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出问题之前,叶廖缅科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甚至是在亚共体之中任职的中国官员叶廖缅科都想到了,但是,他就是没想到安娜说出的名字。
似乎是想再确认一下,叶廖缅科又重新问了一遍:“谁?”
安娜笑着说:“姚俊才和周建民。”
叶廖缅科皱着眉头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这两人到底是谁?
在中国这些年崛起的官员之中好像没有这两个人啊?
他哪里知道,这两位可不是什么新崛起的官员,而是老白手套了!
当年陈启民还是哈尔滨保安旅旅长的时候,姚俊才还跟陈启民争过哈尔滨的控制权,周建民还曾经在姚俊才和陈启民之间反复横跳过呢。
当初让陈启民不得不卸下伪装走上前台的那次事件,这两人也是主要的参与者之一。
在陈启民的实力没有完全暴露之前,姚俊才抱紧了当年的吉林督军孟恩远的大腿,想要跟陈启民对抗。
后来陈启民的实力刚刚暴露出来,姚俊才便带着周建民果断重新站队。
再后来,在陈启民推行改革的时候,又是姚俊才帮陈启民说服了本地士绅配合陈启民。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才换得陈启民没有对他们两个人下手。
毫不客气的说,这两个人都是屁股非常不干净的那种旧官员。
要不是当时陈启民根基不稳以及这两个人确实有功劳,再加上他们积极赎罪接受惩处,这两个人怕是逍遥不到现在。
不过嘛......
即便如此,陈启民也没有轻易放过他们二人。
这两人在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却没少参与国防军的重大行动。
就比如外籍兵团的很多行动,背后给予他们支援和指导的就是这二人。
可以说,他们两人已经成了陈启民的职业白手套。不管是什么脏活而累活儿,只要是陈启民不想脏了手的活儿,都要他们两个来办。
这一次对苏联国土的占领和治理就属于这种一定会脏手的活儿。
因为这个红色帝国跟中国拿下的其他土地不一样,这个国家跟中华联邦可以算是世仇了。
尤其在中华联邦成功获得伯尔尼国际的主导权之后,红色帝国和中华联邦便成了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同出一源的两种制度在对同一种信仰的解释权和路线权的争夺上是不死不休的。
所以,如果说这一世的红色帝国国民最恨谁?那根本不用想,绝对是陈启民和中国人!
让这些战斗民族老老实实的做陈启民和高尔察克的良民怕是不太可能。
所以,为了稳定地方,绝对要有人来做恶人和陈启民的白手套。
这不?
姚俊才和周建民便踏上了前往乌拉尔山的火车。
二十多年过去了,姚俊才已经从一名心机深沉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当年那个愣头青周建民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些狡黠的光芒。
自从转投到陈启民麾下之后,这两人都知道自己在陈启民那里不受待见,所以两人只能抱团取暖。
周建民更是明白,论才能自己远远比不上姚俊才,所以他干脆拜了姚俊才做老师,让他带着自己在陈启民的麾下混。
就在刚刚,姚俊才还跟周建民分析了陈启民让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周建民似乎还是有些没懂的样子:“可是,现在的叶卡捷琳娜堡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了吧?现在让我们去那里还有什么意义吗?”
姚俊才微眯着眼睛说:“城市没了,人不是还在吗?”
“我听说在大战开始之前,叶廖缅科将大量的百姓转移出了叶卡捷琳娜堡。”
“现在大战结束了,沙俄那边为了尽快让叶卡捷琳娜堡恢复生产,一定会将那些百姓收拢回来。”
“那些百姓如果不想饿死在山里面,他们也只能出来为沙俄服务。”
“这样,叶卡捷琳娜堡不就恢复了吗?”
周建民又问道:“叶卡捷琳娜堡不是已经确定要归俄国人了吗?大总统派我们来是为什么呀?”
姚俊才抬了抬眼皮说:“难不成你连自己的老本行都忘了?”
“大总统派我们来的时候,就只给了我们一个任务,让我们稳定地方!”
“城市的治理权我们让给了俄国人,甚至连治安权我们也可以让。”
“可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领域,我们可就不能让了。”
周建民面色郑重,他多多少少听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是有些事,他还是没懂。
“可是,这不是国安局他们负责的事情吗?让我们来做什么?”
姚俊才冷声说道:“有些血大总统不想沾、他也不想让自家老婆沾。”
说着,姚俊才紧紧的盯着周建民问道:“那你觉得,那些血由谁来沾比较合适呢?”
周建民脸上的冷汗下来了。
这些年他虽然做了很多次白手套,但是像这种可能会让大批人死于非命的活儿他还真没接过。
周建民有些紧张的说道:“由.....我们来......?”
姚俊才伸手敲了一下周建民的脑袋说:“笨!”
“我们就不是中华联邦的人了吗?这些血当然是让俄国人沾最合适。”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助’俄国人恢复当地的秩序。如果有些问题俄国人发现不了我们就要‘帮’他们发现。”
周建民一脸的恍然大悟,他见到自己的老师似乎有些累了,便一脸谄媚的退出了车厢。
到了车厢外,周建民眼中的狡黠更重了。
其实......
刚刚那些话姚俊才不跟他说,他自己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跟了姚俊才这么多年,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长进的。
事实上,随着姚俊才的年事越来越高周建民肩上的担子早就变得越来越重了。
之所以他一定要让姚俊才将这些话说出来,是因为周建民也觉得这事儿太棘手了。
虽说叶卡捷琳娜堡的主权国防军已经让给了沙俄。
可是,只要国防军还在用沙俄的领土同苏联作战,这个所谓的主权就是有限的。
在这期间无论是负责协调沙俄和国防军,还是管辖国防军驻地及周围的土地、居民,乃至刚刚姚俊才所说的“建立秩序”,这都是非常敏|感的工作。
一个不小心,自己可能就得沾上一身翔甩不掉。
这个时候,老师不顶在前面,难道还让自己这个学生去背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