退。”
“那是因为枡山汽车公司!”松木急了,这怎么能相比较?
原本的四井汽车公司,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可现在,枡山汽车公司却压了他们一头。
国内外的市场变动,导致过去和现在的发展难度也是大不相同的。
“呵,枡山汽车公司。”富江不屑的嗤笑,“所以,早先一百年发展的我们,被一个白手起家的平民压了一头。”
说完后,他一下一下的鼓起手来,“干的真好。”
“这是因为....”松木哑口无言。
他本想说,这是因为枡山宪三是个传奇人物,可他说不出口,这相当于自打自脸,承认自己的父亲技不如人。
“重人,这你就想错了。”四井重治开口了,“枡山宪三此人...诡异得很。”
富江扯开嘴角,随意的挥了挥手腕,想表达的意思溢于言表。
被一个白手起家的打了个满地找牙,确实诡异得很,不过诡异的那个人,是你吧?
“重人,不要小看枡山宪三。”这次,四井宫平亲自提醒了。
他很高兴自己的儿子能一心为财团考虑,并不畏惧长辈威严,开口指责对方的错误。
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小看了枡山宪三这个怪才。
“他在错误的时期,进入了错误的行业,没人看好他,也没人将他当回事,可,或许是天命,或许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他最终站在了顶端。”
四井宫平身体前倾,咳嗽了两下,“他是财经界排的上号的大人物,也是有名的慈善家,但我敢说,他的脚下,堆满尸骨。”
富江皱起眉头,摩挲着下巴,明知故问道:“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和他合作?或是招揽他?”
四井宫平呵呵笑道:“铃木财团在踏入汽车业的时候,向他伸出了手,但他拒绝了。”
富江清楚原因,作为组织的企业,枡山汽车公司当然不可能加入任何财团。
那等同于叛逃,或是暴露组织,反正都一样,会死。
“然后呢?”
“然后,所有人都以为枡山汽车公司走到了末路,但...无事发生,铃木财团很客气的收回了手。”
四井重治点头接过话,“从那之后,再没哪个财团邀请枡山宪三了,最多提出合作,可他的价码,太高。”
富江缓缓点头,陷入了沉默。
而一旁不清楚内幕的四井松木则陷入了深深地震惊。
太恐怖了,枡山宪三,绝对不是一个平民。
他的背后,有着能够吓退铃木财团的势力,而这势力,他们四井财团显然也惹不起。
如果...如果...一但有哪天枡山宪三和他背后的势力要对我们四井财团出手,那....
冷汗一滴一滴的溅落在桃木座椅的把手上。
“我想试试。”富江完成了思考,嗯,准确的说,他完成了装作思考这一举动。
“嗯?”四井宫平眉头挑动。
“我喜欢挑战,既然他那么厉害,那我猜他会成为一个可靠的战略伙伴的。”
富江扯开嘴角,“这就作为我的投名状好了,你觉得如何?重治叔叔。”
四井宫平皱起眉头,他有些不满,事情本不必这么复杂的。
无非就是他和四井重治各退一步,达成协议。
可现在,富江必须代表四井汽车公司和枡山汽车公司完成战略合作,才坐得住这个位置。
“好!”四井重治立刻答复,生怕富江反悔。
一见四井宫平的表情,重治就知道,四井宫平还没和自己的儿子达成协议,这是重人私自做下的决定。
这样,四井重人没有做到,那自然是无事发生,一切照旧。
若是他真能做到,那也确实是有能力,让自己的儿子让一下位置倒不是不可以。
反正四井财团也不是只有这一个产业。
就这样,一切尘埃落定,会议结束。
……
“怎么样?一切还好么?”贝尔摩德正在处理公司的文件。
她的头发在后面扎了个辫子,显得飒爽了不少。
可惜用的是松川亚子的脸,而这个女人,嗯,不太漂亮,比不上长得一般的贝尔摩德。
“还算顺利,他们显然认为四井重人年轻气盛,少了个脑子。”
富江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他今年多大?”
“嗯...二十八岁。”贝尔摩德脑补了一下富江的遭遇,回答慢了半拍。
“二十八岁?那确实是个年轻人。”富江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然后用琴酒送的限量火机点燃。
又将烟盒往下倒了倒,确认烟已经空了后,他随手将烟盒丢进了垃圾桶。
上面没有他和琴酒的指纹,可以随便扔。
来到这世界这么久,只抽了琴酒当初送的那包烟,看来他的身体确实不会尼古丁上瘾。
“你好像也不老?”贝尔摩德奇怪的看了富江一眼。
“也对,只是莫名感觉活了很久了,也许是这边的生活太充实。”
富江站起身,拍了拍西装的裤子,“好好珍惜吧,我们下周五以后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贝尔摩德立刻就明白了富江的意思,心中惊讶不已。
如果不考虑格拉巴的危险性,他真的会是一个很厉害很可靠的男人,比琴酒更加全面。
可惜....
她还是更喜欢琴酒一些,格拉巴可怕,但不可爱。
“你现在是我的女友,却总想着其他的男人...你真的是个好演员吗?”
富江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这你都看得出来?”贝尔摩德对伏特加给格拉巴的那句评价又信了几分。
“当然,你刚才的眼神很好读,我喜欢容易读懂的人。”
贝尔摩德没有接话,他不确定格拉巴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
对于格拉巴一切可能的示好,她都感觉压力很大。
死亡与她,似乎只有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