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您在么?”小竹朝着围墙外张望着,低声叫道。
张延龄大喜现身,吓了小竹一跳。
“我在。”
“快……快……吓死我了。”小竹抛下绳索来,张延龄拽着打结的绳索爬上墙顶,那墙顶处已经铺了木板,挡住了尖刺之物,看来小竹是早有准备。内侧是一只木梯,小竹正是踩着那梯子上墙来的。
张延龄顺着木梯下去,片刻后便置身于谈家后园之内。脚下踩着的是一大片带着药香的药草地。谈家后宅花木不多,大片的地方都种植着药草,所以药香扑鼻。
“多谢小竹,我还以为你没听我的话。”
“莫说了,我迟早要被你害死。老夫人知道了,我会被活活打死。你快些去见小姐,已然三更了,四更天老夫人便要起来准备礼佛,家里的仆役也陆续要起来。你赶紧见小姐一面后赶紧走。”小竹压低声音道。
张延龄低声答应,跟着小竹往后宅走去,心里充满了窃玉偷香的刺激感。没想到自己也干这种翻墙之事。
“小姐在屋里等着你,侯爷自去,我给你们把着风。”小竹指着西边的屋子道。
张延龄一愣道:“如青知道我要来?”
小竹冷哼道:“我当然要禀报小姐,否则我不是又一次背叛了小姐。侯爷快去吧。西院东厢房,别惊动其他人。”
张延龄快步而去,穿过婆娑的花木月影,来到西院厢房门前。伸手一推,房门应声而开。屋子里并无灯火,长窗开处,月光洒在屋子里,张延龄看见一个人影正从桌案旁站起来。
“如青么?”张延龄道。
谈如青颤抖的声音低低的哼了一声。张延龄心情激动,快步走上前来。谈如青在月光掩映之下的绝美容颜出现在眼前。不待谈如青说话,张延龄一把便将她搂在怀里,俯头吻住谈如青的嘴唇。
谈如青浑身僵硬,整个人快要晕倒过去。在她和张延龄的交往之中,虽然已经表明心迹,但其实连手都没拉过。此刻却被张延龄悍然亲吻,心中既慌乱又羞涩。但是,当自己允许了小竹接引张延龄今晚来私会的时候,其实便已经放开了自己。谈如青也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允许张延龄半夜三更翻墙入室来私会。
终于,张延龄离开了谈如青的嘴唇,谈如青扶着桌案低头喘息,羞的不敢抬头。
“如青,恕我唐突,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张延龄沉声道。
“你个……登徒子……”谈如青轻声道。
张延龄低声道:“还不是被逼的,要不是你祖母阻拦,你我何必这么偷偷摸摸。我也不想干这偷鸡摸狗之事,我堂堂建昌候,却也要做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太想你了。”
谈如青噗嗤笑道:“像是你很委屈一般。我岂不是更委屈?我一个清白女子,被你这个登徒子夜里闯进来,传出去我如何做人?若非……若非……相思之苦,我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张延龄伸手拉起她的手轻声道:“对不住你了。”
谈如青低声道:“也委屈侯爷了。”
张延龄笑道:“这下好了,以后我可以经常来见你了。”
谈如青摇头道:“侯爷,这种事下不为例。这一次已然是出格了,我谈如青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我谈家也是家世清白之家,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的事情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而不能这么偷偷摸摸。莫非在侯爷心中,我竟不如阿秀么?”
张延龄发热的脑袋迅速冷却,默然不语。
谈如青主动上前,靠在张延龄胸前仰头看着他道:“侯爷生气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怪你娶阿秀啊。我的意思是,侯爷既然爱我,便当尊重如青才是。这种事以后不能做。我要的是堂堂正正相爱。不是偷偷摸摸的苟合。你明白么?”
张延龄点头道:“你说的对,实在对不住,是我冲动了。我这是对你的不尊重。听你的便是,堂堂正正。我会想办法让你祖母改变对我的印象的。另外,阿秀的事情,你当真不在意?”
谈如青微笑道:“我在意,可是我在意也没用啊?我送你的礼物你不明白么?你们男子三妻四妾,我们女子只能从一而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过我并不抱怨这种事,我只希望你能真心对我便好。其他的事情我并不奢求。我祖父除了我祖母之外便有三房侧室,我祖母天天跟他吵闹,但那又如何?还不是过了一辈子?他们的感情也很好。我爹爹也娶了几个姨娘。难道我会要求你侯爷只娶我一人么?如青还没自大到这种地步,也不会为这些事儿庸人自扰。”
张延龄心中感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受。一方面觉得谈如青明白事理,一方面又觉得这年头的女子确实可怜,不得不接受这种命运。同时,又觉得男权社会的无耻和虚伪,但放在自己身上,却又觉得谈如青深明大义。总之,也许对于在这个时代长大的男女来说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但对于张延龄而言,却有一种双标的羞耻和罪恶感。
见张延龄沉默不语,谈如青轻声道:“莫要多想了,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今晚中秋之夜,你能来和我相会,我心里很开心。此刻还有月色,陪我赏赏月吧。我备了些酒水,陪你喝两杯。”
谈如青拉着张延龄在窗边坐下,为张延龄斟酒,两人对着西斜的月亮对饮。张延龄低声说些别来之事,庄园里的事情和同周家争田的事情给谈如青听。谈如青微笑不语,只静静倾听,但眼神脉脉,深情款款,满眼都是情意,对张延龄说的那些事倒是似乎并不在意。
几杯酒下肚,张延龄忍不住再次将谈如青搂在怀中亲吻起来。这一次谈如青则宛然而就,积极配合,极尽温柔逢迎。蜜吻之时,张延龄的手上也开始不规矩的在谈如青身体上抚摸起来。谈如青初尝爱恋滋味,也自意乱情迷无力拒绝,任凭张延龄轻薄抚慰。
正闹得不可开交,似乎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忽听小竹在外边低声叫道:“时候不早了,快四更天了。侯爷该走了。老夫人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张延龄和谈如青忙一惊分开来。再看谈如青,云鬓散乱,衣襟散开,胸口抹胸扯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衣衫凌乱不堪,整个人气喘吁吁。
“如青……”
“你……快走吧,让祖母知道,便了不得了。”谈如青红着脸低着头整着衣衫道。
张延龄点头,上前抱住谈如青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去了。你多保重。我发誓,定要你祖母同意,明媒正娶娶你入门。”
谈如青推开他道:“快去吧。小心些。”
张延龄转身离去,谈如青拉好衣襟缓缓坐下,浑身绵软无力,感觉像是大病一场一般。