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
要是他们不打克里斯瓦家族产业的主意,就根本不会让纳多来庄园。
索菲甚至怀疑,父亲把继承人的身份从她身上转移到索娅身上,是为了替纳多铺路。
一想到这一点,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克里斯瓦夫人拉着索菲的手,满脸笑容道:“亲爱的,对外人咱们才需要防备,对自己人,不用辛苦去防范的。”
“自己人?”索菲诧异地看着母亲,“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母亲就觉得纳多是自己人了?”
“他毕竟是你爸爸的亲生儿子,咱们家学习这么多年的汉文化,你应该知道华国有句话叫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你爸爸在咱们克里斯瓦家,尽职尽责,任劳任怨。我们也夫妻情深,你们也父女情深。
你爸爸也说了,克里斯瓦家族的产业都是我的,未来也都是留给你和索娅的。至于纳多,想要的只是一个家,想要一点温暖的亲情。
菲菲啊,你性格刚烈,非黑即白,这样是不好的。以后啊,你也改改你的脾气。
女孩子,还是要懂得示弱才会更幸福,你看看我和你爸爸,我们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你爸爸刚一点,我柔一点,刚柔结合,这才是最好的。”
索菲说道:“真正喜欢我的不会在乎我脾气刚,嫌弃我脾气刚的不值得我改变脾气。何况,我只是性格刚一点,我不是无理取闹。”
她又不是每天都怼天怼地怼空气,相反,她其实是一个飒爽又大度的人。
她自认为自己是很好相处的,有事说事,也不玩阴的。
要是仅仅因为她脾气刚了一点就觉得她不好,这样的人,不论是朋友还是对象,都没必要。
“你看你,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克里斯瓦夫人又说教起来,“菲菲啊,你如今都快三十岁了,你说十几岁的女孩子,走阳刚路线,穿得中性,那是有个性有朝气。你现在这个年纪了,真的应该要有女孩子该有的温柔。
不说远了,就说你和ken少爷的事情。大家都说你们门当户对,是天生一对。结果呢,他宁愿娶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娶你。说到底,男人还是更喜欢简云希那种柔弱有女人味的。”
“妈,我和ken只是朋友,还有,我距离30岁还早,我先回房了。”索菲不愿意与母亲争执。
她与母亲有代沟,母亲根本不知道简云希有多优秀。简云希和ken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还有,喜不喜欢一个人,更应该追求的是灵魂上的契合,而不是穿着打扮。
她性格是刚烈,打扮是中性,但是遇到对的人,她也会温柔,她也可以穿裙子。
……
索菲回房以后,安排心腹悄悄盯着纳多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的一个月,纳多真的没有向任何人打听庄园的事情。
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和。
庄园里的人都越来越喜欢他。
一开始,庄园里的佣人们心里是不认可纳多的,表面客气,但心里觉得他是个假少爷,根本不配。
然而,一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一个个发自内心地把纳多当成少爷。
纳多为人谦和有礼,从来不会瞧不起佣人。
时常和佣人们说起他在海上打渔的日子。
他说,那样的日子很辛苦,也很自由,有时候也会很孤独,很想有个家。
现在有了家了,他觉得整个庄园里的人都是他的兄弟姐妹,都是他的亲人。
纳多没有一丝一毫的少爷架子,与佣人聊过往,帮佣人浇花,帮佣人摘菜,让佣人与他同桌吃饭,还组织佣人一起烧烤。
佣人们发自内心地喜欢纳多少爷。
克里斯瓦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也更加相信克里斯瓦先生说的那句话了,纳多自幼孤单,颠沛流离,他只是想要温暖,想要一个家。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索娅这段时间经常去找纳多。
她当然是想要了解纳多的品性,看看他有没有野心?
如今她索娅可是克里斯瓦世家的继承人,这突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可不能危及到她的地位。
一个月了解下来,索娅也放心了。觉得纳多真的没什么野心。
她一面放心,一面在心里鄙夷纳多。
船工就是船工,也就只会打打渔做做烧烤,成天和佣人混在一起,没出息。
几乎庄园里所有的人都对纳多放心了。
唯独索菲,她总觉得平静背后隐藏着惊涛骇浪。
不是她比别人更精明,而是她坚信彼得不会说谎,彼得听到的父亲与私生子的聊天内容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母亲对纳多越来越好,现在竟然好到每天对纳多嘘寒问暖了。
索娅为了讨好父亲,也每天去陪纳多聊天。
索菲看着庄园里的变化,心里无奈至极。
她把索娅约了出来,提醒索娅,既然做了克里斯瓦世家的继承人,就好好地管理家族产业,别成天不务正业往纳多那边跑。
索娅对姐姐索菲的提醒嗤之以鼻:“所以,姐姐是在嫉妒我成为家族的继承人,以及和哥哥关系好吗?”
索菲对索娅做最后的提醒:“索娅,人心隔肚皮,很多东西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姐姐这是在装哲学家吗?可惜,姐姐连我都比不过,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教呢?”索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视地望着索菲,“不过真是难得啊,那么莽撞的你,竟然学会了提防人了。噗,难道,是我夺走你继承人的身份让你有心理阴影了?啊,华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哈哈!
姐姐要是那么有闲心,就好好帮我准备与利伯少爷的婚事吧,我们说好了要办中式婚礼,到时候坐花轿呢。”
真希望那一天快点来啊!
到时候,把索菲弄晕往花轿里一塞,盖头一盖,不入洞房谁都不知道换人了。
只要索菲一嫁,整个克里斯瓦世家的一切,就真的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你的婚礼你自己准备,话我说到这里,听不听是你的事情。”索菲很烦躁,转身去阳台上画画去了。
她一边画画一边蹙眉想,怎么样才能让纳多露出马脚来?
她到底是性格急躁,心情一烦,她直接飞起一脚将一盆颜料砸向画笔。
颜料瞬间在画布上面晕染开,看上去凌乱不堪。
“索菲妹妹,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阳台入口处,传来纳多温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