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月喜捏着那袋钱,鼻子酸酸的。
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定能挺过这次难关。
等治水成功后,大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忍冻挨饿、颠沛流离了。
金家。
“老爷,据我所知,范月喜那粮食已经不剩多少了。”下人回禀道。
金老爷嘴角勾起一抹笑。
沈家那娘们也是蠢,不把粮食卖给他,居然给那些灾民。
金老爷记仇,这娘们和自己对着干,以后沂州的米粮生意,是没沈家那娘们的份了。
不过,这又如何?
沈家那一点粮食只能支撑几天,整个沂州的粮都掌控在他的手上。
范月喜还是得来求他。
金老爷估摸着,范月喜很快就要来求他了。
“范月喜要是来找我,就说我不在,让她等个一两天,急急她。”金掌柜道。
“是,老爷。”
“老爷,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个人冲了进来,大叫道。
“什么不好了?你老爷我好着呢!”金老爷很不高兴道。
“老爷,粮食,很多粮食!”那人大喘着气道。
“什么粮食?”金老爷眉头皱着。
“很多粮食运进了城,说是给灾民们的。”
怎么可能有粮食?
整个沂州的粮食都在他和几个朋友手里啊!
金掌柜不相信。
“你看错了吧?”金老爷道。
“他们都说是粮食,您不信,可以去看看。”下人道。
这关系到金家的生意,无论是真是假,金老爷都得去看看。
金老爷连忙出门,朝着那春眠别院去了。
那浩浩荡荡的运送粮食的队伍,刚好到别院的门口。
那为首的人,正是棠鲤。
金老爷看着那些马车和袋子。
若真是米粮,五六十辆车子,起码有一千袋粮食!
不可能!
金老爷扑了过去。
棠鲤也注意到了金老爷。
“这不是金老爷吗?金老爷,你来的正巧,帮我看看我们这粮食的品相如何?”
棠鲤刻意打开一个袋子,让金老爷看。
金老爷瞪大眼睛,真是粮食!
而且是品相上好的粮食!
金老爷扑了上去,一辆车一辆车去摸,摸出的全是米!
全是米!
这是哪来的米啊?
“金老爷,这是凉州来的米啊。”棠鲤看出金老爷的疑惑,‘好心’地告诉他,眸色陡然转冷,“金老爷,你垄断了沂州的米,你能垄断整个大周的米吗?”
凉州的米?
居然是凉州来的!
她们是怎么找上凉州的米商的?
金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透心凉。
棠鲤看着前几日嚣张的金老爷,如今一副颓败绝望的模样,心情甚好。
这就叫——
善恶到头终有报!
多行不义必自毙!
范月喜也跑到了门口,看着那些往里搬的米粮,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仓库里的粮食已经全部吃完了,她实在没办法,都准备去金安那里买粮了。
棠鲤真的找到了粮,做到了。
太好了!
范月喜冲到棠鲤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棠鲤感觉到脖子湿湿的,这姑娘哭了啊。
其实可以想象,这几天,这姑娘有多忧心,压力多大。
辛苦她了。
“好啦,找到粮食了,问题解决了,没有人会饿肚子了。”棠鲤柔声安慰道。
范月喜吸了吸鼻子,带着一点沙哑的哭腔。
“嗯。”
范月喜放开了棠鲤。
“这些粮食是……”
“是这位周老爷给送来的,周老爷是凉州的粮商……”棠鲤向范月喜介绍了周老爷。
凉州的粮商?
这短短的时间里,棠鲤居然找到了凉州的粮商?!
其实,范月喜也想过去找凉州的粮商,但是就算找到小粮商,小粮商粮食少,运到沂州根本不划算,大粮商,他们又不认识,搭不上线。
棠鲤真是太厉害吧!
“周老爷,请吧。”
棠鲤和范月喜将周老爷请了进去,三人详细聊了合作的事。
“凉州的粮价八十文一斗,再加上运送费,所以售价是九十文一斗,如何?”周老爷道。
棠鲤和范月喜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喜。
金安哄抬粮价前,河谷县的粮价就是一百文一斗了,所以这九十文一斗,比原来的价格还便宜一些!
“甚好!”范月喜道,“多谢周老爷,周老爷,您真是我们的恩人。”
“范小姐,你别把我说得那么厉害,做生意嘛,我有钱挣的。”周老爷笑眯眯道,“而且,范小姐赈济灾民,着实让我敬佩,乃是女中豪杰。”
范月喜被周老爷夸的不好意思。
周老爷看向棠鲤:“听闻这次治水的钦差大人是顾小姐的丈夫,还有一事想请顾小姐帮忙。”
沂州和凉州毕竟是两个郡,他把生意做到沂州来,便担心当地的官府会为难他,所以想钦差大人开个通行证,方便他做生意。
棠鲤满口答应下来。
“周老爷,不只是河谷县,其他地方还有生意。”棠鲤道。
金安等人抬高粮价,民不聊生。
周老爷把生意在沂州做起来,便能将粮价压下去,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多谢顾小姐提醒。”周老爷道。
双方便这般商量定了。
范月喜回到家,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范老爷。
“太好了,苍天有眼啊。”范老爷感慨道。
“爹,是乌夫人厉害。”范月喜道。
“是啊,钦差大人和钦差夫人就是我们沂州的救星啊!”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沈掌柜的耳中。
沈掌柜想到那一日,那姑娘笃定的样子,看来不是吹牛,而是真有能力。
翌日,棠鲤便来找她了。
“多谢沈掌柜的粮食,解了燃眉之急。”棠鲤道。
“不必客气,打赌而已,你赢了。”沈掌柜道。
“沈掌柜,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棠鲤道。
棠鲤把周老爷介绍给了沈掌柜。
这对于沈掌柜而言,是人脉,价值胜过千两银子!
她种下善因,终得善果。
至于金老爷,苦日子才刚开始。
他和几个朋友,为了囤积粮食,大半的粮都是高价收的。
现在有了更便宜的粮,他囤积的那些粮,自然是无人问津。
他本来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发一笔横财,现在这个想法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