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棠鲤一家子便乘着马车去了河东县。
毕竟在遥水镇的宅子里住了快两年,这样离开,孩子们都有些舍不得。
孩子们都掀开马车帘子,朝着外面看着,直到看不见了,才乖乖坐好。
“娘亲,我们搬走了,爹爹会不会找不到我们啊?”三宝担忧道。
“放心,你爹跟狗似的,闻着味道就能找到了。”棠鲤道。
想着那憨傻的臭男人,棠鲤不由得露出一个笑。
“娘亲……”三宝还想说话。
“嘘。”二宝比划了一个动作,凑到了三宝的耳边,低声道,“娘亲在想爹爹呢。”
三宝便闭上嘴,没有说话了。
此时的爹爹,肯定出现在娘亲的脑海里,她一打扰,爹爹就跑了。
她有样学样,闭上眼睛,让爹爹出现在她的小脑瓜里。
马车停在新宅子前。
棠鲤带着四个孩子下了马车。
三宝的眼睛里满是新奇:“新家好大啊。”
院子的墙是白色的,上面盖着黑色的瓦,门和柱子都是朱红色的。
推开门,里面是个很大的院子。
院子里铺着鹅卵石,还有个小水池,小水池旁边种着几棵树。
这里的屋子,比遥水镇的宅子大很多,床也大很多。
三宝一下被新家吸引了,迈着小短腿四处跑了起来。
大宝、许珏、二宝,都有各自的屋子。
二宝不是没住过大屋子,但是和娘亲、哥哥、妹妹住在一起,就有家的感觉,很不一样。
二宝也很稀奇。
棠鲤还让张钱和赵婶弄了一个书房,大宝和许珏的书都放在书房里,以后,两人就不用待在房间里看书了,可以在书房中。
大宝和许珏进了书房,窗明几净,书柜上摆放地整齐的书,还有大桌子,两张椅子,很适合看书。
“两位少爷,我就识得几个字,没啥学问,所以这书要是有摆放错的,两位少爷莫见怪。”张钱道。
“不碍事。”大宝道。
两人一起把书重新摆放了一次。
这一晚,便是在新家度过的。
大家都睡得不错。
翌日一早。
大家陆续起来,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赵婶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陆凌。
陆凌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子昂兄,许珏兄,你们可有空?我跟你们说,有天大的好事!”陆凌道。
大宝好奇:“什么好事?”
“九亭先生来咱们河东县了,现在正在聚贤居里讲学呢,我给你们占了几个位置,快随我去!!”陆凌道。
“九亭先生?”棠鲤被这个名字吸引了。
“对,九亭先生学识渊博,据说是从鬼谷门出来的,师从鬼谷子,教过好几位皇子呢!”陆凌道。
棠鲤记得小说里提及,这位九亭先生是一位很厉害的人。
鬼谷子是几百年前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师从鬼谷子,只是九亭先生的师父,是鬼谷门传人。所以,也算得上是鬼谷门的弟子。
鬼谷一门,神秘莫测,传人也是超级大佬。九亭先生这位大佬,收徒极为严苛,但是,要是能做他的弟子,那肯定受益匪浅!
要是大宝和许珏能入九亭先生的门……
说不定两人的学问能更上一层!
棠鲤有些激动:“走,我和你们一起去!”
陆凌不愧为河东县的百晓生,很早就听闻了这件事,他们到的时候,聚贤居的人不多,陆凌还给他们占到了距离九亭先生近一些的位置。
小说里,这位九亭先生很神秘,年龄长相都没有描述。
此时看,是一位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长相温和,其貌不扬。他被河东县的一群儒生簇拥着,那些儒生对他很恭敬。
棠鲤三人坐下不久,许多人闻风而来,不仅聚贤居里面挤满了,就连外面都挤满了人,伸长脑袋往里看着,就想一睹九亭先生的真容。
“今天来到河东县,实乃与各位有缘。”九亭先生开口道,“我今日来贵地,是想找一位与我有缘之人,收为弟子。”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很激动。
九亭先生居然要收弟子!
要是被九亭先生看中,那还上什么县学?直接一步登天了!
“九亭先生收徒有什么要求吗?”
“先生,您看我如何?”
几个年轻学子纷纷问道。
九亭先生微微一笑:“自然是看才学。若是才学得我心,我便收为弟子。”
棠鲤和两个孩子都微微激动。
若真是论才学,许珏和大宝可是这次县试的魁首,那这两个小家伙很有希望了!
几个学子看向许珏和卫子昂,眼神里有些嫉妒。
“先生,那可是按这次县试的成绩看?”有人忍不住问道。
九亭先生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自有一套考教学生的办法,与县试不同。”
学子们顿时一喜。
是啊,那可是九亭先生!
县试出题的不过是一些夫子,怎么能和九亭先生比?
县试的成绩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才学。
这般说来,他们都是有希望的!
“九亭先生,那您现在就考教考教?”簇拥在九亭先生身旁的一个儒生道,他指向人群中的一个少年,“这一位是我的侄子,这次县试是三十九名,未中,但是却是极其聪慧之人,天马行空,不是书呆子。”
九亭先生看向那人,问了几个问题。
那少年答得支支吾吾的,九亭先生却耐心听完,还夸了他几句有想法,把那少年夸得十分欢喜。
九亭先生又问了几人,有些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有些则较为满意。
“卫子昂和许珏是这次县试的第一第二,九亭先生,你问问他们俩吧!”有人起哄道。
大宝和许珏的名字被点到,便连忙站起身,朝着那九亭先生恭敬地拱了拱手。
九亭先生看向他们:“好,那我就考考你们。卫子昂,我问你一个问题……”
九亭先生问完,大宝便侃侃而谈起来,他说得条理清晰,眉飞色舞,很是自信。
只是他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了。
“这便是这次县试的魁首?!谬也!大谬!真是让老夫失望!说得看似很有道理,其实只会读死书,一点也不知道灵活贯通!”九亭先生很生气道。
这一通斥责,直接将大宝给说懵了。
他的脸火辣辣的,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